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的家門口,被網友的祭奠菊花塞滿。


    蔡西貝艱難的開辟一條道路,打開今夏家的門,先送今夏迴家,然後罵罵咧咧的收拾菊花:“煩死了!死個人關我們什麽事?!懷疑老公殺老婆,為什麽不去打老公?!”


    “送點破菊花算什麽?!有種你們上門去找他呀!!!搞形式主義在這裏自我感動!!!”


    “我要投訴物業,為什麽放這些人進來?!一堆垃圾在這裏,不及時清理,憑什麽收我們的物業費?!”


    菊花非常多,滿地黃色花瓣。


    蔡西貝收拾急了,抓起菊花砸在對麵的門上,直接爆粗口:“去你媽的!你老婆死了你有什麽臉哭?!媽的,找小三你不得好死!碎屍萬段,你下地獄!!!”


    “你全家死絕!你斷子絕孫!”


    今夏就坐在家裏客廳,聽著屋外蔡西貝罵渣男,大概是因為知道賀懷喻做了這種事,莫名感覺她在罵賀懷喻。


    打開從賀懷喻那邊拿來的袋子,她的藥,還有鏈子的收據。


    賀懷喻帶走了首飾盒,把收據放在茶幾上。


    如果他迴來,發現收據不見了,會不會心虛?


    今夏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打賀懷喻的電話,仍然是關機狀態,這種情況,今夏開始懷疑賀懷喻拉黑了她。


    她借蔡西貝的手機,打賀懷喻的電話,仍然是關機的狀態,說明賀懷喻可能解決了他的手機,完全斷絕聯係。


    蔡西貝把花全部堆在對麵門口,才走進來,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去找物業,他們要還是弄這麽多花不收拾,立刻打消防電話舉報!”


    這已經影響到了今夏的生活,蔡西貝不能忍,看著她家裏冷冷清清,蔡西貝去廚房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立刻能吃的東西,幫她點了外賣,又提議:“不如我今晚留下來陪你?萬一你腿疼,我還能幫你。”


    今夏搖頭:“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吧,你有事一定要打電話找我,我立刻上來。”蔡西貝住在店裏,樓上樓下最多隻要五分鍾。


    她把今夏扶上床休息,她才放心離開。


    房子又迴歸寂靜,今夏拿起手機。


    許久,又放下了。


    ……


    夜裏,今夏疼的睡不著覺,這條腿像是離經叛道的孩子,發誓要用最疼的方式離開她。


    今夏忍不了疼,爬起來去隔壁拿藥。


    這藥其實不能多吃,醫囑說過,除非疼的受不了,否則盡量不要吃,依賴性會越來越強,對複原沒有好處。


    可這條腿,現在已經疼的不能落地,今夏囫圇吞下兩片藥,靠在沙發上睡不著,渾身冷汗直流。


    她的手機就在手邊,拿起來,卻見蔡西貝給她發了一個新消息:“今夏,你說過:心中有不甘,就要勇敢追求結果,不管是什麽事,我永遠支持你。”


    支持?


    怎麽支持?


    如果蔡西貝知道她現在想去找賀懷喻,一定會罵她“戀愛腦”,讓她在朋友和渣男之間選一個。


    可是今夏怎麽說的出口,她對賀懷喻有強烈的依賴性,隻要見到賀懷喻,她的腿就能緩解疼痛。


    她的地震後遺症,就是賀懷喻這服解藥。


    ……


    兩分鍾後,蔡西貝好像知道今夏沒睡,又發來一條消息:“如果手鏈沒有找到,那就去找賀懷喻,麵對麵找他要迴來,那是你的東西,本應該屬於你,你付了錢的。”


    果然,一個“公司很忙”的借口,隻能騙今夏,騙不了任何人。


    今夏失笑,蔡西貝給了她莫名的勇氣,點開徐傑的微信,道:“徐傑,淩薇的事我都知道了,麻煩你幫我轉告賀懷喻,讓他不用藏,麵對麵和我說清楚。”


    徐傑或許睡了,沒有迴應。


    今夏一個人靜靜等待藥效發作,這條腿漸漸不那麽痛了。


    突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砸門聲,好像什麽東西砸到了今夏門上。


    今夏以為是那些“正義網友”又來送花,勉強撐著起身,拄著拐杖慢慢挪到門口,想製止他們不要再送來,這已經堵住了消防通道。


    可透過貓眼,今夏看見的不是外賣或者陌生人,而是對門的老公,沈城。


    他迴來了?


    不是說他被警方控製了嗎?


    今夏不敢出聲,透過貓眼,隻見沈城把地上堆滿的菊花踢開,嘴上還罵罵咧咧:“去你媽的臭娘兒們,死了也不幹淨,一堆破花在這裏作妖!”


    夜很靜,他的話今夏聽得清清楚楚。


    他看出來,門口的花被人為扔在他家門上,撿起幾束惡狠狠砸在今夏門上,罵道:“個臭婊子,敢把這些晦氣東西扔到我門上,老子非找機會弄死你!”


    今夏嚇得渾身冷汗,腿不方便跌坐在地板上,他那眼神,是真的想衝進來殺了她。


    可是他們無冤無仇,幾束花沒必要這麽大仇恨。


    今夏連忙爬起來,把大門的鎖反鎖。


    下一秒鍾,她的門被敲響。


    沈城冷冰冰的聲音,貼著門傳進來:“我知道你能聽見,老子被放出來,就說明老子清白,識相的最好不要對警察亂說,否則我和你沒完!”


    他陰森森的笑:“我知道你是個孤兒,我還不怕你!我弄死你都沒人給你討公道!”


    他拿準了今夏無親無故,恐嚇今夏不要亂說話,今夏驚魂未定,連忙打電話想要報警。


    “喂,您好?”


    電話接通,今夏的話卻說不出口了,要說什麽?


    說對麵迴來,因為菊花的事發脾氣?


    還是說他出言恐嚇自己,要弄死自己?


    這又有什麽用呢?


    今夏和他沒有矛盾,最多就是“作證”他老婆具體的死亡時間,現在他已經清白放出來,現在叫警察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萬一被他沒有被製裁,以後伺機報複怎麽辦?


    電話裏,警方警覺:“喂?喂?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你不要緊張……”


    今夏沒有說話,掛斷了電話,權衡利弊之下,她隻能裝作自己已經睡著了,沒有聽到他說話。


    索性,沈城恐嚇完,就離開了她門口,重重的關上他家的門。


    今夏爬起來,樓道裏除了淩亂滿地的菊花,再沒有其他人。


    不到一分鍾,感應燈熄滅,整個世界變迴無邊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今夏漸漸平息自己的恐懼,卻又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


    屏幕上的號碼陌生又熟悉,今夏已經收到過不知道多少這種電話,拉黑就換電話,根本拒絕不了。


    索性她不再拉黑,直接無視,掛斷,一分鍾後,這個號碼又一次打來。


    打來,掛斷,打來,掛斷。


    對方樂此不疲,今夏疲於糾纏,終於按下靜音,不再管這個電話,任由它這樣無聲地響著。


    那個號碼打累了,給今夏發短信:“夏夏,我聽說你對麵的人無罪釋放了,他現在很危險,你要不要……”


    要不要什麽,今夏沒點開看,翻出微信,給徐傑打視頻電話,屏幕上滿臉冷汗的今夏,頭發貼在臉上,像極了恐怖片的女主角。


    這一次,她也得到了相同的迴應。


    徐傑直接掛斷,也說明他看到了今夏剛剛發的信息,而他選擇了冷處理。


    今夏試著給他發微信,試圖說明她現在很危險,需要賀懷喻過來幫她,可徐傑隻給她迴複了一句:“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她被徐傑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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