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隻好無奈討饒:“王爺,你可饒了奴才吧。”


    “還自稱奴才?”季求柘最聽不慣他張口奴才,閉口王爺的。


    “我已經請皇上擬旨,不日封你為攝政王妃的旨意便會傳到。”


    季求柘說到這,看岑雙的眼神無比鄭重,“岑雙,你隻需要記住,從今往後,你與我是平等的。”


    他看著岑雙因為太過驚訝而陷入呆滯的精致小臉,笑得溫柔而肆意。


    如同初春第一抹暖陽,帶來了綠意盎然的春光,也掃去了沉寂已久的嚴寒。


    岑雙眼裏的迷茫漸漸褪去,眼裏好似有一團星火被點燃,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季求柘用微笑帶給他無盡底氣。


    “所以,現在你知道該喚我什麽了?”


    “求……求柘?”岑雙忍著羞意試探著道。


    “嗯。”


    季求柘應了,然後道:“小雙兒叫我什麽都可以,求柘、阿柘,我癡長你幾歲,你便是喚我一聲柘哥,也是無礙的。”


    他這樣一說,岑雙才反應過來。


    其實攝政王年歲並不算大,如今也才將將二十有六,卻站在了無數熹國學子究其一生也無法到達的高度。


    驚才絕豔這個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如今的攝政王。


    這樣一個人,娶他這種身份之人為妃,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換做以往,岑雙大概會覺得自己得癔症了。


    可這話是季求柘說的,他心底不由泛起一絲期待。


    聖旨很快便下了。


    下旨當日,來宣旨的是杜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庶民岑雙,可堪為配,特賜與攝政王為妃,望爾今後謹恭謙遜,與攝政王夫夫和睦,欽此!”


    直到重若千斤的聖旨拿在手裏,聽著王府上下所有人的恭喜聲,岑雙才覺得懸著的心終於踏實了。


    管家永伯連忙遞上一個大大的紅封給杜公公。


    杜公公接過紅封,感受到其出乎意料的重量,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他看著岑雙,真誠祝願:“王爺與王妃可真是登對極了,奴才祝二位百年好合。”


    “謝幹爹。”


    岑雙眼含熱淚。


    娘親如今下落不明,如今這個重要的時刻她不在場,無人共享喜悅,岑雙心裏難免是失落的。


    而杜公公對岑雙來說,便如同他的娘家人一般。


    得到他的祝願,也算圓滿。


    季求柘用手帕幫岑雙拭淚,見狀,又喚了聲:“永伯。”


    永伯得令,又拿出另一份更為豐厚的紅封,塞給杜公公。


    “啊這……這是何意啊王爺?”杜公公推拒著不敢接。


    “公公盡管拿著。”


    季求柘解釋,“岑雙認您做幹爹,這是本王代我家小雙兒孝敬您的。”


    “王爺,你……”岑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麽也沒想到季求柘會這麽細心,連這都替他考慮好了,還願意屈尊降貴接納他所認之人。


    季求柘沒做過多解釋,摸摸岑雙被養得順滑無比的發絲無聲給予他心安。


    “多謝王爺。”


    杜公公無疑是感動的。


    他雖為掌事太監,乃皇上身邊一等一的大紅人。


    明麵上,許多官員都得哄著他。


    可他知道,私底下,幾乎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罵他是閹狗。


    未曾想反而是瞧上去最冷酷無情的攝政王,卻給了他應有的尊重和體麵。


    這一刻,杜公公堅信,岑雙跟著他是能夠善終的。


    “小雙……”


    杜公公拍了拍岑雙的肩膀,欲止又言:“你是個有眼光的。”


    他說完這句話,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攝政王府。


    皇宮。


    終於等到杜公公迴宮複命。


    季铖煩躁地將一摞反對攝政王娶閹人為妃的奏折用來墊桌腳,覺得桌子平穩不少,才雙目放光地問杜公公。


    “怎麽樣?朕寫的內容,皇叔可還滿意?”


    “哎喲~滿意!”杜公公一張老臉都要笑開了花兒。


    “皇上您是沒瞧見攝政王那樣兒,奴才從未見過他那般喜怒形於色!”


    “那便好。”


    季铖舒了口氣,也不枉他力排眾議硬要頒發聖旨。


    朝中那些迂腐的老臣們那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一個說區區閹人身份低賤配不上攝政王,一個說岑雙是禍水,竟迷惑得攝政王娶他為妃,遲早會禍國殃民,望他千萬三思。


    季铖就不明白了,岑雙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而已,怎麽那些老臣就這麽容不下他?


    一天天太監太監的,太監就不是人了嗎?


    是人怎麽便不可以當王妃?


    一群不知變通的老古董!


    季铖隻覺得這個皇帝做得他心累,好在還有皇叔幫他兜底,叫他不至於一人太過寂寞。


    光陰流逝。


    轉眼,便到了賞花宴初日。


    熹國賞花宴為期十二日,每日皆有一主題花卉,賞花人可通過投票選舉出當日花王,並為其賦詩一首。


    十二日後,評選出的花王將會贈與為其主題作詩最好的那一人,並賞金百兩。


    每每這時,便有不少有識之士憑借自己的才能被顯貴相中,從而一步登天之。


    因此,不少自覺有才之人紛紛鉚足了勁,做足萬全準備,勢必要在賞花會上一鳴驚人。


    今日,季求柘一大早便吩咐下人準備外出之物。


    岑雙這幾日總有些蔫蔫的。


    岑夫人就像人間蒸發了般,無論季求柘派人在其消失的地方附近怎麽找,就是不見其蹤影。


    要不是003能夠探測到她依舊還在世,連季求柘都要懷疑岑夫人是不是已經遭受不測了!


    可他知道之事,岑雙不知道,因此每每季求柘向他保證岑夫人無礙,皆會被岑雙認為他在安慰他。


    眼見他好不容易被他養出來的一點膘又要消下去,下降的黑化值也有要迴升的跡象,季求柘忙帶他去監獄將那連碩狠狠折磨了一通泄憤。


    直到最後連碩癱軟在地生死不知,才總算將岑雙的黑化值穩定住。


    可這方法用過一次也就罷了。


    賞花宴將至,他也不能真把人玩死了,還是在賞花宴開始前一天不情不願將連碩給放了。


    岑雙聽聞此事自是滿腔遺憾,情緒越低落起來。


    他巴不得連碩一輩子被關在熹國監牢裏,再也出不來。


    可他也明白將人關著不是長久之計,人在外麵也好,他想做點什麽也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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