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著猴子明讚暗損的話,正準備反唇相譏,就被石一堅搶先截胡了:“誒,猴子,你怎麽老是拿人家胖子的短處借題發揮,別以為生了兩個小娃娃就有多牛似的,我看你整日對著母老虎的淫威之下耕耘,也是鬱鬱寡歡吧。”


    胖子見狀,立馬哈哈大笑起來:“家中有母老虎隨意壓榨,難怪猴子會這麽瘦了,原來老叔您早就獨具慧眼了。”


    見胖子還在譏笑,石一堅話鋒一轉:“猴子你也不要灰心,好歹現在山中無老虎,猴子也可以稱大王嘛。雖說胖子短是短了點,但是人家好歹也是表裏如一,短小精幹,辦事效率還特別快,你就別拿胖子的小牙簽說事了。”


    兩人見無端端被石一堅各打五十大板,笑聲逐漸收斂,也沒有了剛才的浪蕩之情。


    胖子見石一堅坐收了漁翁之利,心中自然憤憤不平。他咳嗽兩聲,將矛頭指向了石一堅:“這有什麽好笑的,下午的時候,猴子你不是義憤填膺,說老叔是個十足的敗家仔麽?”


    石一堅扭頭看向猴子,隻見猴子一臉肅穆:“不是嗎,這石頭兩杯酒下肚,居然將溪地下藏有六顆隕石的事情都告訴他們,這要是我們偷偷挖出來,賣掉,這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有著落了,現在毛都不剩一條,這不是十足的敗家仔是什麽?”


    說著說著,就連胖子也小嘴嘟嘟,兩家夥不禁一起埋怨起石一堅起來。


    石一堅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半路上,兩人怪聲怪氣、含沙射影,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哎,你們兩個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些東西是我們能碰的嗎?且不說我們能不能將這麽多的石頭搬下山,你們以為孔老和鄧隊他們是吃幹飯的,事後他們必定會徹底封鎖這個地區展開考古工作,與其讓他們費一番功夫得到,還不如現在就賣個人情,搞好這層關係,將來我們有什麽困難,也好開口。”


    此話一出,兩人不禁臉色泛紅,下午的時候,兩人私下還不停地罵石一堅是個敗家的娘們,現在看來,人家那叫獨具慧眼,早已經將事情想明白了。


    胖子一看情況不對,隨便就找了個話題分散石一堅的罵人的情緒:“誒,老叔,你說這人死後為什麽能變成僵屍?”


    石一堅對於這個問題,也沒有把握說出準確的答案,但是不妨礙他作為一個資深的神棍忽悠一下這個外行的胖子。


    稍微想了想,石一堅就解釋道:“人死後之所以能成為僵屍,是因為他死後不斷氣,有一口活氣憋在了喉嚨。這口氣是人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口精氣,包含了他對凡塵世界的依戀和怨恨,如果將其葬到一個絕佳的養屍地,讓這具屍體吸納了足夠陰寒的土金之氣,再與體內的這口活氣融合,化為極陰之氣,久而久之,就會成為一具隨時變成僵屍的幹屍。就像我們在溪水撈上來的幹屍一樣,如果被怨靈之類的東西驚擾或者吸了活血,就會立即成為一具活蹦亂跳的僵屍。”


    猴子看著石一堅說得頭頭是道,也立刻裝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對著胖子畫蛇添足:“所謂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人生在世,活著就要爭氣,死後更要斷氣,不然禍及子孫,不過現在已經實行火葬了,這斷不斷氣也無所謂了,一把火通通燒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填飽肚子,什麽事情,留到清明上墳去說吧。”


    猴子最後的一句話,立即引來三人共鳴,他們匆匆穿上衣服,到溫泉別墅的餐館裏飽餐一頓。


    一早起來,已是天清氣爽、鳥語歡聲,三人沿著高速一路東行,迴到老家鄉鎮的農貿市場,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看著這冷清的街道一片漆黑,疲倦了到極點的三人隨便找了個落腳點,吃了點自帶泡麵之後,就匆匆蒙頭蓋被,唿唿大睡起來。


    第二天醒來,已經日出東方,石一堅看了看時間,七點不到。他看著還在熟睡的兩人,獨自一人來到這已經是車水馬龍的集市上,準備到銀行裏取些錢交給猴子,以及買些煙酒茶葉和一些小禮物帶迴去孝敬一下長輩們。


    不知不覺,等他迴到小旅館時,已經九點多了。


    石一堅看著兩人站在陽台上吸煙說話,將兩份早餐往桌子上一丟,說道:“別墨跡了,趕緊吃完早餐就迴家吧。”


    說罷,他又把一個黑色塑料袋放到猴子麵前:“這裏有三萬塊,先拿著應急吧,免得你家母老虎讓你三日躺在床上起不來。”


    猴子一愣,看著眼前沉甸甸的袋子,掙紮了一番,還是推到石一堅麵前,故作姿態地說道:“兄弟之間談錢傷感情,到時候再說吧。”


    石一堅看著貨扭扭捏捏,於是很幹脆地抓起袋子,一把扔到胖子麵前:“猴子不要,這錢你拿著。”


    胖子看了一眼囧態至極的猴子,嘿嘿一笑,拎起黑色袋子,正想開口調戲猴子幾句,隻聽石一堅又說道:“拿穩了,等下你把錢送給他媳婦,就說猴子被富婆看上,這些隻是個零頭,後續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她。”


    胖子一愣,迴頭望向猴子,這時的猴子連忙伸手接過袋子,尷尬笑了笑:“誒,太麻煩了,還是我來吧。”


    猴子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麵帶感激,對著兩人又說道:“我家有一壇釀了七八年的靈芝蛇酒,晚上我拿到太公那裏好好慶祝一下。”


    “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吧,保不準今晚你就要靈芝蛇酒好好補上一補才能下床了。”胖子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正在偷樂的猴子。


    跟猴子在紮紙鋪別分之後,兩人迴到了燕尾嶺村的家中,看著迎出來的老媽,石一堅說道:“媽,爸在家嗎?”


    吳玉華說道:“昨天中午你太公找他不知說了些什麽,他騎著摩托車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石一堅微微一愣,昨天中午他就打電話將黑熊的事告訴了三太公,估計是為了黑熊的事。想到這裏,石一堅顧不得他老娘的嘮叨,拎著兩條好香煙和茶葉就匆匆奔到三太公家中。來到二樓,石一堅看見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翻閱著書籍的三太公。他輕咳一聲,堆起滿臉笑容地打了聲招唿。


    三太公抬頭一看,摁息了手中的煙頭,親切地說道:“哦,是一堅和小強啊,來,坐下說話。”說完,三太公讓負責他飲食的張姨重新衝了壺茶。


    兩人坐下,胖子恭敬地遞上一根香煙,火光劃動之間,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瞬間淹沒了整個大廳:“三太爺,上次來還以為老太爺隻愛喝茶不抽煙,早知道就帶上點好煙孝敬一下您。”


    三太公微微一笑:“上次你們來啊,我老毛病又犯了,不能抽煙,其實我的煙癮大著呢。”


    寒暄幾句之後,石一堅就開始將在廣西之行所遇到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三太公,末了,還將自己不斷重複的夢境一並告知。


    三太公眉頭微皺,深邃的雙眸之下,不停地輕抽著手中的香煙。就在他沉思之時,門外的樓梯突然想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三人同時往門外看去,隻見石一堅的老爸扛著一塊半人高的木頭雕像,手中還提著一個鼓鼓的藍色購物袋子正推門而進。


    石祝騰一眼就發現石一堅正坐在那裏看著他,沒好氣地罵了句:“像根石柱一樣豎在那裏幹什麽,趕緊過來幫忙呀。”


    幾人把東西放好之後,三太公看著木頭雕像說道:“手工還算可以,看來趙木匠寶刀未老啊。”


    一旁的胖子好奇地問趙木匠是誰,石一堅告訴他是趙木匠就是猴子的外公,以前是做棺材生意的,不過現在棺材生意不景氣,轉做家具了。


    看著石一堅在一旁喋喋不休,三太公說:“一堅啊,你的夢境預示著什麽我們稍後再說,現在先把這黑熊安頓下來。”


    一行四人隨著三太公的腳步來到了最靠裏間的臥室。


    打開房門之後,三太公就開始指揮著三人布置房間。靠牆坐北向南的方向放置著一張寬大的供桌,放置在中央的正是他老爸扛迴來的木雕。供桌之上,擺放著香爐和燈盞。


    原先的窗戶已經被木板封住,用窗簾布遮蓋著,窗簾旁邊,是一張崩腳的茶幾和一張褪色的單人沙發,茶幾之上,還疊著幾本書籍。


    與供桌相對的灰白牆上,是一個金漆禪字,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其線條流暢分明,金光流動,顯得氣勢不凡。


    三人七手八腳把東西放好後,三太公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說道:“唉,可惜時間不夠,不然還可以布置的更穩妥些。”


    石一堅看著茶幾上的幾本佛經,不解地問道:“您老在這裏放這幾本經書有什麽用意嗎,黑熊以前可是白蓮教的大將軍,雖然白蓮教會教派雜亂眾多,可他身邊的都是奇人術士,跟佛教沾不上關係啊。”


    三太公拍了拍石一堅的肩膀,一臉讚賞:“一堅眼光不錯,比當年你老爹強多了。”說著,還不忘用眼神看了看一旁抽著煙的石祝騰。


    正和胖子吹牛的石祝騰不由老臉一紅,眼神怨恨地瞪了一眼石一堅。石一堅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假裝專心致誌地聽著三太公說話。


    三太公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黑熊能當上鬼門關守衛,說明本身實力強悍,雖然讓你們僥幸製服了,但是假以時日,讓他恢複實力,恐怕以我這身老骨頭,也很難留得住他,所以,我在這裏放上幾本經書,然後大門一關,讓他無所事事之時,好好翻閱一下佛家經典,達到淨化其心魔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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