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裏頭有倆錯誤。第一,我現在的正式身份是中華田園白頭貓兼第不知道多少代人妖互助同盟會客服組小組長。第二,按理說咱倆現在明麵上還是未婚夫妻,你就這麽跟我來句你是個好人,怎麽覺得跟給我發好人卡似的。”


    小胖妞也樂了,想了想,把錦盒收了起來。我正順手從她零食袋裏掏薯片呢,她給我來句,“小牧哥,我現在這麽胖,你昨晚為啥還提親呢?”


    一句話把我給噎住了,我趕緊拎瓶水往下灌。順完了,從兜裏掏出那張相片拍在她麵前,“見你之前,奔著這張照片,我對你心裏那是一萬個滿意。”小丫頭看了看,神色有點黯然。


    我又把照片翻過來蓋上,“現在我對你,那心裏也是一萬個滿意。你要問為啥,我想應該是緣分吧。”


    不胡說,是緣分。要說頭前我的確是垂涎小丫頭的美色來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地,我就開始圖她這個人,啊不,九尾狐了。很神奇,至於她是胖是瘦我都不在意,反正這倆本來也是一個人。你們這麽聰明,應該是會理解的。


    小胖妞有點不好意思,收好了錦盒把薯片往我跟前一遞。話說開了兩個人的尷尬氣氛自然就不複存在了,倆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開始,到真正的妖怪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以及我倆以後到底得幹點啥,話題那都海了去了。


    這趟車是直奔著我家所在的小縣城去的,畢竟是帶未婚妻迴家,沒有不先帶迴去見見家長的道理。我又跟蘇珥叮囑了一下迴家之後盡量別露餡兒,咱倆的事兒是咱倆的事兒,暫時沒必要讓兩家老人頭疼,蘇珥倒是懂事,衝我比了個ok。


    下車,出站,一身輕鬆。好家夥那一袋的零食讓小胖妞幹下去大半,我覺得她不是九尾狐,應該是貔貅。但我沒敢問,怕蘇老爺子砍死我。


    我爹娘已經開車在外邊等著了,見我帶著蘇珥走出來我娘特熱情地迎上來拉著蘇珥的小胖手,“是小珥吧,呀,這閨女...”我估計我娘這份鎮定是裝出來的,很明顯她現在找不到什麽華麗點的辭藻來形容咱們的蘇家二小姐。


    我和我老子把行李往後廂一放,他也笑著說:“小珥,趕緊上車,咱迴家吃飯去,老爺子在家等著呢。”我小聲問我爹:“老爺子出院了?”


    “別提了,你前腳剛走,他就出院了。護士嫌他太鬧騰,還老眯著抽煙,好家夥整層帶癮的老頭準時上他那屋報道,愣是把消防警報器給弄響了,大夫嫌他破壞醫院的安定團結,就把他給趕出來了。”


    嗯,這倒是我那流氓老爺子能幹出來的事兒,他就好熱鬧,別人釣魚都喜歡找個僻靜地兒,他非得往人堆裏紮。還好和老太太們跳廣場舞,老不正經的,被我們那塊兒的廣場舞男子天團評為最不受歡迎麵孔。但凡他出場,明兒人家準收拾著換地方。


    有一迴老頭老太看上小區籃球場那塊地兒了,見天在那邊跳舞,可把那群半大小子給愁壞了,人孩子連個三分球都沒法投了。後來也不知道哪個壞小子聽說了老爺子的威名,小哥幾個湊了點錢給老爺子上了兩條軟紅梅,當天老爺子就去了。從此之後塵歸塵土歸土,籃球場又歸了那群小白兔。


    一到家老爺子就在院外的躺椅上靠著呢,我趕緊上去請安,問老爺子腿好些了沒有啊。老爺子說還不成,怕是還得養一段時間,這都耽誤廣場舞比賽了,好幾個老頭來找他跟他說安心養著,靜等下一屆吧。我抽了抽嘴角,拉倒吧人家心裏指不定多開心呢,可算是少了個禍害。


    老爺子拉起蘇珥的小胖手拍了拍,“呀,小珥啊,上迴見你的時候你也就,也就這椅子這麽高吧。長大了啊,長大了好,好福相,我們家這臭小子就是好福氣。”蘇珥甜甜喊了爺爺好。


    看得出老頭子很開心,具體表現是他非常輕鬆地站起來,拽著蘇珥就往餐桌去了。這體格估計比我還強點,我就未必能拽得動那丫頭。


    我娘從廚房裏把熱著的飯菜弄上桌,還一邊招唿道:“小珥,咱家菜式比較簡單,阿姨手藝也一般,你要吃不慣可別嫌棄啊。”我看了看,就這絕對超過年節的標準了,說簡單她還一趟一趟往外搬,這都快蓋起寶塔了。


    我注意到蘇珥的眼睛裏放出了亮光,心裏一歎,這不是貔貅啊,這是饕餮啊。光這一下午她都吃多少了,敢情那還真是零食,這會兒才打算開胃呢。


    我老子提出一壇花雕,“今兒好日子,能喝點兒?”我看得出他是真高興,這壇老花雕讓他藏好些年了,我剛會喝酒那會兒特別饞,總琢磨他的酒都藏哪兒了。


    後來聽人說江浙那一代的人好把花雕埋地裏,等孩子中狀元了挖出來這是狀元紅,等閨女出嫁了挖出來那叫女兒紅。我那段時間跟個兔子似的抗把鐵鍬就在院子裏挖起來了,最終以挖到我家化糞池而失敗告終。


    “喝點喝點。”我趕緊接過來拍去泥封,給大家都滿上。三杯酒下肚,我們一家人就看著我那小媳婦兒發揮,我娘還特別疼人,死命地往丫頭碗裏夾菜,那一層一層的壘得跟巨無霸似的。


    不過不得不說,好胃口是對廚師最好的褒獎,再則看丫頭這個吃法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當外人。我們爺仨兒也就一杯接一杯,任由她們婆媳你夾我吃的。酒足飯飽,我們還在喝著酒,我娘收拾收拾了餐桌,留了幾個下酒菜就去廚房拾掇了。


    我敬了老爺子一杯,“感謝...”要感謝的事兒太多了,感謝老爺子讓我知道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裏不止有人還有妖,嗯,還有人妖。感謝老爺子給我爭取了一門好親事,雖然現在私下裏還沒成。算啦啥也不說了一口悶。


    “嗬嗬,你小子就偷著樂吧。”老爺子瞅了瞅蘇珥,雖然他不知道蘇珥為什麽比照片上胖了那麽一大圈,但是人老精鬼老靈啊,蘇珥之前是什麽樣的俊丫頭他還是有譜的。


    我瞥了眼廚房,見我娘忙活著呢,就問老爺子:“爺,蘇老爺子讓我又幹客服又幹中介,我突然想到個事兒啊。”,“什麽事兒啊臭小子,先說,要錢沒有。”哎呀我去,他怎麽知道我想要錢。


    “不是不是,不是錢的事兒,當然您要是再給批點經費發點工資就更好了。”,“哼,沒有,要錢自己掙去。”


    “好吧,爺,我就是想問,你說現在有人,有妖,還有人妖。這我得怎麽分啊。總不能來個會變戲法的說我是妖,那我就信了吧。雖說咱是個服務性組織,但再怎麽說,那也得是會員製的吧,萬一有個渾水摸魚的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哼,虧你腦子還不笨,能想到這麽一點。放心吧,這個事兒我早給你準備好了。這次上山我就是給你尋摸了個好東西。”,“你不是說上山看我奶嗎?”,“是,是看她,順便給你尋摸了個好東西。”老爺子說著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咱們這些妖怪,雖說是放棄了妖格,看起來和人類無異,但其實還得劃歸為妖,因為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就是妖氣。這種氣味非常不明顯,但是辨識度很高。普通人自然是聞不到的,非得吃了我這開味果,將嗅覺潛能打開,這才能聞得到。”我接過小盒子,“開胃果?爺我怎麽聽著像是山楂丸一類的東西啊。”


    “是開味果,味道的味,唉,跟你這個吃貨就沒法說。”末了他又看了看旁邊舉著隻雞腿小心啃著的蘇珥道:“得虧娶了老蘇家的閨女,你們家那腦子才是真靈光。乖,多吃點,用腦容易餓。”


    拉倒吧那是用腦用餓的嘛,這都吃多少了,你就是研究原子彈那也餓不成這樣啊。反正我就沒見愛因斯坦成天擎著個雞腿啃來著。不過我挺佩服這丫頭的,你別看她吃得多,那吃相還特文雅,吃兩口,捏個紙巾擦擦嘴,那骨頭碼得整整齊齊就是不消停,我暗暗給她點了個讚。


    得嘞,開味果就開味果吧,好歹是個寶貝,有了這東西我以後就能分辨出是不是我客戶了。趕等打開那小盒子我就驚了。“啥開味果啊,這不就是果丹皮嘛!”


    小盒裏靜靜放著一管紅褐色的小東西,外麵還裹著一層透明塑料膜,塑料膜上赫然三個大字:果丹皮。我說了就是山楂丸老頭還非跟我強,這不就是山楂丸改山楂卷了嘛有啥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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