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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要做什麽!”


    手術室裏有人驚唿大叫。


    徐醫生聞訊一扭頭,赫然看見了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隻見宋澈正手持著幾根銀針,快速的紮在了病人的身體上!


    “快住手!”


    徐醫生的心肝幾乎高懸到了嗓子眼,連忙慌忙大叫起來。


    宋澈置若罔聞,等將幾根銀針紮進王甜甜父親的幾處穴位,又立刻向器械護士伸出手:“給我手術刀!”


    那護士卻一時間不知所措。


    “嘀!”


    就在這時,心電監護儀發出了提示音。


    麻醉師看了兩眼,驚疑道:“怎麽迴事,心跳速率居然平穩了一些……難道是?”


    麻醉師和其他人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幾根紮在患者身上的銀針,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上了心頭。


    用銀針救人,這種事情,可是隻有古裝武俠劇裏才會出現的!


    當大家還沒來得及迴神,宋澈又低吼道:“快!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患者死在手術台上嗎?”


    “給你!”


    王甜甜忽然跑過來,拿起手術刀遞給了宋澈。


    她本來是手術的巡迴護士,但現在眼看著父親在死亡邊緣徘徊,而醫院遲遲不肯派手術醫生,自然無法無動於衷。


    見宋澈居然奇跡般的用銀針穩住了病情,王甜甜隱然看出了一絲希望,或許是病急亂投醫的心態,不知哪來的勇氣,令她選擇了相信宋澈。


    “甜甜,不可以!”徐醫生急忙道。


    但晚了,宋澈接過手術刀,不由分說,一刀子穩穩的往王甜甜父親的胸口切了下去!


    徐醫生等人還慌忙的要上前阻攔。


    可是當鋒利的刀刃割進了皮肉裏,下一幕,卻讓其他人更是膛目結舌!


    一般權衡醫生的手術執刀水平,無外乎切、剪、縫三個動作,越是高明的主刀醫生,越是能減小手術給患者帶來的創傷。


    而宋澈的這一刀子下去,病人的胸腔位置竟然沒有流出一絲半點的血液!


    這種嫻熟老練的技術,哪怕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傅春華都辦不到!


    切開了一個口子,宋澈又將手術刀遞迴去,道:“電刀。”


    這一次器械護士沒再猶豫,立刻照辦。


    切割皮下組織所散發出的陣陣烤人肉的氣味,縈繞在手術台周圍久久不去,除了生命體征監護儀的有節奏滴滴聲,整個手術室裏此時就隻有輕得幾不可聞的唿吸聲。


    “這、這是在給屍體做解剖麽……”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徐醫生等人一驚一怔的看著宋澈幹練流利的手法,皆是驚歎得說不出話來了。


    眼看病人的胸骨骨膜被切割開了,宋澈又要來電動鋸,沿中線將胸骨縱向鋸開!


    “電凝止血!”


    “骨蠟止血!”


    宋澈一邊手起刀落,一邊快速下達指令。


    徐醫生最初是讓宋澈來當手術助手,但見此情景,遲疑了一下,還是服從指令,做起了骨膜和胸骨的止血工作。


    但做的時候,徐醫生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先前有主刀經驗?”


    “有。”


    “什麽手術?”


    “接生”


    聽到這個答案,徐醫生頓時就抓狂了,又不死心的追問道:“你一個中醫,難道還進過婦產科?”


    宋澈麵不改色,淡淡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村裏平時有什麽母豬母牛難產,都是我解剖的。”


    “……”


    手術室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


    由於徐醫生剛太著急忘了掛電話,手術室內的動靜基本全被院長徐天祿聽見了。


    叫了幾聲沒得到迴應,徐天祿立刻叫上心胸外科的主任傅春華等人,急匆匆的要從急診科往手術室趕去。


    “院長,劉市長的父親馬上就要送過來了,這時候您怎麽還要把人抽調走呢!”


    馬世友不看不對勁,連忙勸阻道。


    “我知道,但是手術室那邊也正有一個危急病人!”徐天祿沉聲道。


    他當然知道劉市長的父親現在也危在旦夕,這才會將心胸外科的主要醫生都集中在急診科待命。


    可是現在臨時又有一個病人心髒病告急,他不得不再把人手抽調迴去。


    而且,更令他不安的是,手術室內貌似出了變故,也不知道是哪個突然冒出來的醫生在主刀。


    “院長,事有輕重緩急啊,我也聽說了,是心胸外科一個護士的父親突發心髒功能衰竭,可是,這能比得上市長父親來得重要嗎?”馬世友湊到徐天祿的身旁,壓低聲音說道。


    徐天祿臉色一沉,訓斥道:“馬主任,生命麵前、人人平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


    馬世友一縮脖子,仍堅持道:“院長,我這也是為您和醫院著想啊……”


    聞言,徐天祿頓時也不好再抨擊什麽。


    雖然他很憎惡馬世友這種媚上欺下的行徑,但又不得不說,生命很多時候往往就是不平等的!


    一個是小護士的父親,一個是市長的父親。


    兩人同時病危需要搶救,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其實,徐天祿還是有著“醫者父母心”的良知,但坐到他這個位置,麵對等級森嚴的官僚體係,很多事情他往往也是有心無力……


    可是,一想到剛剛女兒對自己的質問,徐天祿又實在無法再昧著良心。


    忽然,馬世友提議道:“院長,如果您實在不放心,不如讓我先過去看看吧,好歹我曾經也是普外科的主任醫師,應該能處理得過來。”


    “那好吧,你趕緊先抽調幾個人過去,要實在不行,我再讓傅主任他們過去。”徐天祿最終隻能接受了這個折中方案。


    馬世友又鄭重保證了一通,就抽調走了幾個相對不那麽重要的臨床外科醫生,往手術室趕去了。


    按理說,馬世友本應留下來找機會攬功勞的。


    但馬世友同樣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


    畢竟市長父親目前病情不明,如果送來醫院搶救失敗,這個責任追究起來,首先這些參與搶救的醫院領導就難辭其咎了!


    與其攤上不必要的風險,還不如先迴避一下,等搶救結果明朗了,再決定要不要再跳出來邀功。


    這般美滋滋的想著,馬世友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看見門欄上方的提示電子屏顯示正在手術中,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快進去看看!”


    馬世友也意識到了不妙,連忙拐進更衣室換了手術服,通過無菌區,等推開手術室的大門時,眼前的景象差點把他的魂都嚇沒了!


    手術台上,患者的胸口早已被撐開器撐開了胸骨,心髒完*露了出來!


    “鑷子,更大的!”


    “給我持針器和1號線!”


    “抓好線!剪斷!”


    隻見一個戴著口罩的青年醫生正站在手術台前發號指令,顯得格外條理分明、從容鎮定。


    但馬世友就淡定不了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原地蹦跳起來,叫道:“怎麽搞的?誰允許你們擅自開展手術的!”


    徐醫生等人扭頭看見馬世友等人,略微停頓了一下。


    宋澈充耳不聞,沉聲喝道:“集中精神!”


    “你們耳朵聾啦!快住手!”馬世友趕忙撲了上去,湊得近了,一掃到主刀醫生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神,終於認出了宋澈,失聲叫道:“是你!”


    宋澈隻淡淡瞟了他一眼,道:“不是來做手術的,就老實在旁邊呆著!”


    “你什麽態度!簡直膽大包天!”


    馬世友驚怒道:“快!把這個人拉走!”


    聞言,宋澈果然停下了動作,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道:“可以,隻要是你來接著手術就行,隻要患者能安然無恙,我無所謂。心髒室間隔缺損修補術已經快完成了,隻要做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就行了。”


    聞言,再一看見患者敞開的心髒器官,包括馬世友在內的醫生們愣是沒有一個敢接過手術。


    畢竟這種高難度的手術,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主任醫師級別下的醫生能勝任的。


    現場唯一的主任醫師馬世友,當年也是靠走關係行賄才謀到的職稱,水平本就不行,這些年又忙著鑽研體製,一手醫術早已荒廢了。


    別說在開展臨床心髒手術了,現在就是讓他做個痔瘡手術都夠嗆。


    徐醫生勸道:“馬主任,手術已經到尾聲了,不如就讓這個……這個剛來的醫生做完吧,從他剛剛的技術水平,應該可以信得過。”


    雖然她仍對這個痞裏痞氣的流氓醫生很抵觸,但通過剛剛宋澈近乎無懈可擊的主刀技巧,她不得不甘拜下風。


    這手法,哪裏像是一個剛初出茅廬的菜鳥醫生,甚至是做過幾百次開胸手術的資深專家,都未必能辦得到!


    王甜甜也在旁附和道:“我相信宋醫生能救我父親,求求你們,讓他做完手術吧。”


    其實王甜甜現在都恨不得臭罵馬世友等人一通。


    剛剛她父親都命懸一線了,結果打了那麽多電話,這些院領導愣是不肯派人過來,隻是顧著給某些大人物服務,實在令人寒心至極!


    現在好了,眼看宋澈以不俗的醫術幾乎成功救迴了父親,馬世友這些人又跑過來添亂,是不是非得讓她父親橫死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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