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性是自私的,當他們發現威脅自己的利益時,本性就會一覽無餘。”


    妖神看著草場底下的人,笑言。


    被活生生餓了好幾天的他們,驅趕到了草場上,而草場前方就放著一壺水和一盤生肉。


    餓的饑腸轆轆的人們,終究還是忍不住爭先恐後的,互相搶奪了起來,初慕一也忍不住參與了其中,一個個跟發了瘋似的,甚至為了搶而互相傷害了起來。


    妖神滿意的看著,最後看到了原地不動的雲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雲覓有些痛心的看著那些人,然後目光淩冽的看向妖神。


    她也很餓很渴,但對她而言,可怕的不是渴餓,而是丟掉了自己的堅守,比起死亡她更怕沒有信念的活著,那麽多人的犧牲不是叫她,向那個殺人兇手下跪的!


    他一下子閃到雲覓麵前,笑問,“你不去搶?你明明很餓,為何不去?”


    雲覓不語。


    “若是你去,本神可以幫你,而且你瞧,還是你害怕被人說三道四,放心他們也是仙門中人,他們也做了,自然不會說你。”妖神頗為蠱惑的說到。


    雲覓言,“吾有一友人,喜酒好酒,但舉世皆濁他獨清,眾人皆醉他獨醒,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哈哈,好一個何求美人折!”妖神大聲笑了幾聲,又道,“說起友人,本神倒是想起了一位舊友,我們約好要一統三界,可她最後卻愛上了一個人類,還提出人妖共存的荒妙言論,後來她還幫著那人類殺了我,可惜她卻忘了吾乃是神,死身不死魂,吾就占了她的身大肆屠殺,本來還想看著他們互相殘殺,可惜我倒是低估了那人類,他不僅沒有中計反而還替她擋了雷劫,可這次我偏不信他們還能冰釋前嫌!”


    “人和妖是絕對不能共存的。”妖神看著前方還在瘋搶的人群,眼中泛著殺氣和邪惡言,“這世間,隻能有一方霸主,本神最厭惡和鄙棄的,就是你們人類的什麽大仁大愛,鋤強扶弱,弱肉強食才是這裏的生存準則!”


    “那樣,這世間隻會剩下無窮無盡的殺戮。”雲覓低眸冷淡迴。


    “殺戮不好嗎?那樣世間隻會剩下強者,沒了那些雜碎弱者,這個世間才會更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間不會好,隻會走向滅亡。”


    妖神冷笑,“那你們人就很好嗎?你們不也是如此嗎?虛偽自私貪婪,不斷的壓榨妖族,雲覓,對與錯,是非黑白那麽多,你分得清嗎?”


    “這不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你殺了無辜的人,從古至今殺人償命,暴*政永遠也無法長久統治天下!”雲覓直視於他,縱使妖神氣勢洶洶,也毫不畏懼的說到。


    她知道,這不光是自己和他的鬥爭,更是整個人族同妖族的鬥爭。


    妖神像是被激怒了,一掌打在了雲覓身上,雲覓後背狠狠撞上了牆,她擦掉嘴上的血,從容的站了起來,依舊眼神堅定豪不膽怯。


    “雲覓,那本神就要你好好看著,本神到底能不能,一統天下!”妖神極具危險的說,“本神還要看看,你心裏的信念,還能堅持多久!”


    江樓月接下召令後,開始全麵主導戰事,各個長輩也為他出謀劃策,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所做的計劃不夠完善。


    看著麵前一堆的書,江樓月想,也不知道當初雲覓獨守紅門城時,是什麽樣的心情,那時她的身邊就隻有寧采薇,原來排兵布陣竟然這麽的難。


    他疲乏的閉上了眼睛,但又馬上睜開。


    江樓月,你在做什麽,糖糖還等著你去救她,你怎麽可以睡!


    他氣憤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想要自己清醒點。


    後來在江樓月的帶領下,仙門奪迴了李氏,語氏,江樓月用兵如神,所設陣法幻化多端,捷報不斷,仙門是士氣大振,對江樓月也是心悅誠服,唯命是從。


    “妖神,那個江朝溪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打得我們出其不意,這眼看就要攻上萬妖宮了!”


    妖神看著麵前瑟瑟發抖的少女,長長的指甲從她的臉往下滑。


    “求求你放過我吧。”少女瑟瑟發抖的哀求著。


    妖神反而很喜歡她這種樣子,並迴言,“他要攻,就讓他來,本神還擔心他不來。”


    說著他一把把那少女拉到自己跟前,長長的獠牙刺穿她的脖子,隻是一瞬間少女便成了幹屍。


    “妖神大人,屬下不明白,為何您非要摧毀掉雲覓的信念?”


    妖神推開幹屍,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言,“人類的血可真是難喝,可本神若是不喝,這具身體就會腐爛,但我若能擁有雲覓的身體,就不必再喝如此惡心的血了。隻可惜她心裏的信念太強,這信念就像是她的結界一般,我根本無法趁虛而入喧賓奪主。我隻有想盡辦法,使生怒恨痛苦,這樣我才能得到那具身體。”


    “可是她已無仙骨,不過是個凡人之軀。”


    “沒了仙骨,有仙魄,她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有用。”妖神笑道,“不然,你以為本神會留她到現在嗎?”


    雲覓又被關入了單獨的牢房中,此處比上次的環境還要惡劣,地上時不時會有許多毒蟲老鼠爬過,隔壁還會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慘叫。


    “雲覓。”牢房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小小的聲音。


    雲覓看去,隻見蘇淺淺站在外麵,她朝裏麵丟了一個小瓷瓶,然後馬上走了。


    雲覓費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蹣跚上前撿起,瓷瓶上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江樓月即日趕來,望汝保重。


    她揭開了瓷瓶,瓶裏裝著的是療傷的藥。


    太好了,你還活著……


    雲覓心中欣喜不已,這是她被囚了足足十幾天,首次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很快仙門的人便攻破了第二個防守點。


    江樓月擦著手中的劍,明日他們若能順利,便能殺上萬妖宮,那將會是他們至關重要且最可怕的一戰。


    它關乎的不是他們的生死,而是仙門與妖孽,人族與妖族的生死存亡。


    “明日一戰,必定危機重重死傷無數,我最後再說一遍,不願去的,可以留下。”江樓月對著手底下的人說到。


    手下的人沉默了一下,李無恐開口道,“我願與江公子同赴生死,與妖神決一死戰!”


    “我願。”北月顧衡言,“我倒是要看看,仙門中還有那些貪生怕死之輩。”


    此言一處,其餘人便也紛紛道,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李元武見此,也隻能舉手跟著他們喊。


    “很好。”江樓月把劍收迴了鞘,眼中殺氣騰騰道,“啟程!”


    於是一場大戰在黎明還未來臨之際,便開始在萬妖宮一瞬爆發。


    按照江樓月的指令,他們分三路攻了上去,一同形成了三個包圍圈。


    百姓隻見萬妖宮處紅光滿天,他們跪在地上為他們禱告著,祈願著他們的平安與勝利。


    江樓月一路殺到進了宮殿中。


    “江朝溪?”


    身後忽然傳來了妖神的聲音,他轉身看向他。


    隻見他一手掐著雲覓的脖子。


    “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江朝溪啊,早知是你本神就該那日親自將你緝拿,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妖神衝江樓月笑著,仿佛在炫耀那日他的“豐功偉績”。


    江樓月猩紅的眼中,滿是仇恨和殺氣,他命道,“放了她!”


    “老朋友見麵,不寒暄幾句,怎麽光想著女人呢?”妖神悠哉的衝他說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江樓月不明白他在神神道道的說些什麽,滿腔怒火的握緊了劍,道,“你最好小心點。”


    “我知道,你命在我手中嘛。”妖神笑言。


    “不。”江樓月的劍顫抖了起來劍開始發光,他語氣冰冷到極點的說,“是你的命。”


    妖神仰頭大笑了幾聲,說,“你確定你能殺了本神嗎?”


    江樓月冷笑,道,“別人看不出,難道你還看不出嗎?你是有不滅之魂不錯,但我的劍是你的天敵!”


    其實這一點妖神也感應到了,隻要一到江樓月麵前,他的妖氣便有所削弱,一開始他還不以為然,可現在確實十分的強烈。


    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想,青城那個老東西,死了竟還不忘留了件克自己的法器,而且還陰差陽錯的到了最不該到的人手上。


    其實江樓月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進來幾日他才豁然明白,為何當初冷望舒明知了毀除十六夜笛的方法,卻一直沒有去毀,以前他以為是冷望舒惜青城前輩之物,如今才知冷望舒是另有打算。


    “就算如此,那有如何,你有克本神之物,本神這不是也有嗎?”妖神將身邊的雲覓,推到自己身前,換了另一隻手反掐著。


    他戲謔的笑問,“江朝溪,你說,冷望舒會先殺我,還是你?”


    “冷望舒?”雲覓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不解問。


    “糖糖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江樓月頓時慌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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