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黛和奧狄斯認真商量了一下一會兒的計劃,確定沒什麽太大的漏洞後,貝爾納黛才解除了那片單獨交流的空間。


    這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耳邊,再次響起了“冥皇”的聲音,不過,這次祂的聲音有些嚴厲:“剛才你距離法陣那麽近,為什麽沒有破壞法陣?”


    奧狄斯愣了一下,為了不打草驚蛇,隻能繼續穩住“冥皇”:“在法陣邊上有一個黑夜女神教會的半神,我要是輕舉妄動,會死的。”


    “你不用管他,現在他不敢有任何行動。”“冥皇”道。


    “那我就放心了。”奧狄斯撒謊不打草稿:“一會兒我就去法陣那裏,一定會破壞那個法陣。”


    那個聲音道:“其實,你現在來也可以去。”


    “不行。”奧狄斯認真道:“我在水裏走幾步,就得沉入河流裏,我個人的死亡倒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你又得繼續等待。”


    他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機會:“那名‘混亂獵手’賽爾特也知道需要破壞法陣,才能釋放你麽?”


    “是的。”


    奧狄斯心說:難怪我一說那裏有法陣,他們一點兒也沒有懷疑。


    他嘴上卻道:“那兩個人不值得信任,他們明明知道破壞法陣就能釋放你,剛才卻都沒有接近那個法陣探索。”


    其實是因為有“神秘女王”守在那裏,他們不敢接近。


    “他們確實不如你值得信賴。”“冥皇”也不知道是真心這麽想,還是在應付奧狄斯。


    奧狄斯又問:“當年除了‘魔女教派’支持拜朗帝國,還有哪些家族或者組織支持你們?”


    “拜血教。”“冥皇”迴答說:“還有托爾茲納和‘摩斯苦修會’,‘救贖薔薇’也派來了一個天使,以及圖鐸的後裔,幾個不被六神們承認的天使。


    “祂們有的是‘獵人’途徑,有的是‘命運’途徑,還有的是‘黑皇帝’途徑。”


    奧狄斯迴想了一下,那個托爾茲納就是“被縛之神”,創建了玫瑰學派那位。


    而那位“命運”途徑的天使,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正在貝克蘭德“重啟”的“命運之蛇”?


    不過現在看來的話,當時“冥皇”組建的聯盟,都是現在的邪神以及祂們的邪惡組織。


    這也是非凡界“成王敗寇”的展現了。


    貝爾納黛卻問:“‘摩斯苦修會’為什麽要參與你的聯盟?”


    在她搜集的資料當中,“蒼白年代”好像並沒有“摩斯苦修會”的身影,而且這個組織很少參與非凡界中的紛爭。


    “冥皇”道:“因為‘隱匿賢者’對‘工匠之神’有很深的敵意,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工匠之神’是迫於‘隱匿賢者’的壓力,才提前成神的。”


    奧狄斯緩緩頷首,他記得“工匠之神”晉升神靈的過程確實有些倉促,好像在沒有消化好序列1“啟蒙者”的魔藥之前,就強行晉升了。


    所以直到第五紀,“工匠之神教會”都是七個正神教會當中最弱小的一個。


    一百多年前,羅塞爾開始執政後,“工匠之神”乘上了“工業革命”的快車,改名為“蒸汽與機械之神”,祂的狀態才變好,跟其他六位正神一樣強大。


    隻不過奧狄斯沒有想到,當年“隱匿賢者”給了“蒸汽與機械之神”這麽大的壓力。


    不過想一想倒是也合理,畢竟在第四紀的時候,“蒸汽與機械之神”還是個序列1,而“隱匿賢者”卻是活化的唯一性,很可能還吸到了一份序列1特性。


    天使之王打大天使,當然有不小的優勢。


    奧狄斯還要再問一些其它的問題,“冥皇”卻道:“這次我主動配合封印的力量,讓繁星早一會兒迴來。


    “你們盡快來破壞法陣!”


    奧狄斯答應了一聲,心裏卻道:我確實會盡快過去,不過卻是去修複法陣,並爭取徹底封印你。


    等繁星的力量再次迴來,河水退去,荒漠再次出現,貝爾納黛微笑道:“這位‘冥皇’倒是很執著,而且可能是因為神智不全,有點缺乏智慧的樣子。”


    奧狄斯道:“或許是這樣。


    “我猜隻要當我接近法陣,伸手去破壞法陣的瞬間,祂就能以我為媒介徹底擺脫封印。”


    豌豆枝葉組成的平台迅速降低,將兩個人送到地麵。


    貝爾納黛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邪神提出要求的時候,肯定不會說明祂的真實目的,一般來說隻要是去做邪神吩咐的那件事,就一定會中祂的圈套。


    兩個人再次跟賽爾特和科雷蒙德匯合,奧狄斯道:“時間緊迫,我們快點開始行動吧?”


    對麵的科雷蒙德心說:剛才你怎麽一副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


    按照剛才的談判,奧狄斯來到了賽爾特他們這邊,而賽爾提則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兩件封印物,讓科雷蒙德交給貝爾納黛暫時保管。


    這兩件封印物,一件對標“律師”途徑的序列4“墮落伯爵”,一件對標“學徒”途徑的序列5“旅行家”。


    前者是王室暫時讓他使用的封印物,後者是賽爾特的個人收藏。


    之前賽爾特趕到卡平的別墅時,就是使用了這件對標“旅行家”的封印物,後來科雷蒙德抓捕奧狄斯,賽爾特還特意把這件封印物借給過他使用。


    當然,作為“軍情九處”的處長,還是位公爵,他肯定不隻擁有兩件封印物。


    不過他的收藏裏,這兩件封印物最實用,負麵效果也最小。


    對賽爾特而言,這兩件封印物目前的作用不大,首先這裏無法連接靈界,那件有著“旅行家”能力的封印物就沒什麽用處了。


    另外他很清楚,就算是有那件對標“墮落伯爵”的封印物,自己也打不贏“神秘女王”,為了盡快從這裏離開,還不如用這件封印物先取信“神秘女王”。


    一會兒可以突然變卦,在奧狄斯的法陣畫到一半兒的時候,以奧狄斯為要挾拿迴封印物。


    如果“神秘女王”布置了什麽陷阱的話,就立即抓住奧狄斯作為要挾。


    不過賽爾特絕想不到,自己就是新法陣的一部分。


    三個人不緊不慢地上前,當看到那具穿著黑夜女神教會長袍的屍體時,賽爾特做了個手勢,讓其他兩個人等了等。


    這位“混亂獵手”使用自己的能力,讓周圍很大一片區域變成了自己的“領域”。


    在得知那具屍體無害後,才繼續向前。


    再次來到法陣前,奧狄斯和科雷蒙德努力對抗著泄露出來的“死亡的氣息”,賽爾特則比較淡定,仿佛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距離法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賽爾特又讓奧狄斯停住:“在這裏講解吧。”


    “好的。”奧狄斯麵向賽爾特:“看到那邊了麽?那邊的法陣已經基本上喪失了效用,一會兒我會在外麵補充一下小型法陣,以暫時接替整個左側的法陣地域墳墓力量的外泄。


    “然後你要往那個法陣裏注入大量的靈性……”


    賽爾特聽著奧狄斯的講解,表麵上十分認真,偶爾看上去還思索一下,挺像那麽迴事的。


    但奧狄斯講得這些東西他基本上沒有聽懂,隻能先看看奧狄斯所畫的法陣再說。


    說到最後,奧狄斯微笑著對賽爾特道:“一會兒我借閣下的一樣東西用一下。”


    賽爾特看著那個老舊法陣隨口問:“什麽東西?”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此時賽爾特的注意力在法陣上,也沒太當迴事。


    在奧狄斯“解釋清楚”後,他們的計劃正式開始。


    奧狄斯拿出隨身攜帶的靈性材料和筆,畫了一個小型法陣:“請把雙手或者雙腳放在這兩個地方,然後注入靈性。”


    賽爾特仔細看了一下那個法陣,確實有阻止“不熄的囈語”降臨那個法陣其中一部分的模樣。


    他看到過軍方提供的法陣,也知道那個法陣不是原圖,所以很難以再次利用。


    看到奧狄斯似乎沒費多大力氣就解決了法陣的問題,這讓賽爾特對法陣的原圖也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因為覺得法陣有些熟悉,所以賽爾特並沒有起疑,站在了奧狄斯製定的位置,開始向法陣裏注入靈性。


    奧狄斯和科雷蒙德頓時覺得鬆了口氣,因為“死亡的氣息”頓時減弱了許多。


    賽爾特也立即感覺到,自己正在跟一股巨力對抗,如果不是半神的話,確實很難抵擋這樣的衝擊。


    直到此時,賽爾特已經放下了大部分戒備,還對科雷蒙德使眼色,讓他緊盯住奧狄斯。


    就在這時候,奧狄斯他很自然地退後了兩步,然後像是清嗓子一樣,咳嗽了兩聲。


    接著,他們麵前的“死亡氣息”突然變得兇猛起來,奧狄斯不再掩飾,灑出“飛行粉”用出“飛行術”。


    賽爾特眼神一凝,正要攻擊奧狄斯,卻覺得自己正在麵對一場“死亡氣息”的洪流,稍一走神便渾身僵硬,仿佛自己的軀體不屬於自己。


    這時候,有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破壞法陣!就此複活!


    在賽爾特進入法陣之前,就仿佛是站在河岸上,可以進退自如,但是現在他蹚入了洪流中,就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的了。


    一不小心就會被洪流衝走,淹沒在猛烈的“死亡氣息”當中。


    這是奧狄斯計劃的重要一步,利用墳墓外泄的力量暫時困住賽爾特,不然就算貝爾納黛能打贏賽爾特,也很難徹底在這片廣袤的荒野中殺掉他。


    “流放!”賽爾特“流放”了那個奇怪的念頭,從他的身上飄出去了一個虛幻的人影,他看上去有南大陸男性的麵部特征,渾身長滿了墨綠色的鱗片,很是猙獰恐怖。


    這是“冥皇”的氣息所構成的力量,隻能暫時存在一段時間。


    就這麽一耽誤,奧狄斯已經飛出去一段距離。


    他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飛到那具屍體旁邊,接下來的戰鬥不是一名序列7能參與的。


    賽爾特此時大部分精力要用來對付法陣中襲來的“死亡氣息”,不過還是有餘力攻擊的,他剛朝著奧狄斯伸出手,頓時感到身後傳來巨大的壓力。


    他微微迴頭,用餘光看了一眼,貝爾納黛又已經戴上金屬製的麵具,她看上去沒有了任何活人的氣息。


    剛剛被驅趕出來的,“冥皇”的氣息構成的人,在貝爾納黛所展現出來的序列1層次的壓力下,突然變得十分乖巧。


    他的身軀突然變大變長,轉瞬間,他的上半身還是滿是鱗片的人類,下半身卻變成了一條數米長的蛇身。


    蛇身上的鱗片黝黑發亮,科雷蒙德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渾身僵硬,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


    “蛇人”在接到了貝爾納黛的命令後,立即去纏繞賽爾特,再次阻擋住了他的攻擊。


    “囚禁!”賽爾特立即把“蛇人”囚禁在了麵前,然後準備猛地發力,暫時阻擋住了那股“死亡氣息”的洪流,從法陣中擺脫出來,立即從這裏逃脫,他的屬下也來不及管了。


    就在這時候,賽爾特的麵前,出現了一條通往森林深處的蜿蜒小路。


    他立即轉了個方向,麵前依舊是那條小路,就好像他不踏上這條小路,這條路就會一直在他的眼前。


    賽爾特猛地深吸了口氣,一抬手,將自己跟貝爾納黛“再現”出來的“小路”“分割”開,他再轉方向的時候,眼前終於變迴了之前的荒野。


    可是因為剛在這麽一耽擱,“蛇人”已經纏繞住了賽爾特。


    賽爾特雙手緊緊抓住這條大蛇,猛地一個過肩摔,把它摔出去。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沒有活人氣息的貝爾納黛已經來到近前,她冷冷地盯著賽爾特,渾身發出了蒼白的光芒。


    逃跑的賽爾特頓時覺得渾身一僵,這位半神的靈體已經受到重創。


    隨著有著蒼白光芒的貝爾納黛靠近,賽爾特感覺自己身上的所有生機和性靈正在迅速凋零,他的生命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著死亡狂奔。


    不行,必須自救,賽爾特內心這麽想著,想要製造“混亂”再次跟貝爾納黛“分割”,但卻發現自己製造的“混亂”,也在迅速凋零。


    貝爾納黛離他越來越近,賽爾特的肌肉迅速腐爛,像是一具死了好幾天的屍體。


    這時候奧狄斯突然微笑道:“借閣下的腦袋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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