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是大黑點,那是因為黑點的模樣怎麽樣看都不像人,倒像是……


    豬?


    畢竟膚色再深的人,也不會從頭到尾都黢黑黢黑的吧?


    “咕咚——”


    舒苗不自覺咽了口口水,雙眼驀地亮了好幾個度,那可是無主的豬誒!


    豬=肉


    抓住它就等於有肉吃了!!!


    想到這,舒苗隻覺得自己眼神都銳利了好幾分。


    直到那對隨著水流上下扇動的大耳朵進入視線後,舒苗雙眼驟然迸發出異樣的光亮。


    馬不停蹄下爬下梯子,來到院門前,麻溜掏出一桶熱乎乎的豬食,手拿木勺拚命攪動。


    眼睛卻一點不離遠方的河麵,心裏不住默默祈禱,可一定要把那豬引誘過來啊!


    可轉念一想,舒苗擔心就這還是不保險,一咬牙,又掏出一碗南瓜粥倒進木桶裏,瘋狂攪拌。


    還別說,等南瓜甜絲絲的香味散發開來,就連她都有些餓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舒苗手中動作不由地一頓,下意識垂眸看一下桶裏黃黃綠綠的豬食,麵色瞬間就綠了。


    yue~


    她立馬抬起頭不再看,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注意著河麵。


    隻能說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舒苗的望眼欲穿下,那豬總算是上岸了!


    隻是這一看,舒苗心頭猛跳,緊隨而來的便是大喜!


    因為那豬竟然可以在岸邊站住!


    根據豬上岸那塊兒地的水位估算出相應的高度後,舒苗立馬確定了這可是一隻成年豬!


    大喜過望的舒苗,毫不猶豫拎桶往前走幾米,一邊拿木勺敲著桶壁,一邊開口吆喝


    “囉囉囉囉……”


    本還遲疑不定的黑豬,聽見熟悉的喚食聲,果斷朝舒苗的方向來。


    隨著豬一步步靠近,舒苗也適時一步步後退,直退到桶放在地上也不會倒的位置後,才停下腳步。


    “哼哼……”


    隨著豬的全貌全部顯露,舒苗眼中的光也越來越亮。


    下意識掃向豬的身側,在看到那塊熟悉的花朵形白皮時,她嘴都差點笑歪。


    這頭母豬正是家裏小黑豬的母親,它可是今年才剛下崽的年輕母豬。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母豬大肚便便,就是她個外行人也看出來,這是揣崽了!


    “哼哼……”母豬試探性的靠近舒苗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


    應該是確認了眼前之人沒有威脅,這才一頭紮進木桶裏,唏哩唿嚕開吃。


    可因為木桶口徑比較小,再加上豬食裝的也就剛半桶的樣子,豬很快就有些夠不著底下的豬食,頓時急的直哼哼。


    舒苗也就是在這時慢慢上前兩步,把桶微微一歪,讓它再度吃到美味的食物。


    說時遲那時快,舒苗就趁著這短短的功夫伸手摸到了豬腦袋上。


    眨眼間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要不是手中殘留有豬身上的體溫,舒苗差點都以為這是一場自己臆想出來的夢了。


    她眨眨眼好一會兒,嘴角才再度上揚。


    至於豬會不會受到驚嚇什麽的,舒苗表示壓根不用擔心!


    反正空間小院裏到處種著菜和家畜喜歡吃的草,就算母豬再是受驚嚇,在看到這麽安逸且美食遍地的環境,也該冷靜下來了。


    反正整個小院也就它體型最大,難不成還怕院子裏那群半大雞們,把這樣一頭龐然大物欺負了嗎?


    這番收獲讓蘇苗的信心倍增,此刻也不再盯著河水還湍不湍急了。


    因為光是看母豬能在這麽多社員的眼皮子底下被河水衝走,可想而知那會兒挨打河水到底有湍急。


    而此刻母豬竟能掙脫河水的束縛,不就恰恰說明河水變緩了嗎?


    這個發現讓舒苗欣喜之餘,越發期待上遊還能衝下些什麽來?


    當然,就算什麽也沒撈著也無所謂,反正她都收獲了一頭帶崽的母豬,還有什麽收獲能比這更大的嗎?


    心裏頭美滋滋的舒苗,再次重新爬上牆頭,遠遠望向河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漏網之魚。


    遺憾的是,就算有什麽東西被衝走,也都是在深水區,她也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東西被衝走。


    目光一直追隨一個疑似包裹的物件飄遠,忽然瞧見遠方有一個急流,她稍一與腦中的記憶結合,她眼睛頓時亮了亮。


    她要沒記錯的話,那邊可是蓄水的大池塘邊上吧?


    那個大池塘可不一般,大隊每年都會在那個大池塘裏投放些魚苗,每年光出魚就能出好幾千斤魚。


    為了防止有人偷魚,還專門專門安排一個社員每天守在魚塘邊上,亦是為了防止不懂事的小孩去池塘玩。


    魚塘與背靠的大青山正好形成一個特殊的夾角,往常有誰家在上遊衝走的物件或是衣裳隻要沒被人撿走,都能在那一塊找到。


    雖然因為河水暴漲,令那個夾角處的阻攔功能可能失去了作用,但要是那些還有點自救能力的家禽,有沒有可能會在那處位置找到機會上岸呢?


    越想舒苗的心頭越火熱,哪怕最後沒有收獲也不要緊,就當是去看看下遊的情況也好!


    打定主意的樹苗立馬從牆頭上下來,把梯子歸位後,馬不停蹄趕去堂屋。


    因為跑動的水聲比較大,李巧被猛然驚醒,在看到舒苗的刹那,她目光還有些恍惚。


    直到看到她這一身裝扮,她的思緒才漸漸迴籠。


    舒苗立馬上前扶她坐起來,看了一眼她的腳上的傷口,剛還興奮不已的勁頭立馬就蔫了。


    心下暗歎,傷的這樣重,咋淌水過去呢?


    萬一受傷的部位在水中被感染了可怎麽辦?


    雖是這麽想,但舒苗還是定定神,隨即把自己對於上遊水量的猜測道出。


    聞言李巧先是一怔,剛露出的笑臉,忽地被一陣驚雷給炸的頭皮一麻。


    剛有減小趨勢的雨勢,驟然又大了起來。


    這一出別說是李巧很失望,就連舒苗也繃不住了。


    雖說河水流量平緩了下來,但也不能代表大河分流而來的水就一定會越來越少。


    更別提這雨還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就這,誰還敢妄想繼續留在屋裏?


    再就是現在估摸著已經到下午時分了,要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可恰恰天黑才是最危險的,畢竟天黑後看不清河水漲勢,在屋裏停留隨時隨地都有被淹沒的可能。


    想到這,舒苗擔心大媽傷勢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默默給她穿上襪子,再把褲腳給她掖嚴實。


    這樣雖然會摩擦到傷口,但至少還能過濾些泥土砂石,多多少少也能減輕些傷口感染的幾率。


    李巧沒有多說什麽,默默配合她的動作,直到下地的那一刻,傷口一泡水,她本就虛弱的麵色越發的煞白。


    舒苗趕緊扶住她,攙扶著她向外走去。


    此時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雷聲更是不絕於耳。


    河水的水位漲沒漲舒苗這會兒也沒時間仔細感受了,隻萬分小心的注意腳下,生怕重蹈大媽的覆轍。


    要知道她倆一個虛弱的傷病號,一個不會水的半大小孩,真要是掉深水區裏麵,那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當然,她是可以借助空間脫困,但那不是明晃晃把自己的異常暴露了嗎?


    雖然真到了那一步,她也知道肯定顧不上那麽多,但能不遭罪她不香嗎?


    倆人艱難穿過田埂,雙腳落在無積水的山腳時,都不約而同的長長一口氣。


    “大媽,歇會兒還得繼續?”舒苗說著就要扶她坐下歇會兒。


    “不了,我倆這麽久都沒迴去,自立肯定也等著急了。”李巧忙搖了搖頭,道出自己的擔憂。


    同時目光掃過地上那兩麻袋玉米棒子,心中盡是苦澀和無奈。


    舒苗察覺她的目光,忙拍著胸脯打包票,


    “大媽,咱先上去吧,等會兒我跟自立一起,用繩捆著絕對能把東西拖到山上去。”


    李巧想了想無奈歎息一聲,最後什麽都沒說。


    主要她也明白自己要真倒下了,就沿河大隊的風氣,兩個孩子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她強忍著疼痛,在舒苗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沿著山路前行。


    風雨中,兩人疲憊不堪地走到“根據地”


    誰知一抬眼,就看到自立把鐵鍋墊身下,靠著行李睡的那叫個香甜。


    李巧更是額間青筋暴起,咬牙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破口大罵。


    舒苗同樣是佩服他的心大,但人家親媽都沒發表意見,她還是當看不見好了。


    扶著大媽挑了個塊相對平整的石塊坐下,隨即立馬幫她把腳上的草鞋同濕襪子脫下。


    可能是傷口處與襪子過度摩擦,舒苗明顯的感覺到傷口上的皮被襪子粘掉了一塊,


    隨著襪子被褪去,泡的腫脹的傷口越發血肉模糊。


    李巧則像是早有預料般,隻眉心微蹙了一下,像是總算能擺脫折磨似的長出一口氣。


    看來她確實也不好受。


    “苗兒,幫我找找看附近有沒有馬齒莧。”可能是覺得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晰,便又補了一句。


    “消炎用,總好過一直這樣。”


    舒苗了然點頭,剛要答應,猛然想起之前自己頭部受傷時用的紅藥水好像還沒用完。


    當即猛的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我那還有點紅藥水。”


    話落,二話不說就踮腳去翻自己的背簍,背對著大媽的情況下,在背簍裏拿出那瓶隻剩個底的玻璃瓶。


    一臉喜滋滋望向她,“看!”


    李巧望著女孩雙眼亮晶晶,笑的一臉喜氣,心裏暖融融的同時,看向一旁睡的都打起唿的兒子更加不順眼了。


    笑眯眯衝她點點頭,可一轉臉,臉就拉的老長,一巴掌唿兒子肩上,


    “別睡了!趕緊起來給我幫忙!”


    自立被那一巴掌嚇的整個人一抖,待看清老媽那張近在咫尺的黑臉時,忙把即將罵出口的話給生生咽迴去,


    麵上立馬換上諂媚的笑,齜牙笑的燦爛,“媽,你可算迴來了,我……”


    以防他再說出堪比自掘墳墓的話,舒苗眼疾手快把紅藥水懟他眼前,皺眉瞪了他一眼,


    “讓你給大媽上藥,你還愣著幹嘛?”


    自立聞言直接愣住,這才後知後覺垂眸,在看到自家媽那血肉模糊的大腳趾蓋時,嗷的一嗓子眼淚就下來了。


    “媽——”看著就好痛!


    舒苗眼瞅著大媽緊咬牙關,和她那緊攥的拳頭,無奈隻能趕緊捂住他的嘴。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提醒一句,“哭有什麽用,還不趕緊把位置騰出來,讓大媽好好歇會兒。”


    自立這才咬緊嘴唇,打著哭嗝麻溜起身。


    有心想扶著自家老媽坐去自己剛剛的位置,又擔心碰著她的傷口,直急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舒苗此刻已經不想再跟他說任何話了,把鐵鍋移開後,往上頭鋪了些稻草。


    轉頭就把手足無措的自立擠開,防止他的眼淚落到大媽的傷口上,再扶著她挪到這個最佳休息位。


    自立又氣又急,但過了一開始那陣便也冷靜了些許,抽抽搭搭的問了自家老媽傷口洗沒洗。


    在得知傷口還沒洗過後,趕忙拿了一個裝水葫蘆,先是喝了一口,確定水是溫熱的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衝洗起老媽腿上和腳趾蓋上的傷口。


    舒苗倒是沒想到他上藥的手法這麽熟練,稍微停頓一下,便由著他去了。


    等傷口被全部塗上紅藥水,玻璃瓶也見底了。


    自立吸了吸鼻子,一臉苦色,“媽,沒藥了!”


    李巧正靠著行李閉目養神,聞言眼皮都沒抬,語氣平淡至極,


    “沒了就沒了,這點小傷,又死不了。”


    “媽——”自立此刻非常不滿意,急的直跺腳。


    就在他要詢問這是怎麽傷著的時候,舒苗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看過來之時,捏著拳頭衝他比劃了一下,讓他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自立立馬就悻悻閉上了嘴,隻是那盈滿淚花的眼睛還時不時迴頭看一眼老媽。


    直到被拉至看不見老媽的地方後,才依依不舍的收迴視線。


    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與舒苗已經拉出好長一段距離,忙扶著兩邊的樹,小心往山下去。


    待他剛在自己身旁站定,舒苗就指著已經徹底分不清哪裏是田埂的水麵,


    “快過田溝時摔的。”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大媽扛著東西都沒摔,怎麽輕裝上陣還差點把自己給交代了。


    “啊——!?”自立本還踮著腳尖看向河麵,聞言麵色霎時慘白一片。


    “你怎麽不早說?指定是腳抽筋了!”下一瞬,他哆嗦著嘴唇,轉身就要跑。


    誰知一個轉身就被舒苗一把抓住鬥笠,直被綁鬥笠的繩勒的被迫停住腳步,才氣惱的不行,迴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要去看我媽,你拉我幹嘛?”


    舒苗懶得跟他吵,伸手指了指一旁樹下的兩麻袋,讓他自己意會。


    自立順著她的手看到那兩巨型麻袋時直接愣住,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些什麽,訕訕的摸了摸自己後頸,


    “那,那還先把糧食弄上去吧。”


    等兩人一起配合著分兩趟,把麻袋拖上山後,都差點沒累趴下。


    這份心累,在看著兩袋裹滿黃泥的麻袋時,更是直接到達頂峰。


    李巧望著倆孩子對著麻袋無從下手的模樣,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倆甭管了,就擱那淋著吧。”


    舒苗其實很想問就這麽淋雨泡著,真不會發芽嗎?


    但想了想還是沒開口,看了嗷嗷叫喚要吃的豬一眼,跟大媽說了一聲,便扯著自立準備找豬草去。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牽豬去,她隻想說,光靠兩條腿走路都很困難了,再牽頭已經被饑餓衝昏頭腦的豬,那場麵,嘖嘖……


    剛離開大媽的視線範圍,舒苗立馬湊近自立,衝他挑了挑眉,


    “我知道哪裏有可能撿到肉,去不去?”


    自立一臉看白癡的眼神,“嘁,你忽悠誰呢?還撿肉,你咋不說天上掉肉呢?”


    舒苗勾勾嘴角,意味深長的吐出兩個字,“魚塘。”


    說來魚塘邊上那個特殊的夾角,還是自立同她普及的。


    聽到這,自立果不其然忽地瞪大了雙眼,眼睛閃閃發亮的與之對視一眼。


    倆人目光相交的刹那,都不約而同加快腳步往魚塘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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