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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好奇怪的吧?我都聽莉娜說了,你們兩個身手不錯,年輕的這個還會用靈想力。”身材迷你的貓鼬人從平台上俯視著羅德爾,“很適合你的戰痕,不是嗎?”


    羅德爾哈哈一笑:“維克多,你才不會做生意吧?剛說完我的戰痕傭兵團出去接委托要被你抽頭,人家為什麽還要加入進來?”


    就是,我是傻子嗎?希德在心裏附和了一句。


    “可他們又不是為了發財才當的傭兵。”維克多會長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是追求刺激和探險而從故鄉跑出來的冒險家,我沒說錯吧?”


    羅德爾、希德、伊恩三人同時一愣。


    “加入戰痕,可以跟我的商會共享情報網。”維克多接過麥琪送去的酒,喝了一口潤潤喉嚨,“我的商隊遍布整個大陸,沒有你們打聽不到的事情。”


    維克多看見伊恩的眼神一亮,在心裏笑了笑。


    “他已經同意了,你呢?”維克多黑亮的眼睛轉而看向希德。


    “他同意了?他說什麽了?”希德扭頭問伊恩,“你同意了?”


    伊恩看看希德,又轉向維克多,點點頭:“我同意。”


    希德摸了摸腦袋,雖然對於傭兵工作多一個人抽頭很是不滿,但還是應允了:“好吧,我承諾過要跟他一起行動的。”


    羅德爾高高舉起酒杯:“今天我們有新的夥伴加入了!讓我們開始歡迎儀式吧!”


    “耶!”眾人歡唿起來。


    “歡迎!”莉娜的聲音從平台上傳來,不知為什麽透著一絲狡黠和幸災樂禍。


    眾人隨著老團長的號召,齊齊高舉起了酒杯,但喝完後又紛紛將杯子用力擲到了地上。


    希德本來還在尷尬地笑著點頭應付,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


    “歡迎儀式開始啦!”他聽見老羅德爾吼道。


    女劍士溫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巨盾舉在了手裏;


    吉格斯的背後出現了五條靈想力具現出來的火紅手臂;


    巴比奇站得筆直,細劍豎在自己眉心前,口中喃喃有詞好像在做著禱告;


    機械手戰士緊了緊機械手臂的關節;


    戴著鷹嘴盔的阿基裏斯把兩柄短斧握在了手裏,鷹嘴盔遮不住他嘴角上揚的冷笑;


    麥琪不見了;


    蒂蒂已經飛身躍上了二樓,張弓搭箭正瞄準著這裏;


    莉娜正背著行囊,安靜而迅捷地往吧台後麵的房間溜去。


    一名綠州鎮的守衛正從門樓往鎮長家走,經過金尾商會外麵時,隻聽裏頭一聲巨響,從商會正門飛出一名身披黑色鬥篷、手持長劍的少年,他的雙眼綻放著淡藍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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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德用冷毛巾敷著微腫的一側臉頰,眯著一隻眼不住地埋怨伊恩:“你答應得也太快了,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啊——至少先問下那個商會會長要抽頭多少!他要是抽一半,我們還入團?”


    “他說的沒錯,我們當傭兵,本來就隻是為了吃飯罷了。“伊恩一隻手撥弄著掛在脖子上的黑石徽記,另一隻手和希德一樣用冷毛巾敷著臉頰,”他有人脈,有情報網,能幫我找到我想要的,而且……”少年眼神稍稍有些茫然,“他好像已經知道我在找什麽了。”


    “這麽神通廣大?”希德不屑道,“我看,你是被他那些充滿誘惑力和暗示性的話術騙了吧!這些商人,精得狠。”


    “不管怎麽說,戰痕傭兵團的實力不是假的吧?”


    “唔,這倒是。”希德渾身上下都是“歡迎儀式”留下的傷,此刻還在隱隱作痛。


    “擊退魔獸的時候,我看到他們中好幾人都會靈想力,其他的恐怕實力也不會比他們差多少。這麽厲害的傭兵團,對會長……維克多?是這個名字吧——俯首帖耳,商會的地位你可以想象。”


    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毛巾丟下,走到房間角落的酒櫃前,拿出一瓶酒給希德倒了一杯,遞過去。


    “況且,我們不但省了旅店的食宿費用,房間裏還有暢飲的酒,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希德接過冰涼的酒杯,往自己發燙的臉頰上貼了貼,然後喝下一大口,笑道:“說起來,這傭兵團的福利倒真是不錯……”


    “對啊,麥琪小姐就在樓下的吧台,還可以隨時下去找她要些吃喝。”


    “……被你這麽一說,”希德想起了麥琪的吧台,“算下來還是挺劃算的。”


    “不過,”伊恩故意調轉了話頭,“加入戰痕,主要還是因為我想依靠商會的關係來查紮克他們的事。你要是不願意被抽頭,現在還可以去找團長退出的。用不用我陪你過去?”


    “不用不用,說好了陪著你的,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希德嘿嘿一笑,知道伊恩是有意拿話堵他。


    “早點休息吧,“伊恩往床上一倒,”明天如果傭兵團沒什麽事,咱們就去公會走一趟,看看有什麽委托。”


    “不用去了,來之前我就接好了,你忘了?”


    見他一臉茫然,希德想起那時伊恩在正在和自己較勁,做什麽左右互搏一心兩用的訓練,希德說委托的事他可能根本沒有往心裏去。於是隻好提醒道:“我不是在巴別城接了一個護送調查團的任務麽,綠洲鎮這邊的,護送他們調查魔素濃度。”


    “啊……”伊恩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


    希德也不去追究,繼續說道:“明天我們直接去那個調查協會,跟他們碰個麵,商量一下出發的時間。”


    伊恩點了點頭,忽地一下把紮克具現化出來,然後自顧自翻身:“那我睡了。”


    “還以為你忘了這個訓練呢!”希德小聲自言自語,也躺下,胡亂扯了扯毯子蓋上。


    這時,在金尾商會的三樓,商會會長的會客室裏,會長維克多正坐在窗台邊,望著外麵燈火闌珊的綠洲鎮。


    “避難的鎮民都迴到自己家裏了吧。”會長說道。


    “嗯,都迴去了。”莉娜輕快的聲音應道。


    “伊恩和希德,都安頓好了嗎?”


    “是的。隻是會長……他們倆的身手,真的夠資格加入羅德爾爺爺的戰痕嗎?尤其希德,也不會靈想力,你看今天他們被修理得……”


    會長維克多擺擺手,打斷了她。


    “有個前輩托我照看一下,就照看一下吧,羅德爾也不會真的讓他們去參加什麽危險的行動。”


    “前輩?會長你的前輩?”莉娜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更加輕快,“那得老成什麽樣了?”


    “沒大沒小……”維克多從窗外收迴視線,扭頭嗔了她一句,“他們的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自有打算。反正無論怎樣,對商會的生意也不會有什麽損失,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希德的飯量可不小……”莉娜啜嚅道。


    “哈!我的金尾商會要能被一個人類小子吃破產,我還做什麽商人、開什麽商會啊。”


    “好吧,反正我這趟也沒白跑,巴別城八方彩市裏的情況也大概都摸清楚了。”


    “嗯,你去吧。”


    莉娜離開會客室後,維克多走進了隔壁的書房。書桌上有一封信,信箋上用紅色墨汁繪著一朵燈籠蘭花,筆法素雅而有力,寥寥幾筆,栩栩如生。


    這封信的旁邊,是幾張商會專用的信紙,每張紙上都是不同的筆跡。


    “哎呀呀,”維克多喃喃自語,“真有意思,時代又要變了,我好像嗅到了金幣的味道。”


    他拿起繪著燈籠蘭花的信箋,放到鼻子下麵:“伊恩,你到底是一個寶箱呢,還是燙手的土豆呢?”


    綠洲鎮在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刻開始了修複和重建工作。大大小小的商會都捐獻了金錢和物資,以加快小鎮的複原。畢竟綠洲鎮是一個交通中樞,早一刻恢複往日的活力,商販們就能早一天開始賺錢。


    這裏有超過十萬人定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這裏的人們提起綠洲鎮,都喜歡省略最後一個“鎮”字,直接叫它:綠洲。倒也是名副其實,它是方圓八百星裏唯一一處水源富足、綠植遍地的棲息地,的確是這片荒野中的“綠洲”。伊恩跟著希德,照著麥琪畫給他們的地圖,穿行在綠洲的街巷中,前往委托主所在的“魔素與魔獸調查協會”。


    “你確定我們走的方向是正確的麽?我怎麽覺得這裏這麽眼熟……”伊恩叫住了希德,指著一戶居民院子裏品味獨特的雕像。


    “奇怪,應該沒錯啊……”希德的眼睛都快貼到手裏的地圖上去了。


    伊恩一把搶過去:“拿來,我看看。”


    隻見巴掌大的一張紙上,隨意地畫著幾道線,歪歪扭扭,然後在紙張的邊角處畫了兩道交叉的線條,標著一個叉。整張地圖上連方向標記都沒有。


    “這是什麽鬼東西?”伊恩抬頭看希德,“你管這叫地圖?”


    “別問我,麥琪畫的。”


    “靠著這東西要是能找到,恐怕就真需要十二神的指引了……”拒絕皈依十二神的伊恩揶揄道。


    “別胡說了,應該就在附近,我看著路線過來的——我們走的就是這根線,你看這裏還有個記號。”希德湊過來,指了指一個小孩塗鴉似的符號。


    “這是什麽意思?”


    “麥琪說這裏附近能看到一個奇特的雕像,應該就是這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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