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這目光一轉,就看到牆根處一輛稀爛的自行車,車輪上還裹著大塊大塊的黃泥巴。


    咦~


    敗胃口!


    她果斷把最後一口包子塞嘴裏,立馬上樓。


    路過等在走廊處的周揚時,就當沒看見,目不斜視往前走。


    周揚也不氣餒,一手一個保溫杯,嬉皮笑臉跟上,


    “幹吃包子多噎人啊。喝豆漿還是牛奶,都隻放了一點糖,不膩人。”


    倆人身高外形本就出眾,這會兒又正處於飯點,引得不少患者家屬紛紛看了過來。


    被這些人盯著舒苗倒不覺得有什麽,就怕等會兒去病房碰見秦姨夫妻倆。


    到時候這兩個人再嘴一瓢,把這事告訴大媽,又是一樁麻煩事。


    無奈隻能停住腳步,一臉不善的看向他,


    “王大夫要的天麻,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周揚像是對此早有預料,左手拿著的保溫杯往胳膊上一夾,空出一隻手後,立馬從後腰處掏出對講機。


    “宋黎,去月兒灣一趟,把東西給我家老爺子送去。”


    “那你怎麽……”對講機那頭傳來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立馬掛斷。


    他抬眸看向她,燦然一笑,顧盼之間似有一種飛揚的神采。


    好似在說,隻要我想,就有的是辦法!


    舒苗再次被他無語到。


    看一眼四周探頭探腦偷窺的人頭,心裏忍不住腹誹。


    真是搞笑,她什麽時候成了會顧忌他人異樣眼光的人了?


    難不成真像林衍說的那樣,日子過得太舒心,以至於底線都被拔高了不少?


    想到這,她頓覺納悶不已。


    好在這般紛亂的思緒還未侵擾她多久,迎麵正好撞見從病房出來的陳永福。


    這下她也沒拿閑工夫與他扯皮了,立馬快步上前,


    “永福叔!?你這……”


    瞧著他滿身的泥巴,甚至臉上還沾著已幹涸的泥點,立馬想到剛剛那輛稀爛的自行車,心中瞬間猜測。


    而此刻的陳永福已沒了以往的笑模樣,眼眶通紅,胡子拉碴,滿臉的憔悴。


    見是舒苗,勉強扯出一抹笑來,“是苗丫頭啊。我家笑笑可真是多虧了你了,不然……”


    說著他語氣略帶哽咽,忙偏頭看向別處,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叔別這麽說,你們家待我好的時候,我不也沒客氣嗎?”舒苗見狀也不好再多問,立馬伸手要扶他坐下。


    他急忙後退一步躲開,連連擺手,“別,叔身上髒,我沒事。”


    舒苗也沒勉強,隨即立馬把其中一份包子往他懷裏塞,


    “叔,你們這一大早的肯定還沒吃,這還是熱乎的包子,你拿著。”


    陳永福立馬強打起精神來,連連推拒,“那不成,笑笑這事就已經很讓你破費了,咋還能……”


    舒苗這會兒正焦心陳笑笑什麽狀況,不想在這浪費時間,立馬抓過一旁無所事事的周揚,


    “你幫我帶人去洗個臉。”飛快丟下一句,一個貓腰從他身側溜開。


    之後更是推他一把,讓他把陳永福給擋下。


    周揚無奈隻能張開雙臂把人擋住,“叔,你就別難我了,走吧。”


    他嘴上喊著叔,麵上卻沒有一點恭敬之色。


    病房內,


    秦翠芳握緊女兒的手,望著護士給換藥時裸露出來的傷口,心疼肝顫。


    她死死咬緊下唇,不讓口中的哭泣聲溢出,淚水卻早已順著早已堆上褶皺的眼角落下。


    舒苗進屋的動靜,讓她勉強分出幾分心神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倆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打定了主意。


    那就是黃家必須得為此付出代價!


    定了定神,舒苗這才看向正在換藥的陳笑笑。


    一眼便看到那血肉模糊中還混著白色乳汁的傷口,霎時心頭一緊。


    下意識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心口卻堵的更加難受了。


    也不顧護士在場,直接朝秦翠芳開口,


    “秦姨,給笑笑用上迴奶藥吧,省的再遭罪。”


    “什麽藥?”秦翠芳正心疼女兒心疼的厲害,一時有些沒聽清她說的什麽。


    一看她這架勢,舒苗就知道她還沒與醫生溝通過,便把迴奶藥的基本原理給講了。


    “用用用,馬上用!”聽聞此言秦翠芳迫不及待直點頭。


    之後一邊抹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小聲咒罵,


    “遭瘟的黃家合該斷子絕孫才是,敢搓磨我閨女,真是給他們好臉了!”


    “那狗日的黃滿穗我打從一開始瞧著就不是好貨,哄了我閨女又不珍惜……不愧是一家子壞心爛肺狗東西,這次不弄死他,我秦翠芳的名字就倒著寫!”


    罵著罵著,她看向依舊渾渾噩噩的女兒,眼淚再次嘩啦啦的流,


    “這日子咱不過也罷!爸媽給你做主,笑笑啊,咱不迴去了啊!嗚嗚……”


    今天來換藥的是個年輕護士,大概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後,也是也於心不忍,


    “這迴奶藥也不是用了就立馬見效,嬸子要想用就盡快找醫生開,病人也能少遭些罪。”


    秦翠芳被這麽一提醒立馬醒了神,匆忙擦掉眼淚,“誒誒,我這就去,那這裏……”


    舒苗有心想問問陳笑笑怎麽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立馬接過話,


    “秦姨你快去吧,這裏有我看著,你放心。”


    就在秦翠芳前腳出病房,陳笑笑的傷口也包紮好了。


    護士叮囑了一番,也跟著出了病房。


    剛還雙眼緊閉的陳笑笑忽地睜開雙眼,她微微轉動眼珠看向舒苗,慘白無一絲血絲的唇微動了動。


    舒苗瞬間秒懂她這是有話說,不動聲色給她遞了個眼神,讓她稍安勿躁。


    轉頭看向欲言又止的護工大姐,略一思索,立馬注意到角落裏的髒衣裳。


    上前一翻,果不其然是陳笑笑昨天換下來的,心情瞬間有些不好了。


    這年頭的護工可不像後世,會在合同上白紙黑字的寫明需要負責病人的哪些護理與服務。


    都是默認包括把病人全部護理服務算上,更別說給她開價時,就是以高出市價三倍聘用來的。


    這忙了一天,連最基本的衣服換洗都沒做好……


    哪請來水貨!?


    既然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該有麵子也不用給來,麵色不善看向她,


    “我記得護工還包括給病人換洗衣服的吧?”


    護工大姐麵色微變,可想到高額的報酬,動了動嘴,抱著衣裳灰溜溜出去了。


    隨著病房門被關上,舒苗走到病床前,彎腰湊到陳笑笑跟前,


    “你說,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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