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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在非洲大陸上肆虐一時的埃博拉病毒,在世界各國醫療機構的介入後,一度得到了有效的壓製。


    但太平總是短暫的。


    今年三月以來,在非洲幾個國家境內,陸續出現了幾個新疫區。


    比起以往大部分疫區集中在剛果、利比裏亞等中西非國家不同,此次出現的新疫區,呈現多點開花的跡象!


    從北非到南非,橫跨撒哈拉沙漠和大草原,疫情呈現毫無規律的傳播。


    時間來到六月,當南非北境一個村落死亡超過百人之後,正式了宣布埃博拉病毒的卷土重來,且來勢更加洶洶!


    世衛組織不久後就將此疫情升級為全球衛生緊急事件,認為埃博拉病毒發生變種升級,具體了通過唿吸道傳播的新特征!


    此消息一出,世界各國衛生機構震驚不已,除了如以往一樣,組織派遣醫療團隊前往援助,並且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醫藥研發工作。


    不過,麵臨全新的病毒,所有人的心裏都沒底。


    無國界醫生組織的副主席,日本首席外科專家黑田章公開向媒體表示,針對新病毒的疫苗和治療藥物,仍然困難重重,時間太緊迫,遠遠跟不上新病毒蔓延擴張的狀況,希望全世界的醫學同仁們,都能擔起重任,同心協力一起抗擊新病毒!


    當月,日本、法國、德國以及美英等醫學發達國家,陸續向非洲各地派遣醫療團隊,並且無償提供了諸多的醫藥用品。


    華夏作為世界大國,自然也深諳唇寒齒亡的道理,緊隨步伐,陸續派遣出醫療救援隊伍趕赴非洲各大疫情重災區。


    其中,和南非豪登省締結友好城市的東江省,也從省內各醫院抽調醫學精英,在六月末的時候,踏上了南非的土地……


    ……


    南非。


    豪登省。


    比勒陀利亞。


    許多人都有一個誤區,認為南非最知名的城市約翰內斯堡就是南非首都。


    其實,比勒陀利亞,這個位於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原城市,才是南非真正的行政首都。


    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華夏醫藥布局非洲的大背景,四年前,華豐藥業和國家開發銀行聯合在比勒陀利亞投資新建了藥廠,成為華夏醫藥行業在非洲發展的重要棋子。


    作為這家藥廠的負責人,孫廣田可謂是感觸良多。


    他的專業是醫藥,但學曆很一般,畢業後和許多藥劑專業的學生一樣,跑去當了醫藥代表。


    靠著幾年的打拚和奮鬥,他一步步成為了華豐藥業總部的小領導。


    但這崗位,也基本到了他的瓶頸。


    沒有實力、沒有背景,隻有一股子拚勁,注定很難攀上太高的台階。


    但孫廣田不願氣餒,作為一個閩南人,他堅信閩南文化的一個信念:愛拚才會贏!


    於是,當得知華豐藥業要選調負責人前往南非藥廠統籌指揮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拿下了這個差事。


    其實拿下這個差事根本沒費周折。


    因為沒什麽人跟他競爭。


    很援藏、援邊一個性質,支援非洲建設,是一件相當艱難的工作。


    從國企到私企,但凡涉及到要往非洲輸送人員,往往要做大量的工作。


    一般都是開高薪、提待遇、給福利,才能勉強把人選出來,而且時不時還有人半途而廢跑迴來的。


    沒辦法,條件太艱苦了,語言、文化、經濟和衛生飲食都是麻煩,而且還得忍受長久的孤獨和苦悶。


    孫廣田作為援非一份子,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還是咬牙撐了下來。


    到現在,四年多了。


    熬滿五年,他就能迴國,住豪宅、開豪車、當領導,邁上人生巔峰了!


    但是……又是一個經典的轉折之後,卷土重來的埃博拉病毒,令他歸國的行程籠罩上了陰霾!


    一提起埃博拉,孫廣田的心肝就打哆嗦。


    四年前,他剛到南非,正好趕上埃博拉爆發的巔峰時期!


    南非雖然不屬於重度疫情區,但是防治工作也是格外艱巨。


    那段記憶,孫廣田畢生難忘。


    剛落腳,還不及熟悉環境,他就一門心思撲在了疫苗和藥物的生產工作中,沒日沒夜、嘔心瀝血。


    期間家人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越洋電話過來,生怕他也感染上病毒,客死異鄉,連迴國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承受著身體和心理的巨大煎熬,孫廣田和無數華夏醫療人員,陪著非洲人民們一起咬牙挺了過來。


    看著疫情一點點被控製緩解,孫廣田可謂是感觸良多,本以為終於苦盡甘來了,卻沒想到,另一場浩劫還潛伏在非洲大地的前方!


    和四年多前剛抵達比勒陀利亞機場的那一個早晨類似,這一早晨,孫廣田駐守在機場候客廳內,滿心的焦慮和不安,一邊來迴走動,一邊接聽著電話。


    “確定都是感染了變種病毒?沒辦法,先通知醫院,把人隔離了吧,我這邊正在緊急調配疫苗和藥物過去……不要催我了!我夠著急上火了!你們怕病毒,我們也怕啊,我老婆孩子還在家裏等我迴去呢!”


    跟當地的慈善醫院負責人溝通了好一會,忽的,機場傳播傳來了提示音。


    提醒一架來自華夏的航班,已經抵達機場。


    “行了,東江省的醫療團隊已經到了,我先接人。”


    掛了電話,孫廣田又徘徊等待了一會,就看見出關口裏,一群黃皮膚的同胞們正迎麵走來!


    在異國遇到同胞,總是叫人感覺親切的。


    孫廣田的焦躁情緒也略微緩解,擠出笑容,站在出口揮手示意。


    首先,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領頭的那個中年人。


    省傳染病醫院的主任專家、省疾控中心防治部副部長,羅岩舟。


    也是此次東江省醫療救援隊的負責人。


    “你好,羅主任,一路辛苦了。”


    孫廣田握手寒暄道。


    羅岩舟微笑道:“要說辛苦,你才是這裏承受最多的,你的情況,華豐藥業那邊都跟我講了,委屈你了。”


    “都是做工作,哪有什麽委不委屈的。”孫廣田苦笑道。


    接著,他掃了眼羅岩舟身後的人。


    隨行的還有六個人,而且都很年輕。


    這一下,孫廣田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不出所料,這所謂的援非醫療團隊,充其量跟當初的自己差不多,都是抱著“鍍金”的性質來的。


    也就是這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苦於沒有關係背景,在醫療機構裏混不開,這才會願意過來涉險。


    至於他們的醫術實力,動腦子想一想,稍微有點實力的,哪個不是在醫院裏被委以重任,一個當三個來用,怎麽可能會“流放”到這個鳥地方。


    不過,表麵上,孫廣田還是象征性的跟幾位同誌道一聲辛苦了。


    隻是,在跟其中一個穿白襯衫的漂亮小姐姐照麵的時候,孫廣田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但他也沒想追問,畢竟,在非洲看慣了黑妞,忽然看到一個國產的小姐姐,都會覺得“眼熟”。


    接著,幾人出了候客廳,上了一輛九人座的國產金杯車。


    孫廣田和司機,加上醫療團隊七人,剛好坐滿。


    “藥廠區裏就有宿舍樓,我已經安排出了七間房,空調什麽的一應俱全,當然,條件肯定比不上國內的。”孫廣田道。


    “都是來打戰的,哪還講究什麽條件好不好,來之前,大家都對這裏的處境有了解,自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羅岩舟笑道。


    “這不是擔心這些小醫生們在國內呆習慣了,一時間接受不了落差嘛。”


    孫廣田坐在副駕駛位,往後瞄了眼那些嫩娃娃醫生們。


    他的潛台詞,就是覺得這些小醫生在國內嬌生慣養,來了這裏,還沒跟病毒打上戰,就得先被惡劣的條件給整慫了。


    聞言,那幾個青年醫生大多看出了孫廣田對他們的輕視。


    其中那個戴眼鏡的男青年就抗議道:“你不也是從吃這些苦頭裏熬過來的嘛,憑什麽就覺得我們吃不了了。”


    “劉昊,孫廠長隻是擔心你們在這裏的衣食住行能否習慣,沒其他意思。”羅岩舟道。


    孫廣田也微笑道:“是啊,畢竟這裏是南半球的高原地區,我們這些在北半球沿海地區呆慣的人,突然來了這裏,又是異國他鄉,從氣候到飲食,一時要適應都比較困難,就怕出現水土不服的狀況,影響身體就不妙了,我也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平平安安的迴去。”


    “這點,孫廠子就大可以放一千個心,我們都是學醫的,怎麽可能坑了自己。”


    劉昊有些小傲嬌的揚起頭,道:“再說,我們團隊裏,可是有無所不能的保護神庇佑著,就是滿大街都是病毒,我們也能全身而退!”


    聞言,孫廣田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看了眼羅岩舟,還以為所謂的保護神是這位疾控專家呢。


    羅岩舟幹咳了一聲,擺手表示不是他。


    不是你,又是何人?


    孫廣田忽的心裏一動,看向了那個白襯衫小姐姐,遲疑道:“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沒見過你,但我在南非呆過一陣子,上次跟隨無國界醫生組織的團隊過來的。”小姐姐露出賊好看的清澈笑容:“自我介紹下,我叫尚珂。”


    “……”孫廣田楞了一下,忽然叫道:“臥槽!你就是那個女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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