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已然藏不住自己的身影,緩緩從樹叢中站起來,她雙腿顫抖體力已經透支。


    韓以頌的槍口,頂著今夏的後腰,他輕聲威脅:“你敢向他一步,我就打死容慎言!”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韓以頌抵著她後腰的手在發抖,她捅的那一刀開始起作用了,但槍裏還有一發子彈,今夏不能用容慎言的生命做賭注。


    韓以頌又命令容慎言:“你想讓她活著,就解下你身上所有的武器。”


    容慎言血汙之下,穿著利落的迷彩服,他解下後腰上別著的槍,手臂上的匕首,完完整整的放在地麵之上。


    “脫衣服、脫鞋。”


    容慎言照做,一直到他僅穿著一條短褲的時候,韓以頌才停止了命令。


    他脫掉帶血的衣物,他成為今夏眼裏最幹淨的人。


    “雙手舉起來,轉一圈,我看看。”


    但韓以頌還不放心,要親自檢查過容慎言全身,確定他身上已經不能藏匿任何器械,韓以頌才低頭問今夏:“我也看出來他比我大在哪裏,你怎麽就喜歡他呢?”


    今夏心裏泛起一股惡心,到現在這個時候,他居然和容慎言比男子氣概?!


    “他比你好一百倍,你渾身上下都令人作嘔。”


    簡直就是個瘋子,他劫持者她,卻在比這些東西!


    若不是情況緊急,今夏都想要爆粗口。


    “可惜你是我老婆,隻要我不死在這裏,你都別想和我離婚!”韓以頌另一隻手沾著他的血,抹在今夏臉上,弄髒了她冷清的臉,才似笑非笑地嘲笑:“容慎言?你說你值不值?”


    韓以頌歪頭,像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敘舊一般,隔著今夏對著容慎言笑:“從小,你爸就不在你身邊,你媽寧願吸毒,都不願意好好養你,就是不想被別人認出你的真實身份。”


    他極為了解容慎言,因為他親手殺了容為國。


    今夏麵對著容慎言,用盡自己的表情向容慎言傳遞信息,一定要拖時間,韓以頌受傷了,他的身體還在流血,他扛不了多久。


    “可是你,卻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改頭換麵,頂著別人臉,別人的的名字生活。”韓以頌嗤笑:“你說,你這樣算不算辜負了你爸爸?他可是到死都在記掛著你呢。”


    韓以頌麵容扭曲,看著這個宿敵,女人要和他搶,事業也要阻擋他,陰魂不散!


    “容慎言,你為什麽不好好當一個小混混?!當你的刑偵隊長不好嗎?!這麽前途無量的一個工作,你卻甘願放棄,跑來救一個被我睡爛透的女人!”


    他想用心理戰術攻擊容慎言,拿他最重視的今夏來刺激他,但容慎言一點都為所動,道:“我父親死前都在記掛我,因為他希望我成家立業,並非怪罪我沒延續容家的香火。”


    容慎言沒有見過父親,但從母親的教育中,父親的位置一直沒有缺失過。


    他已了解韓以頌的所有往事,故意笑著挑釁他:“我和你不一樣,我父親對我充滿希望,他支持我娶任何女人為妻子,而你……”


    反觀韓以頌,兩人天差地別,容慎言故意輕蔑的上下打量韓以頌,惋惜的搖搖頭:“天生的可憐人,再聰明乖巧,也比不上傻瓜小兒子,親生父親也不要你。”


    他精準拿捏韓以頌的命門,成功激怒了韓以頌,他頂著今夏後腰的槍口抬起,直直對準容慎言的眉心。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今夏的心再一次被抓緊,腦子裏盤算著如何給韓以頌的傷口再來一擊,不能讓他指著容慎言。


    但偏偏容慎言不為所動,反而很輕鬆的說:“身上的傷疼不疼?我親手調教的老婆,麵對敵人,從來不會手軟。”


    他直接看向他的傷口,那裏簡單包紮過,但血還在往出滲,他撐不了多久了。


    韓以頌麵容蒼白,原本溫文爾雅的書生氣息,多出一份病態來:“她是捅了我一刀,可惜沒有立刻捅死我,所以她今天也別想和你雙宿雙飛。”


    他不允許!


    “容慎言,你和那些臥底毀了我的事業,你以為,你就高枕無憂了?”韓以頌自信的笑,身後的小路緩緩走出一個人,竟然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鄭悠悠。


    她早有準備,向韓以頌報備:“韓先生,船和醫生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離開。”


    原來,他們還有後手!


    “容慎言,這世上,不是隻有你懂搬救兵,我那麽多客人,你奈何不了。”


    他不是第一天幹這一行,卻在入行的第一天,就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韓以頌向後一步,槍口又一次指著今夏,驕傲的向他介紹:“你教我老婆捅我,現在,我也要你身上開一刀!”


    今夏驚恐地發現,鄭悠悠手上握著她剛剛用的水果刀!


    鄭悠悠猶如一個聽話的機器人,聽韓以頌的吩咐走向容慎言。


    “容慎言,你敢動一下,我就帶著今夏殉葬。”


    韓以頌徹底癲狂,早就預料到自己的結局,現在他隻要報複容慎言:“反正我現在下山也活不成,想拖著我流血休克,我就拉著你們一起陪葬!”


    “鄭悠悠!你不要做傻事!你現在迴頭還能……”今夏高喊鄭悠悠迴頭是岸,話還沒說完,被韓以頌抓住頭發往後扯。


    “你別以為我不敢傷害你,我剩下的力氣,完全夠我在他麵前強暴你!”


    他是舍不得傷害今夏,但他也不惜毀掉今夏在容慎言眼裏的形象:“昨天下午才被我幹的求饒,這會兒關心容慎言?”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賤貨!!就是個蕩婦!!!”


    今夏吐了他一口口水,懶得和他有任何交流。


    這一邊,容慎言一聲悶哼,今夏奮力搖頭,撕扯爛頭皮,扯下一大把頭發,掙脫韓以頌的鉗製,看向容慎言。


    血從他光裸的腹肌往下流,水果的刀的刀口觸目驚心。


    “哈哈哈……”韓以頌狂笑:“容慎言,你也有今天!!!我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容慎言緊咬著唇,沒有示弱,目光緊緊盯著今夏,仿佛在告訴她自己沒事。


    “小妞兒,別看。”


    今夏搖頭,眼淚從臉上滑落,將臉上的血跡抹開一條路。


    “別深情啦,我現在有個難題,需要你們兩個解決。”


    鄭悠悠捅完容慎言,後退至韓以頌身後,他心情極好,將手上的左輪手槍細細端詳。


    “我這裏還有一顆子彈,我不知道該要你們誰的命比較好。”韓以頌真誠的說:“夏夏,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選擇,我殺了容慎言,帶著你走,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今夏不屑一顧:“那你殺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韓以頌的耐心消失殆盡:“那我隻能先殺他了,你們兩個都別想下山,在這裏喂狼吧!”


    今夏不怕死,尤其是和容慎言一起。


    “去,割斷他的脖子。”韓以頌指揮鄭悠悠:“讓韓太太看一看,血染河山的壯麗風景。”


    “是,韓先生。”


    鄭悠悠恭敬答應,再一次緩緩走向容慎言,卻在擦身走過韓以頌身邊之時,揮手用水果刀紮向韓以頌拿槍的手!


    電光火石之間——


    今夏都沒有反應過來——


    韓以頌握槍的手下意識躲避,給了容慎言救今夏的縫隙,他三步衝上來擒拿手,擒住韓以頌!


    今夏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原地。


    他沒事,他們獲救了。


    “鄭悠悠,你也敢背叛我?!”


    一瞬間,局勢顛倒,韓以頌不敢相信自己被容慎言反殺,現在被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你忘了是誰把你從那群人販子裏救出來的?!你這個蕩婦,你和喻天景一樣……”


    “唔!!!”


    容慎言一拳下去,韓以頌沒有再說話的能力,他用眼神質問鄭悠悠,為什麽到最後也要背叛他?!


    “我不叫鄭悠悠,我叫喻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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