蘇珥揉了揉太陽穴,“你們覺得做飯吃飯逛街看電影,哪個適合二大爺出門幹的?”


    我突然想起一人來,“唉,要不問問肖劍,那小子不也快修成正果了嗎?”


    席凡不忿道:“還是算了吧,說真的,要不是他還頂著刑警隊長的名頭,簡直就是個無賴啊,他直接給街道的人塑造成我是榆姐男人的形象。”


    這孫子確實挺損的,出來進去的就跟迴自己家一樣,沒事兒帶個吃的,然後早晚接小蓁蓁上學放學,說真的,要來個陌生人,壓根就不知道這貨根本不是榆姐的什麽人。


    林清玄此刻就微張著嘴道:“啊?那個肖警官?敢情不是榆姐的丈夫啊?”我們齊齊捂臉。


    排除掉這些之後,閔子芩道:“要不送花吧,送花既能表達心意,又能保持熱度,操作起來還簡單,二大爺完全可以勝任。”


    咦,這倒是個好辦法,要不怎麽說閔子芩是榆林花坊的好員工呢,這都兼職了還不忘給店裏拉買賣。


    我一擊掌定調子,“行,那就先這麽地,反正二大爺和翡小姐也算是熟人,直接從送花開始,明兒就去送,我先打聽打聽翡小姐工作的律所在哪兒。”


    二大爺有些猶豫,“送家不行嗎?要送去她上班的地方?”


    鳳鳳笑道:“二大爺,這您就不懂了,送花必須當著外人的麵送,才倍有麵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閔子芩就去花坊準備好要送的花束,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一開始別來太熱情的,循序漸進。我找王有財拿了部車,帶上二大爺驅車前往翡無憂所在的律師事務所。這個律所挺老牌的,是一個三層的獨棟小樓,歐式風格,一看就很高大上那種。


    我把車停好,先下車進了一樓,問前台的姑娘:“你好,請問翡無憂小姐在哪個辦公室,我是她的朋友。”


    姑娘看了我一眼,“來追翡小姐的吧,如果有業務請直接聯係翡小姐,如果是送花,喏,放那邊就行了。”


    我按她指的方向一看,好家夥,樓道邊上擺了一排的花束。


    撓了撓頭,跟姑娘道了聲謝,我迴到車裏,“二大爺,不好整啊,翡小姐的追求者實在太多了,剛我看樓道裏擺著的花束都夠養活一花店了。”


    二大爺有些拘謹,“那咋整?”


    我透過玻璃看了看這三層小樓,“稍等,我喊個幫手。”


    然後我往公司打了個電話,把殷勤喊了過來。


    殷勤落在天窗邊上,拿尖喙敲了敲,我把天窗打開,指著三層小樓道:“翡小姐就在這裏上班,不過追她的人太多,我沒要到辦公室位置,你飛上去查探一下,迴來告訴我們。”


    殷勤點了點頭,一展翅膀就飛了上去,盤旋幾圈落在了一個窗台,看了一會兒又飛了迴來。


    “瞧見了,在二樓,上了樓右轉第三個辦公室,門沒關,她正在裏邊辦公呢。”


    我點了點頭,衝它比了個大拇指,迴身對二大爺說:“二大爺,該您了,都聽見了吧,上吧。”


    完了我把花遞給它,閔子芩還特地紮了個掛繩,方便二大爺叼著。


    二大爺詫異道:“不是,小子,你不跟我進去啊?”


    “多新鮮啊,您追姑娘,我跟著去算哪一道啊。放心吧,您就上樓,給花,有心就說兩句好話,完事兒下來就行,我跟殷勤就在這等著,搞定了咱就迴家,明兒再來。”


    二大爺還是有些猶豫,我摁下車窗點了顆煙,“二大爺,麻利點,別慫啊。”


    二大爺咬了咬牙,“行,我去。”


    我忙給它打開車門,它叼著花束一路小跑進了律所。我偏過頭一看,就見那姑娘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隻穿衣服的黑貓叼著一束花顛顛地上了二樓,張口想說點什麽,估計覺得貓也不可能聽得懂,聳了聳肩放棄了。


    大約過了三分鍾左右,二大爺就顛顛地下樓來了,我又給它打開車門,它一下碰了上來。


    “怎麽樣?翡小姐收下了嗎?”二大爺點點頭。


    “那翡小姐說什麽了?”


    “啊?說什麽?沒說什麽啊。”


    我摸了摸鼻子,“不是,您一大活貓叼著花送她跟前,她就啥都沒對您說?”


    二大爺愣了一下,“我進門一看,她站在窗前打電話呢,挺忙,我想著別打擾她了,把花放桌上就走了。”


    我撐在車窗上的肘子一下就滑掉了,掛在車門上看著二大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歎了口氣,敲了敲天窗,然後開車帶著二大爺迴了公司。


    大家夥看我帶著滿臉興奮的二大爺迴來了,都以為進展得不錯,七嘴八舌地問:“怎麽樣了?哎,怎麽說?”


    我把鑰匙丟櫃子上,四仰八叉地癱進沙發裏,“別提了,二大爺可天才了,花是送到了,看人家忙放下就走了,這會兒怕是翡小姐都不知道誰送的,要知道送她的花在樓下都能迎賓了。”


    二大爺還是挺興奮,看我們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瞧著它,它微低了一下頭,“咋,我做錯了?”


    蘇珥不滿道:“二大爺,您都進人家辦公室了,好歹也跟人家寒暄兩句啊。”


    鳳鳳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我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不,妖。”


    閔子芩打了個圓場,“好歹是送出去了,放心吧,早料到二大爺估計一句話也說不上,我在花裏塞卡片了。”


    我們紛紛給閔子芩鼓起掌來,啥叫服務,這就叫服務。


    二大爺抬起頭問:“是一張疊著的四方小紙片嗎?我還以為是掉進去的,放桌上時候特地拿出來丟垃圾桶了。”


    大家又都不說話了,連閔子芩都恨恨地跺了跺腳。二大爺扭著腦袋問我們:“有問題?”


    我點點頭,“那是子芩替您捉刀的情書,讓您給撇垃圾桶裏了。”


    二大爺恍然大悟道:“咋不說那是個方勝呢,不是你們現在孩子也太不講究了,我看就橫豎疊了兩下還真以為是廢紙。”


    “是是是,我們的錯,明兒一定疊成方勝,記住啦,露臉,說話,別整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二大爺這才點點頭。


    我一揮手,“鍛煉去吧,我看您傷好差不多了。”


    二大爺顛顛的就跑出去了,過了會兒殷勤飛迴來了。二大爺送花那當口我特意交代它,等我們走後它飛上去看看翡無憂的反應,也好做到知己知彼,當然這些信息我們是不會跟二大爺共享的,要是苗頭不對,殷勤也好跑不是。


    殷勤飛進來,左右瞧了瞧,“李前輩呢?”


    我拍了拍沙發,“出門鍛煉去了,放心吧。”殷勤這才跳到桌子上,梳了一下羽毛。


    “情況怎麽樣?給說說。”


    殷勤想了想,“不知道呢,翡姑娘打完電話看到花,問是誰送的,樓下姑娘說是一隻黑貓叼上來的,沒看見送花的人。”


    蘇珥點頭道:“得虧是讓二大爺親自送的,就算卡片沒了,起碼還是能知道誰送的。接著呢?”


    “接著就沒啥了,她就看了看花,然後繼續工作了,我在窗外那位置,整好讓那個給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她什麽表情,我就迴來了。”它說著伸翅膀一指席凡打遊戲的顯示器。


    這茬老點,翡無憂收了花,也大概知道是二大爺送的,完了之後啥反應沒有,這是啥心理?


    鳳鳳道:“別翡小姐真的已經看開一切無所謂了吧。”


    閔子芩搖搖頭,“不好說,不過雖然沒什麽反應,但她至少也沒丟了,聽李大哥說樓下光送她的花就夠一長溜了,這算不算好消息。”


    不管算不算好消息,第二天我還是帶著二大爺去了,到了地方,開門,塞花,靠著車門抽根煙,等二大爺下來再開門,迴公司。


    “今天說上話了嗎?”


    “說了。”


    “說啥了?”


    “她問我傷好了沒有,我說好了。”


    “別的呢?”


    “你打聽那麽清楚幹啥。”


    看來應該是說了些別的,要不老東西不至於這麽惱羞成怒。


    “哦,對了,我昨兒送來的花沒見著。”


    “啥?不能是丟了吧,那她今天給你好臉了嗎?”


    “還行吧,和吃飯那天差不多。”


    行吧,你自求多福吧,我反正是猜不出翡無憂的心思了。聽了二大爺的描述,幾個姑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指望她們能從女性視角來分析一下呢。


    雖然沒給什麽建議,鳳鳳還是從包裏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上,“二大爺,老送花也不行,岔開了中間送點小禮物,這盒巧克力算我友情讚助您的。”


    然後閔子芩拿了套化妝品,蘇珥取了一根精美的步搖,二大爺感動地看著她們,“好丫頭,沒白疼你們。”


    然後它扭臉看了看我和席凡幾個,我想了想,“二大爺,我這一天天接您來迴的,人都出了,就用不上別的表示了吧。”


    席凡道:“翡小姐在公司中午也不知道吃什麽,要不然哪天我做個精致的便當讓您帶去,也是一份愛心吧。”


    王有財一攤手,“您要是缺點啥就告訴我,車先用著。”


    林清玄滿頭問號:“不是這裏還有我的事兒嗎?要不,我,給您張符?辟邪的。”


    二大爺飛起一腳就踹過去了,這孩子是缺心眼兒。


    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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