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為,隻有性格相似的人,在一起會很相配,可是看到他們,她才發現原來習慣迥異也可以這麽登對。


    誰能想到,浪蕩不羈的江樓月,心裏卻放著一個端方雅正的雲覓。


    嬌縱蠻橫的初慕一,最後嫁給了膽小如鼠的李無恐。


    愛,原來真的可以跨越山海。


    “雲覓。”初慕一自慚的說,“其實以前,我並不是真的厭惡你,之所以處處與你為敵,一方麵是因為江樓月,更多的是我嫉妒你,我妒你比我生的好看,妒你比我優秀,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雲覓,對不起……”


    她對不起她,對不起寧采薇,對不起那些曾經,一直被她欺負過的人。


    曾經她一直都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備受寵愛,後來自己被欺負後,才明白原來竟然會是那樣難受。


    這些句話,她早就想說了,當年初氏遭難,她知道雲覓也暗中助過自己,她也曾想過要不要寫個信道歉,可每每提筆卻無法落字。


    雲覓笑了笑言,“沒入蒼穹前,我的人生猶如死水,可有三個人,帶給了我意想不到的驚豔,一個是楊夕雨,一個是江樓月,還有一個人就是你。雖然以前確實有被你氣到,但也是那時我才感覺,我像個人。”


    其實,雲覓又何嚐不是羨慕她,她曾擁有的東西,也是自己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


    “慕一,一切都過去了,耿耿於懷也無用,倒不如放棄過去,過好當下。”雲覓言,“人生苦短,多記得美好的,比記得醜陋的,要好。”


    初慕一噗嗤一笑,道,“你現在,倒是越來越像江樓月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笑泯了曾經的那些恩仇。


    用完膳後,江樓月和雲覓把初慕一送下了山。


    “好了,就到這兒吧,我的人在前麵。”初慕一道。


    “諾。”江樓月給了她兩個東西,說,“這是我和雲覓給你的賀禮。”


    “那我就替無恐謝謝你們了。”初慕一高興收下,又言,“你們兩個的賀禮,等到日後你們有孩子了,百歲時再一道給吧。”


    “江樓月。”初慕一道,“那件事,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我爹說了,不管你是什麽人,你都是我們大庸初氏的人,初氏的大門會永遠為你敞開。”


    江樓月笑了笑,說,“我知道,也願你與李兄日後,長長久久。”


    “那是自然,走了,告辭。”初慕一拿著他們的東西,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時間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初慕一出嫁的日子,一早路上的雪便被掃除,通往初氏的一路上,都掛滿了貼著囍字的紅燈籠。


    大庸幾乎所有人都跑來競相觀看。


    雲覓看著麵前的江樓月,他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你,是想去見慕一嗎?”雲覓開口問。


    江樓月情緒有些低落的說,“也不是見,我是想去送送她,雖然初慕一這丫頭平日裏很煩人,但我們終究是一起打到大的情分,她就像我親妹妹一樣,眼下她要嫁人了,可娘家人一個都沒有……”


    “誰說的,我們不就是她的娘家人嗎?”雲覓言。


    “可是,我們也不能去送她,主要是我不方便,我怕給她惹麻煩。”江樓月歎氣道。


    雲覓笑言,“不能去,但也可以有別的辦法去送。”


    “什麽法子?”江樓月問。


    雲覓起身拿來了張紅紙,然後在上麵畫下了一隻蝴蝶。


    江樓月恍然大悟。


    “對啊!”江樓月又喜笑顏開,說,“雲覓,你怎麽那麽聰明啊!”


    雲覓無奈笑了笑。


    李無恐騎在馬上帶著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而來。


    “小姐小姐!”丫鬟急匆匆跑入房,說,“來了來了,迎親隊來了!”


    “知道了,慌什麽。”初慕一慢條斯理的抿了一下紅紙,說,“蓋蓋頭吧。”


    “是。”丫鬟拿起那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莊重的蓋在了初慕一的頭上。


    李無恐翻身下馬,親自來到了初慕一麵前。


    “來娶你了。”李無恐溫柔的笑言。


    “等你很久了。”初慕一抬手。


    李無恐馬上會意,將手背遞了過去。


    初慕一搭上他的手背,隨著他漸漸離開宗裏。


    李無恐扶著她進入了花轎。


    轎外是喜慶的嗩呐絲竹之聲,隻是初慕一又聽到一聲聲驚唿。


    她忍不住悄悄掀開了點蓋頭,從轎子的窗口看到一隻隻紅色的紙蝴蝶,圍繞著她的花轎飛著。


    有一隻飛入了花轎,落在了她的肩頭,初慕一扭頭一看紙蝴蝶的翅膀上還寫著“琴瑟和鳴”四字。


    謝謝你們,江樓月,雲覓……


    初慕一放下蓋頭,會心一笑。


    那些紙蝴蝶一路跟著她,前往了星城李氏。


    拜完堂後,初慕一被先送入了新房。


    李無恐要招待賓客,這些流程婆子已經給她說明白了。


    隻是不知道要這樣等多久。


    就在這時李無恐卻來了,他坐在了她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初慕一不解,“你不敬賓客了嗎?”


    李無恐言,“賓客沒有你重要,我想早一點見你,他們會理解的。”


    初慕一笑了笑,李無恐自從當了宗主後,整個人便與之前大不相同,而且也越來越會說話。


    當年她落難,性命危在旦夕時,是他帶著人闖了進來。


    不由分說的將重傷的她從地上抱起,斯文儒雅卻又不容拒絕的同謝遠德說,“初姑娘乃是無恐的貴人,謝宗主若有什麽不滿,大可上李氏相談,人,在下就先帶走了。”


    那時,她都無法相信,這竟然是李無恐,那個膽小如鼠的李無恐。


    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懦弱無能變得殺伐果斷,他為她出的謀劃的策,環環相扣,不廢一兵一卒便直接扳倒了謝遠德,替她奪迴了宗主之位。


    謝遠德明知是他在出謀劃策,卻又怎麽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氣的直吐血。


    想起那些日子,他是除雲覓外,唯一一個在自己絕望又無援時,出手相助還無欲無求的人。


    他明明知道自己心裏有江樓月,可卻還是毫無保留的為自己付出。


    終於在她決定放下江樓月後,才發現有個人其實更值得被她愛,那個人就是他,這個可以包容自己,可以謙讓自己,把她所有不好的,都當做好的李無恐,她現在的夫君。


    初慕一慶幸自己發現了,也後悔自己發現的太晚了,要是早那麽幾年,或許會好一點吧,其實她早就感覺自己有點喜歡李無恐,隻是當時她心裏又有江樓月,她不想做個三心二意之人,便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


    後來她才明白,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喜歡江樓月,不然自己為什麽在容貌和他的性命之間,她卻猶豫了,其實從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敗給了雲覓……


    李無恐緩緩掀開了她的蓋頭,初慕一滿眼笑意的看向他。


    麵前的李無恐一襲喜服,初慕一想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竟覺得江樓月是最英俊的,但現在看來她家無恐也是個翩翩少年郎,溫潤如玉。


    “無恐,我的脾氣不是很好,喜歡生氣,以後我要是哪裏讓你不開心了,或者不舒服,你一定要跟我說。”初慕一對他道。


    李無恐說,“怎會,能夠娶你,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我知道。”初慕一依偎在了他懷裏,說,“我隻是不想你遷就我,無恐,我從小錦衣玉食,從來都不知該如何與人相處,以後你慢慢教我好不好?”


    “好。”李無恐應言,伸手欲摘她的麵紗。


    初慕一卻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慌張的說,“先,先滅燈吧,我怕臉上的傷會嚇著你。”


    李無恐溫柔的笑言,“不會,讓我看看你的模樣好嗎?我想看看你今日,成為我新娘的樣子。”


    初慕一漸漸鬆開了他的手。


    李無恐緩緩摘下她的麵紗。


    初慕一下意識想遮,李無恐卻捧住了她的臉,輕撫著她臉上那塊疤。


    “慕一,你今日真好看。”李無恐真心實意的說到,眼中滿是深情。


    然後他俯首虔誠的在她扭曲的疤痕上落下一吻。


    初慕一心裏一顫,也隻有他,見到自己這副樣子,還會說好看吧。


    她逐漸濕潤了眼眶,問,“李無恐,我這個人嬌縱蠻橫不講道理,你為什麽還會這麽喜歡我?”


    “因為在很久之前,有位姑娘,她縱身跳進了我的心裏,從此以後我便決心非她不娶。”李無恐笑迴。


    她,是第一個關懷自己,為自己奮不顧身的人。


    一滴淚從初慕一眼中掉落,她主動摟住了李無恐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李無恐閉眼,淺淺一笑,迴吻著她,將她壓了下去。


    囍字前的一對紅燭,明亮的燃著……


    “江樓月。”雲覓忽然問向對麵正喝水的江樓月,說,“怎麽樣才會有孩子啊?”


    江樓月被嗆了一下。


    雲覓不解的說,“聽人說,成了親自然而然便會有孩子,可你我已經成親多時,為何還沒有孩子?”


    “為何,突然提起孩子的事情?”江樓月放下茶杯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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