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麻煩了,本來還以為跟著它們能找到老巢呢,結果老巢還在水下麵,現在貿貿然再下水明顯不太合適了,氧氣瓶的存量不多,我倆還得出去呢。


    “要不咱還是先出去,既然已經知道地方了,明天做好準備再進來探一探。”


    席凡點點頭,我倆又四處照了照溶洞,也沒瞧見什麽特別的東西,拿手機拍照也都是黑唿唿一片,幹脆收拾好,準備迴剛才的通道走迴水潭潛出去。


    正走著,我突然踢到一個什麽東西,不像是石頭,輕飄飄的彈出去兩米遠,隨手拿手電一照,黑唿唿的,像個小盒子。


    我走近了一看,“凡那,你瞧這是什麽?”


    席凡聽我這麽一說,也蹲了下來,我已經把那東西撿起來拿在手裏。


    他把手電照在我手上,“像是一個盒子,看著還蠻眼熟的。”


    既然是盒子那就能打開,我摸了摸,掰開,裏麵沒裝什麽,倒是襯著什麽軟乎乎的東西。


    席凡突然開口,“我靠,不會吧,珠寶盒!”


    我仔細一看,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珠寶店裏常用來裝東西的首飾盒子嘛,奇怪,這裏怎麽會有這玩意兒?讓水給帶進來的?我摸了摸,倒是濕乎乎的,仔細看了看,也是覺得挺眼熟。


    “凡那,我怎麽覺得這個盒子這麽眼熟呢?”


    席凡也仔細瞧了瞧,“確實是珠寶盒,挺普通的那種,我們這裏的商家基本都用這種盒子裝首飾,他們直接從工廠裏批發的,量大還能打上品牌,喏,燈暗看不太清楚,應該就在盒子頂上有個標識。”


    我仔細看了看,果然有,“等等,這個標識我見過。”


    “你見過?”


    我一拍大腿,“就你送我那太極硨磲,裝的盒子上也有這個標識。”


    “是錢叔!”


    這盒子是我們消費過的那位錢老板店裏的,我倆又左右找了找,卻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難不成錢老板有問題?”我拿著盒子思索道。


    “不清楚,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再研究吧。”


    我點點頭,把盒子裝進了腰包,倆人整理好設備,摸著通道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水位越來越深,但是到水潭的時候已經淺了一些,果然如席凡所說,現在是退潮期。


    我倆紮進水潭往下潛,在底部找到了那個大的水下洞穴,遊了五分鍾就迴到了海裏,席凡又帶著我緩緩浮出海麵,左右看了看,這地方離海邊不遠,席凡領著我往岸上遊,到了沙灘上我一屁股坐下去,別說,還是挺耗體力的。


    “這個地方叫西澳灣,離我家的養殖基地也就兩公裏左右,不會太遠了。”席凡大致判斷了一下,他打小這長大的,自然都熟悉。


    我掏出電話,這迴有信號了,直接撥給了蘇珥,“妹子,我們上岸了,嗯,算是有點發現,席凡說這離養殖場就兩公裏,叫什麽西澳灣。啊,你們就在附近,好好好,那我們到路上等你們。”


    掛了電話我問席凡:“往哪兒走是路?他們開車出來找我們了,就在附近。”


    席凡指了個方向,拿著手電帶路,很快我們就走到了一條不太平整的石子路上,遠遠的看見兩道汽車的燈光射了過來。


    我伸出雙手招了招,他們也早就看見了,一部皮卡車停在我倆身邊,蘇珥和閔子芩各拿了條厚浴巾給我倆披上,卸下裝備上了車,司機往養殖基地開去。


    蘇珥給我遞了個保溫杯過來,我喝了口,是薑茶。她問:“找到了嗎?”


    我一邊喝著一邊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算是找到地方了,但是沒找到最後。”


    “怎麽迴事兒?”


    “水底下有個洞穴,太深,我們到一個水潭前止步了,明兒再去。”


    蘇珥點點頭,“找到位置就好,安全最重要。”


    車子迴到養殖基地,我倆先去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我擦著頭拿出從溶洞裏帶迴來的首飾盒遞給蘇珥,“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我們撿到了這個。”


    蘇珥不解地看了看,“珠寶盒?”


    沈令儀接過去一看,“嗯,很普通的珠寶盒,我們這的市場上到處都是。”


    我笑道:“我又不是撿垃圾的,這盒子有兩個特別,第一,它是在經過了水底洞穴,又通過水潭,再經過一段通道之後的溶洞裏發現的。第二,我們知道這個盒子是哪家店的。”


    “哦?”沈令儀注意到了我對發現地的描述,拋了拋盒子道:“這麽輕的盒子,很難能夠沉入那麽深的水下再被卷入你們所說的位置,也就是說,它很可能是被人為帶進去的。”


    她又看了看那個標識,“哪家店的?”


    席凡答道,“就是民俗街的那個老錢,跟我爸挺要好那個。”


    “哦,是他呀。”


    她把盒子收到包裏,看我胡亂擦著頭發,拿過毛巾就給摁住了“這麽大個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難怪你母親老說你跟孩子似的,蘇珥以後有得忙了。”


    擦完道:“先迴家,步凡和老爺子在家等著呢。”


    很神奇,有種讓武則天給擦頭的感覺,蘇珥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則有些受寵若驚,要說這麽段時間以來我發現,人妖會理事的這幾家人好像都特別親近,跟堂表親無異。


    聽說就連那個情敵的常家,出門的時候也是禮數周到,哪怕是這迴常威那小子惹到蘇老爺子,可畢竟是小年輕的事兒,幾家人也沒說為這鬧了矛盾的。


    沈令儀跟管理員交代了幾句,就領著我們開車迴了席家大宅。一進門就看到席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席步凡在一旁泡著茶伺候。


    沈令儀把我們的發現提了提,又拿出那個首飾盒。席步凡接過來看了兩眼放在一邊,“前邊你們出去的時候,我把那些視頻也請老爺子看了看,老爺子說遇上同族了。”


    我眯縫著眼睛問:“是妖怪?”


    席步凡點點頭,“老爺子說那不是鰩魚,而是如(此字為上如下魚)魮魚。”


    閔子芩聽罷拿出手機翻了翻道:“《山海經·西山經》中有記載,濫水多如魮之魚,其狀如覆銚,鳥首而魚翼魚尾,音如磬石之聲,是生珠玉。”


    席步凡遞了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道:“銚子就是以前的水壺,你們看看,這魚是不是像翻過來的壺一樣,最主要的是它的頭,像鳥一樣長有尖喙,相信視頻裏你們也看到了。”


    我們反複比對了一下,經他這麽一解釋,還真像,特別是丫取珠的過程,實在是太生動了。


    蘇珥湊在閔子芩的手機前看著,“是生珠玉,是不是說它們也能孕育珍珠?這或許是它們來盜珠的原因呢。”


    我撓了撓頭,這事兒現在挺麻煩的,偷珍珠的還真是妖怪,那就得我們客服組的人去解決。可在他們的老巢外圍又發現了錢老板的珠寶盒,和人扯上關係,明顯我們幾個不如警察靠譜。


    我指了指那珠寶盒問席步凡:“席叔,這個怎麽辦?”


    “老錢嘛,一起玩大的伴當,這是個出了名的老好人,你要說他在背後有什麽動作我還真不信。這樣吧,明天我先領著你們去他那,當麵鑼對麵鼓地問問。潛水的東西我也讓他們準備齊全,明天下午咱幾個直接去探探這如魮魚的老巢,看看能不能溝通。”


    我一聽老席有了安排,就起身道:“那就都聽席叔安排。”


    沈令儀道:“今晚幾個孩子都辛苦了,讓席凡先送你們迴去休息,都盯了好幾天了,可算是能養養神,明天咱們再一道去民俗街。”


    我們迴了酒店,二大爺打了個嗬欠,“找著沒?”


    我說大約找著了,“席老爺子說那是叫什麽如魮魚的妖怪,二大爺,您經得多見得廣,聽說過這妖怪麽?”


    二大爺聞言把眼睛眯成了豎線,“就是跟個餅似的那魚?”


    蘇珥喜道:“二大爺,您真認識啊?”


    不料二大爺卻搖了搖頭,“算不上認識,聽人說過而已,還說味道不咋滴,不過好些年都沒有這種妖怪的消息了,我還以為它們早就滅絕了呢。”


    我滿頭黑線,原來二大爺純粹是跟別的妖怪交流飲食才知道的如魮魚。


    “行啦,咱也別瞎琢磨了,明天先跟著去錢老板那看看,具體的我估計還是得著落在水下洞窟裏。”


    蘇珥點點頭,“明天讓子芩也跟你們下水吧,我怕你們一群男人把事兒搞砸了。”


    我促狹地問她:“妹子,要不明兒你跟我一起去唄,有你在我比較心安。”


    蘇珥探過小手在我腰裏順時針旋轉一百八十度道:“長能耐了啊,埋汰我是不是,我發現你最近挺膨脹啊,是不是我給你的待遇太高了,信不信我讓你跟席叔趙叔一個樣兒?”


    我忙忍著痛道歉,“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肉,肉,掉了,要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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