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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聲悠揚四起,清脆飄零,綺疊縈散。如夢中的迴音,穿過悠悠歲月撲麵而來,又如駭浪的怒號,洶湧澎湃席卷而去。


    數個迴合還不到,祝霖便被羽樂天音梵所困,絲毫動彈不得。


    “怎麽,你的那柄神劍呢?”羽樂天雙手負在身後,陰陽怪氣地衝著祝霖問道:“沒了那柄神劍,你不就已經是個廢材了嗎?”


    “樂天!”一道聲音自遠處傳來,正是華風阻止了羽樂天,示意他不要再繼續為難祝霖了。


    華風隨華殷和旭伢走後不久,便察覺到一道氣息潛入山穀,隨即折迴要一探究竟,卻發現在茅草屋前,隻剩下祝霖受傷的血跡,以及碎裂在地麵上還未消散的冰晶。


    羽樂天翻了翻白眼,將玉笛揣迴了懷裏,悠悠地對華風說道:“我說的可是事實,他的倚仗不就是那柄古怪的神劍嗎?”


    “別為難他了,祝霖也有他自己的苦衷,接除他的禁錮吧。”華風勸道。


    羽樂天向巨樹下麵走去,站立在沈靈萱身旁,傲嬌的迴答道:“不行,剛才他可是差點害了我的萱兒!”


    “呔,無恥之徒,誰是你的!”沈靈萱在一旁羞紅了臉,怒罵著羽樂天。


    華風走道祝霖身前,低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祝爺爺和那柄劍呢?”


    “你問她!”祝霖恨恨地看向了羽樂天身後的那個小蘿莉,眼睛裏迸發著無盡的怒火,絲毫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女孩子。“是她哥哥沈寒,暗處偷襲,又奪走了我的那柄劍!”


    沈靈萱還未開口,羽樂天便將手中的那封信遞向了華風,淡然地說道:“沈寒那家夥早就跑了,哪裏還會去搶你那破劍。”


    “我親眼所見他冰封祝我,又擄劍而去,何曾有假!”祝霖怒不可竭,好似一頭拔了牙的猛虎,渾身威猛無處發泄!


    旭伢從衣服裏拿出一塊碎裂的冰晶,扔給了羽樂天,問道:“讓靈萱看看,這冰晶是不是沈寒的水元力所化而成。”


    沈靈萱接過羽樂天手中的那塊冰晶,感受著那熟悉而又冰冷的氣息,雙手不住的顫抖著,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極度失望,看著羽樂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是我哥哥的元力不假,可是……”沈靈萱始終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哥哥奪去了祝霖的那柄劍。


    咕嚕從華風懷中躍道了地麵上,噗嘰噗嘰地向沈靈萱走了過去,蹭著她的臉頰,唔唔的安慰著她。


    在所有人看來,祝霖的眾生歸泉劍對於修習水元力的沈寒毫無用處。


    更何況那柄神劍外表樸實無華,在祝老劍靈的加持之下,就算是高手都無法看透眾生歸泉劍的真實等級,他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郎,為什麽要覬覦一柄未知的長劍呢?


    華殷喚來駐守山脈之外的衛兵,詢問了今日出山的人員流向,最後才打探到,有一位身穿黑色緞麵錦袍,腰係紅色綢帶的少年背著行囊前往了王都的方向去了。


    “王都?”羽樂天有些詫異的問道,他可是明明在沈寒留給沈靈萱的書信中看到,讓沈靈萱不要迴王都,為什麽他自己會孤身前往呢?


    沈靈萱也有些吃驚,如微風般輕盈的身姿躍到那個衛兵麵前,圓嘟嘟的小臉起的微紅,仰著頭嗔怒地質問著:“你確定你沒有看錯他就是我哥哥沈寒?”


    “這哪裏能夠看錯,孤城山脈前往王都隻有那一條路,沈寒公子隻身一人便奔去了,速度雖快,我們幾人卻也看的真切啊!”衛兵努力的迴憶著當時的情形,又補充道:“我們當時還在調侃,現在的孩子居然都這般浮躁了,這麽迫切地想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


    沈靈萱聽到衛兵們再三確認之後,有些木然地癱坐在地麵上,卻又不解地嘀咕著:“他怎麽會這麽傻,用敵人擅長的兵器去報仇,怎麽可能會有一絲勝算。他自己修習的可是水元力,就算擁有神劍,又如何發揮無匹的威力呢?”


    “不,他不會去直接硬撼仇人,恐怕是打算用那柄劍的威望,來攪動王都這十幾年的平靜!”旭伢一直默聲許久,終於開口說道:“他奪走的是那把曾令君王夜不能寐的神劍,或許他是想借君王之手,報殺父之仇。”


    在場的人中,除沈家沈靈萱之外,沒有人比旭伢更清楚十年前的靜安府發生地事了。因為,他就是當年救下沈家兄妹的人,沈溪的潛行護衛,玉麵書生。


    “及時是這樣,這種宵小伎倆也是不可能躲得過一位禦統的眼線,想必根本踏不進君王的大殿中,就已身首異處了!”華殷雖然並不了解沈寒的秉性,但是旭伢說出來的判斷,他清楚並不會有假。


    又轉身向身旁的衛兵吩咐道:“快,速派幾人去將沈寒那孩子押迴來!”


    “不必了,叔父,我們幾人去追他便是,剛好我們幾人也需要出山修行,奪劍之事就交於我們來處理吧!”華風阻止了華殷,躊躇滿誌地向他叔父說道。


    華殷欲言又止,眼睛裏閃過一絲哀愁,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便由你等去尋得沈寒下落,勸誡他莫要因為仇恨蒙蔽了雙眼。”


    沈靈萱淚眼低麵,伴著灰蒙蒙的天空,揚起悲傷,化作清新淡雅的微風,跨過了青靛色的虛無門,奔向了遠方。


    “靈萱,等等我!”羽樂天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閃身躍了出門去,說好的放縱不羈愛自由,卻偏偏放不下沈靈萱那個丫頭獨自去闖蕩。


    祝霖被解開束縛之後,也跟隨著華風離開了孤城山脈,前往遠處的君王之城,王都。


    蒙蒙細雨飄灑在山林之中,華殷獨自站立在原處,任細雨拍打在衣襟上,抬眼看向前方的虛無門,陷入了無盡的迴憶裏。


    “看來時機快要成熟了,華風,你準備好了嗎?”沉吟許久,華殷仰望著電閃雷鳴的夜空,一聲長嘯震的林間鳥飛獸散,刀疤印痕在電光下,忽閃忽滅。


    數日之後,欽兵國的君王之城,王都境內,一位身穿黑色緞麵錦袍,腰係紅色綢帶的少年背著行囊走向了一處珠圍翠繞的府邸,抬眼望去,“臨天府”三個由金子澆築而成的大字浮刻在門廳之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府外,有一方神秘幽韻的劍林陣,舉目遠望,無邊無際的劍陣如汪洋般,豪氣衝天連成一片。


    府內,金漆玉雕的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四方的中年男子,眼睛似毒蛇般陰鷲毒辣。百無聊賴地盯著殿上的美姬歌舞升平,衣袖翻飛,鳴鍾擊磬,樂聲悠悠。


    香爐中點上了檀香,青灰色的煙霧繚繞在大殿的銀鑲碧石的柱子上,置的府中猶如仙境一般。


    “報……,府外有一人求見,說是要奉上那柄君王朝思暮想的神劍!”一個穿著青色甲胄的士兵慌亂地跑到殿上,怯聲向那中年人稟道。


    寶座上的中年人,緩緩睜開微眯的雙眼,喝退了正在演奏的歌舞,端起案桌上的清酒喝下一口,用渾厚無比的嗓音朝殿下之人喝到:“讓他進來吧!”


    沈寒正襟端步,雙手捧著一副用青灰色布絮纏繞的行囊,淡然地走進了府內,將行囊放置於剛呈上來的桌案上,緩緩打開包裹在外麵的布條。


    “嗡~”


    當布條剛撤完時,一聲輕吟自那冰晶之塑內轟然傳來,透過那晶藍色的封印,也隱約可感受到其中透露著不凡的力量。


    “眾生歸泉劍!”中年男子從寶座上朔然騰起,雙眼綻放出精光,聲音不住的顫抖著喊出,這柄君王日也想,夜更思的神劍,哪怕化成灰,他也能認得出來。


    且說華風四人也來到王都之內,整個王都邊界守衛森嚴,城門防禦固若金湯。


    城門外,無數柄殘兵斷劍,詭異地嵌入如鋼鐵澆築般城牆之上,城牆卻沒有一絲裂痕,如同一隻食鐵怪,在吞咽著無數攻來的兵器。


    王都城內的人們,大多在城中禦器而飛,橙黃綠青藍,映照在天空之上,絢麗多彩,眼花繚亂,讓初入王都的外鄉人,都不免會產生一些眩暈之感。


    “哇,這麽多神兵在天上飛,難道不會迎麵相撞嗎?”羽樂天長大了嘴巴,看著五彩斑斕的天空,雙眼冒著金星,不斷地唏噓著。


    沈靈萱一巴掌唿在了羽樂天的腦袋上,黑漆漆的眸子閃爍著得意之色:“作為一個修煉者,你難道不知道有‘域’這種東西嗎,他們就是用域來確定自己的路線來禦劍而行的。”


    “但,當有王權貴族出行時,就會有前鋒為他們開辟獨有的道路,讓普通修煉者避而遠之,以顯示自己尊貴無比的身份。”祝霖臉色依舊冷漠,開口說道。


    說話間,他們的頭頂上空,略高於城中普通修煉者的地方,一束藍色的光芒掠去,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靛紫色光芒飛過,留下了淡紫色的粒子舞在光芒之中。


    “看,這就是王都城裏,那些王權貴族出行的派頭!”沈靈萱示意著羽樂天看了過去。那是一柄環繞著紫色氣息的半月戟,正急速劃過天際。


    四人剛踏入城內,眺目遠望,陽光下盡是刀光劍影耀眼奪目,房屋閣鋪錯落有致。叮叮當當的淬煉兵器之聲,充斥在整條街道,但並不顯得嘈雜,反而讓人聽著,如銀鈴搖曳般有些清脆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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