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有一人說有要事相尋。”


    門外忽然響起了通報聲。


    北月顧衡放下筆,說,“讓他過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披風的人走了過來。


    “閣下是……”北月顧衡看不到他的臉,問。


    那人緩緩摘下了寬大的帽子,看向北月顧衡,原來竟是佳念!


    北月顧衡對她有點印象,問,“你來此處作甚?”


    佳念迴,“江朝溪重歸於世了。”


    “不可能。”北月顧衡不信,道,“我親眼看著他死的,人死怎麽可能複生!”


    “雖然我也不知他怎麽複活了,但我確確實實看到了本尊,還和雲覓廝混在一起。”佳念道。


    北月顧衡冷笑,言,“佳念姑娘,你詆毀雲覓的理由,還能再離譜點嗎?話說上次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吧。”


    想到這個,北月顧衡就氣,如果當初不是聽了她的片麵之言,自己現在和雲覓怕早已喜結連理,哪裏還輪得到江朝溪什麽事。


    “虧你還想著跟我清賬,雲覓都給你穿了多少破鞋了,你還被蒙在鼓裏。”佳念道,“我已經給你提個醒了,信不信由你,告辭!”


    佳念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蒼穹。


    北月顧衡捏緊了拳頭,想,不可能的,江朝溪絕對不可能會複活,且不說有仙骨的人都做不到,何況他一個仙骨盡失的廢人……


    “阿姐,我發現,你最近好喜歡上火啊,嘴動不動就腫了。”雲深看著她再次紅腫的唇道。


    雲覓尷尬不已。


    後來她離開了雲氏,啟程前往蒼穹。


    江樓月在客棧裏,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他還是起身拿了東西,去追雲覓的腳步,悄悄跟著。


    他想,自己是答應她不去雲氏,可沒說不跟著她,而且他順便把十六夜笛給拿迴來。


    人在江湖,總歸還是得有什麽護身的。


    他跟的不近不遠,雲覓毫無察覺。


    來到蒼穹後,江樓月發出,蒼穹的警戒比以前跟強了,絕對的嚴防死守。


    不過,江樓月還是找法子溜了進去,畢竟在蒼穹的三年,也不是白待的,這裏裏裏外外的偏僻小路,他摸了個遍。


    趁著夜色,江樓月順手挾住了一人,他立於那人身後,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噓,別出聲,否則你可能就再也出不了聲。”江樓月在身後道。


    那人忙求饒著,“別,別殺我,好漢饒命。”


    “十六夜笛在何處?”江樓月詢問。


    那人為難的說,“這,不能說啊,說了的話我會死的!”


    “那我現在,就讓你去死。”江樓月笑道,刀鋒劃破了皮膚,流出了點點血。


    “別別。”那人害怕的隻能和盤托出。


    江樓月狠狠擊了一下他的頭,那人頓時暈了過去。


    他便貼著牆,避過耳目,來到了蒼穹門的劍閣。


    十六夜笛便是放在劍閣的正中央,四周貼滿了鎮壓的符咒。


    江樓月解開了那些符咒,剛欲伸手去拿,一陣劍氣襲來,他趕緊避開。


    隻見北月顧衡從暗處走了出來。


    江樓月頓時明白,原來他早已知曉,他就說怎麽這麽容易,感情是招請君入甕。


    “你竟然真的又複活了!”北月顧衡咬牙切齒道。


    江樓月笑言,“看來江某的複生,讓少掌門很失望啊。”


    就是這個聲音,有恃無恐又充滿挑釁,這麽多年了,還是叫北月顧衡那麽厭惡!


    “江朝溪,你別得意。”北月顧衡握緊了劍,說,“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還能重歸幾次!”


    說著北月顧衡便攻來。


    拿不到十六夜笛的江樓月,隻是轉身隨手拔了把劍,與他抗衡。


    打了幾個迴合下來,北月顧衡是越打越氣,因為就算拿著普通劍的江樓月,打起來都棘手無比。


    “北月顧衡,你劍術,還是不夠精進啊。”江樓月嘲諷道。


    他知道,北月顧衡向來心高氣傲,最受不得別人的嘲諷,一嘲他就氣,一氣就會急,一急他的機會就來了。


    “閉嘴!”北月顧衡怒言。


    果然,北月顧衡被江樓月嘲的是怒目圓睜,江樓月頓時就找到了岔子,一下子避開了他的劍術,拿著十六夜笛就破窗逃出。


    他不想跟北月顧衡多糾纏,卻不是因為不敵他,隻是不想節外生枝多生事端。


    “來人!”北月顧衡大發雷霆道,“傳我令下去,誅仙神君重歸於世,全力搜捕江朝溪!”


    “誅仙神君?”手底下的人,一臉驚訝,又忙迴“是!”


    蒼穹門警鍾被敲響,整個蒼穹封的密不透風,所有人都在搜捕著。


    江樓月正欲往前走,卻瞧見了一隊人正來,而背後也有隊人過來。


    正在他想著自己改如何是好時,身邊的房門被打開,一隻手把他拉了進去。


    定睛一看,原來是雲覓。


    江樓月衝她笑著。


    雲覓低聲質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又沒說,我不可以來蒼穹。”江樓月把早已想好的說辭,道出,又見她三更半夜還穿戴整齊,問,“你這是要出門?”


    他想了一下,道,“你該不是,想幫我去拿笛子吧。”


    雲覓默認,她確實是要給他拿笛子,笛子是他的武器,雖然他武功道術,都很好,但每個武器傍身,總歸是不安全的。


    隻是她還沒想好要如何拿,江樓月就已經自作主張自己去拿了。


    “雲覓。”


    緊閉的大門外,響起了北月顧衡的聲音,江樓月才後知後覺,自己跑到雲覓的客房前了。


    江樓月趕緊藏了起來。


    雲覓開門,走了出去,看到外麵一大堆的人。


    “雲覓,你沒事吧?”北月顧衡神情緊張,擔憂的說,“江朝溪已經活了,你曾經親手將他誅殺,我怕他對你懷恨在心,要報複於你。”


    “我已知。”雲覓緩緩道。


    北月顧衡錯愕,“你,已經知道了?”


    “是,在寧氏我便已知。”雲覓迴到。


    連同江樓月都吃驚了,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複生的事情,他還以為自己精湛的演技,騙過了她呢,沒想到她竟早就知情。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寧采薇就是他,還裝作不知道,順著他的意。


    江樓月低下了頭。


    這時門忽然又被打開,隻見雲覓走了過來。


    “跟我出去吧。”雲覓道。


    江樓月直搖頭,緊張的說,“不行,外麵全是人,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我和你在一處,會毀了你的。”


    自己聲名狼藉沒關係,可他不能髒了雲覓的前程。


    “雲覓,你的路應是幹幹淨淨,光芒萬丈的,別讓我給弄髒了。”江樓月後退著,與她拉開了距離。


    雲覓直接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說,“沒有你的路,何來光芒?”


    “雲覓……”江樓月心裏猛然一顫。


    雲覓淺淺一笑,言,“走吧,我們一起離開蒼穹。”


    她拉著木訥的他,走出了房間。


    北月顧衡看著雲覓,毫不顧忌的與江樓月並肩而立,她的手還拉著他的袖角。


    “誅仙神君!”


    眾人一見江樓月,忙拔劍指向他,一個個驚恐萬分。


    “想不到你這魔頭,竟又活了過來!”


    “江朝溪,你這畜生,竟還膽敢進入蒼穹門!”


    “雲大小姐。”人群中有人厲聲斥責,“你怎麽跟誅仙神君在一起,你難道忘了當初他一首寒江雪曲,殺了多少仙門中人嗎?”


    “雲大小姐貴為世家小姐之首,卻與誅仙神君糾纏不清,真是叫人不恥!”


    “她沒與我一道,是我威脅她的。”


    江樓月說到,他就知道是這樣的場麵,他可以忍受任何謾罵,可是卻容不得雲覓被道一句不是。


    他認為,雲覓就該是被誇的,而不是因為他,備受譴責,受盡侮辱。


    別人可以把他踩進爛泥,而雲覓隻能高坐三清。


    “雲覓,是受我脅迫才會如此,她是身不由己的。”


    江樓月替雲覓解釋道。


    北月顧衡怒斥,“江朝溪,你脅迫了她什麽!快放了她!”


    “我沒有被脅迫。”雲覓在一片謾罵聲和爭執中,不緊不慢卻又堅定的說,“一切皆是我自願。”


    “雲覓,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北月顧衡難以置信,忍著心中的怒火,說,“他是誅仙神君!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誅仙神君!你若與他為伍將會是萬劫不複!!”


    “有他是萬劫不複,無他是生不如死,既然都難,那我,願萬劫不複。”雲覓非常肯定的跟北月顧衡道。


    她看著他,這是這些年,她第一次肯正眼看他,可卻是為了江樓月。


    北月顧衡捏緊了拳頭。


    雲覓看向了身邊的江樓月,鬆開了他的袖角,微涼的小手堅定的,牽上了江樓月那溫熱的大手。


    雲覓含笑仰頭對他說,“這次,我們一起麵對。”


    這些年,她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選擇,和江樓月站在一起。


    地獄是什麽樣,她不知道,但沒有江樓月的人間,那也不是她想要待的人間。


    三清神殿也好,地獄泥潭也罷,這一次,她要和他,同生共死,並肩作戰。


    她不會讓他,一個人了……


    “笨蛋糖糖。”江樓月淚目,雲覓能夠選擇他,他已經是受寵萬分,卻沒想到她竟選擇的如此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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