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枝枝看著零的臉,他的眉眼本就自帶憂鬱,此時一蹙眉,更讓人覺得他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溫泉的熱氣熏的兩個人都有些難以唿吸,路枝枝有些頭暈腦脹,但不想敷衍他,因為總覺得對於零這麽認真的遵守著規則的哨兵,敷衍他就是在欺負他。


    “向導的責任就是讓每個哨兵得到庇護,你當然也不例外。”


    她說完,卻見零的眼眸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自己。


    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在散發著冷意,快要被溫泉熱暈的路枝枝像抓住稻草一樣,扶著他的肩膀,靠近他。


    “那....那你繼續在這裏泡吧,我先上去....”


    話音未落,她感覺零白皙精壯的身體就不留縫隙的貼了上來,她被他的胳膊環住,彼此交換著體溫。


    她的熱和零的冷逐漸中和融合,兩個人都暫時獲得了舒服的狀態。


    “那我可以....得到你的安撫嗎?”


    路枝枝想說我剛剛不是已經用精神力疏導你了?可她看見零垂著眼,濕漉的發絲遮著額頭,整個人似乎都很緊張,神情也很卑微。她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或許是她沉默的時間太長,零以為她嫌棄自己,於是垂著頭放開手臂,並後退著與她拉開距離。


    “是我太得寸進尺了....抱歉。”冷冷的聲音僵硬的響起。


    零皺著眉,神情恍惚,他突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明明什麽都不是,卻還敢對向導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就是卑鄙的蟲子。


    “零,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零低著頭,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啞聲說:“什麽都不用說,你已經幫我精神疏導過了,我應該知足的...已經很好了....我....”


    路枝枝看到他慌亂的眼睛和泛紅的鼻尖,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敏感自卑。


    零明明和赫克托一樣是半獸人,但因為蟲族和人類的矛盾,赫克托可以做哨兵,他卻不可以。從他認真的態度來看,他在白塔時應該也是一個有夢想有抱負,並且會認真對待每一個任務的那種人,可這樣的人卻被白塔淘汰了,甚至因為他是半個蟲子,還被曾經想要拚死保護的人類唾棄。


    可即便是這樣,零也沒有怨恨人類。不然以他的實力,估計早就和蟲族同流合汙攻打主星了,可他竟然將槍口對準了蟲族。


    說明零的內心還是認同他自己是個哨兵,不然剛剛也不會因為怕犯規而不肯接受她的淨化。


    到底過去被怎樣不公平的對待,才會讓一個s級的哨兵變成這樣?


    路枝枝歎了口氣,在水中走向他,她看見零的表情有些防禦,似乎在害怕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侮辱他的話。


    然而路枝枝什麽都沒說,隻輕輕捧住他的臉,溫柔的吻上他的唇,蜻蜓點水一般,感受到他的柔軟後就撤離了。


    這是一個無關欲望的吻,更像是一種認可,一個安慰。


    零的眼睛倏地睜大,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像石化了一樣僵硬地杵在水裏。


    “我們來做吧。”路枝枝笑著看他,說完覺得有點歧義,忙補充道:“情感安撫,我是說。”


    零不停唿吸著,白玉一樣的胸膛快速起伏著,眼眸顫動,看著路枝枝,然後,打了一個嗝。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卻停不下來。


    零猛地轉過身,帶起一片水聲,他弓著背死死捂住嘴,試圖憋氣,可還是不停打嗝。


    路枝枝忍不住輕笑,覺得這樣的零青澀的可愛。


    大概是她泄露了笑聲,隻見麵前背對著自己的零耳朵攀上紅暈,紅的滴血,一直紅到脖子。


    她探頭探腦的故意捉弄他,說:“你沒事吧?我聽人家說,打嗝要嚇一嚇才會好。”


    零的背本來就薄,此刻他的蝴蝶骨因想要把自己藏進地底下的動作而十分凸出,漂亮又性感。


    他將信將疑的捂著嘴巴迴頭,看向路枝枝,見她一臉無害的眨著大眼睛,然後緩緩放鬆下來,問:“要...嗝....怎麽...嚇?”


    路枝枝笑眯眯,看著他不說話,就在他正奇怪的時候,突然一把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拽到麵前,然後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嘴。


    一瞬間,零感覺自己的心髒停跳了。


    他看見她閉上了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濃密,她似乎很有經驗,引導著自己。


    零也緩緩閉上眼睛,手撐在她身後的石壁上,不敢隨便觸碰她,隻會用舌頭和唇迴應她。


    他的心跳迴來了,而且有越跳越快的趨勢。


    零感覺到體內的能量不再狂躁的亂衝,體溫也漸漸和路枝枝變得一樣,他的心化了,冰冷的身體也跟著化了。


    很久、很久沒有過這麽平靜的感覺了,零覺得自己仿佛沐浴在陽光下。


    他撐在岩壁上的手控製不住的用力,指節凸起,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蜿蜒虯結,極具男性的力量感,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一吻結束,路枝枝離開他的唇,零卻喘息著追著她的唇瓣不放,他微微睜開眼,緩慢的抬眸看向她,眸中的情緒翻湧複雜。


    “瞧,不打嗝了。”


    路枝枝笑的眼睛亮晶晶的,讓零移不開眼。


    “你好點了嗎?”她問。


    零的眼睛四處亂看,臉頰微紅,‘嗯’了一聲,然後用手捂住了路枝枝的眼睛。


    “怎麽了?”


    她沒聽見零的迴應,卻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是零上岸了,他用極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然後伸手把路枝枝也拉了上來。


    被情感安撫過的哨兵不再炸毛,變得非常安靜和乖順。


    路枝枝很滿意,披著零找來的毯子,坐在火堆旁烤火。


    她終於可以好好問一問蟲族的情況了。


    “你說你殺了蟲子,為什麽?他們不是你的族人嗎?”


    零用怕她冷,一邊用木棍撥弄著火堆,一邊說:“我從主星被驅逐後就一直四處流浪,蟲族一開始是居無定所的,隱藏在人類之間,但最近因為找迴了聖卵,所以才有了現在的蟲洞。我到蟲洞的時候,並不被蟲族接受,他們說我做過哨兵,是叛徒,所以將我驅趕到蟲洞裏的戰場,要我服兵役。”


    他看見路枝枝的頭發還半濕著,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慢慢拿起她披在肩頭的毛巾,幫她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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