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的事情爆發後,妖族算是對仙門,正式宣戰。


    而後他們又先後滅了一些小仙門,有些小仙門為了保命,隻能臣服於妖神,妖族後來又陸續重創了李氏和語氏,乃至於最後他們殺上了蒼穹門,北月掌門同其他長老一同戰死。


    北月顧衡隻能帶著神誌不清的北月青黎,和剩餘的人逃離了蒼穹門。


    昔日風光無限的蒼穹門,也最終淪陷於妖神的手中。


    “江樓月,眼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初慕一憂心忡忡的問到。


    江樓月道,“現在隻剩下武陵雲氏還未淪陷,我們隻能往那逃了。”


    “武陵……”初慕一並不想去,她都想質問他是不是要去見雲覓,才要往武陵去,但是她想想還算了沒有問,她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在任性了,一切還是聽從江樓月的好,於是她點了點頭。


    窗戶忽然響了一下,江樓月一個箭步過去,警惕的一看,原來隻是一隻飛蛾撞了窗戶。


    他稍微鬆了口氣,如今的他,在經曆那樣的滅門屠殺後,猶如驚弓之鳥,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便緊張到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他向來大大咧瀟灑不羈,如今卻謹慎到每根神經都在緊張。


    因為他知道,稍有不慎,他會立馬身首異處,大仇未報之前,他絕對不能死!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為什麽當初自己為誅仙神君時,那些人如此恨自己了,雖然自己並未親手傷及他們,可的的確確也縱容了手底下的人,就像現在的妖神。


    報應啊,都是報應……


    仙門百家都紛紛向雲氏逃亡而去,衛聆霜雖然嚴苛,但卻分得清大局,哪怕在這種嚴峻的時刻,她沒有選擇明哲保身,開了大門容納那些投奔而來的人。


    北月顧衡等人也逃到了雲氏。


    可是很快妖族的魔爪便也伸向了雲氏。


    雲氏的人同妖族生生苦戰了七天七夜。


    昔日被人稱為世外桃源的武陵,如今硝煙遍地,無數顆桃樹被活生生燒死。


    雖然雲氏現在人勢眾多,可依舊不是妖神的對手。


    “怎麽辦,快要撐不住了!”


    “可是我們也無處可逃!雲氏如果還守不住,仙門百家將徹底亡門!整個人間將會是妖族的天下啊!”


    雲覓已經傷痕累累,白色的衣服滿是鮮血,看著四周的屍體,和廝殺的人們。


    “一群不自量力的螻蟻,本神說過若你們願做奴隸,本神可以放你們一馬。”


    妖神舔著手上的血,對他們張狂的笑言。


    “所有人後退!”


    一直沉默的雲覓,忽然開口道。


    他們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雲覓的,退到她她身後。


    雲覓提著劍向前走了幾步,直視於妖神。


    “我以為人族都是醜陋無比的,看來也還是有好看的,怎麽美人,你願為本神之奴嗎?”妖神饒有趣味的輕蔑問到。


    雲覓橫劍舉到眼前,另一隻手握住了劍鋒,從右至左慢慢劃開了自己的手掌。


    她堅定而不畏懼的同妖神道,“我雲覓,生為仙門,絕不為奴!”


    掌心被劃開,大量的血流到了指尖,然後變成了一條條血線。


    “難道,雲覓想……”


    北月顧衡驚恐又震驚。


    江樓月在離武陵不遠時,便見空中慢慢下起了一片片雪花,他接過一片,掌心中雪花竟是血紅色的。


    他看向前方,隻見武陵頓時出現了一道,極其強大的禁製。


    那道禁製直接將雲覓身後的整個宗室籠罩了起來。


    “瓊芳禁製!!”


    所有人震驚的異口同聲道。


    沒人料想到,雲覓竟然舍了自己的仙骨,設下了瓊芳禁製!


    “是誰,竟設了瓊芳禁製?”


    江樓月詫異,更加快的趕了過去,等趕到時,隻見所有人還震驚的待在禁製中。


    江樓月小心翼翼觸碰了一下禁製,發現自己是可以通過的,初慕一他們都可以,這設禁製的人允許所有仙門之人進入。


    江樓月走了進去,目光在人群中尋了一圈,問北月顧衡,“糖糖呢?糖糖去哪了?還有,是誰設了這瓊芳禁製?”


    “是……是雲覓。”北月顧衡迴,“妖族破不了瓊芳禁製,便把雲覓給抓走了。”


    “什麽?”江樓月仿佛晴天霹靂,雲覓舍了仙骨……果然,他方才就猶猶豫豫感覺大事不妙,仙門百家中也隻有他的糖糖會這麽傻!


    江樓月憤怒的揪起北月顧衡的衣襟,質問,“為什麽不救她?你們這麽多人為什麽還會讓她被帶走!”


    “我……”北月顧衡愧疚的低下了頭,因為他確實沒有出手,因為他懼了。


    在親眼看到父親被妖神徒手擰掉頭顱後,那樣殘暴血腥的畫麵讓他懼了。


    “江公子,冷靜點。”李無恐上前勸到。


    江樓月滿眼猩紅忍著一腔怒火鬆開了他。


    “大庸早就奉勸過各位,不要事不關己,不論如何妖神都不會放過我們仙門百家!他要的是整個人間!”江樓月對著那群人道。


    “不錯。”沉默了許久的北月顧衡開口,雖然他一直不服江樓月,可現在他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北月顧衡言,“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否則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妖神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了,單憑我們真的能夠扳倒他嗎?”人群中有人質疑者擔憂著。


    周夫子開口道,“沒有試過又怎知不行?雲姑娘舍骨救人,難道你們就能夠安心的在這禁製下藏一輩子嗎!仙門何時如此畏首畏尾了!你們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嗎!”


    江樓月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那是冷望舒曾經告訴過他的,他緩緩念了出來,“同舟共濟揚帆起,乘風破浪萬裏航。”


    周夫子看向江樓月,一直厭惡和嚴肅的臉上,如今竟對他會心一笑了起來。


    “北月公子說得對,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沒錯!我們奮起反擊!”


    “誅妖魔,滅妖神,守蒼生!”


    於是那些畏首畏尾的仙門開始紛紛站了出來,決心一道向妖族應戰。


    人,總是這樣,隻有被逼入絕境才會開始反抗,但是這一刻卻也是他們最強大的時刻……


    後來他們推崇了北月顧衡為引領者,將此次之戰命為“屠妖之戰”。


    北月顧衡將第一個戰點定在了蒼穹,眼下的蒼穹正被妖神身邊的十大護衛之一的守著。


    “蒼地勢熟悉,且易守難攻,我們若能奪迴蒼穹門,可將它作為我們的總營,大家意下如何?”北月顧衡問到。


    其餘人都紛紛點頭,江樓月也覺得他說得不錯,畢竟蒼穹門是百家仙門之首,有著強大的財力和物力,這對他們往後的戰爭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雲覓被拷上了沉重的枷鎖,和一群別的仙門家的姑娘,被押送於妖神殿中。


    一路上,雲覓直接四處都是被五馬分屍的屍體,柱子上甚至還掛著已經被吊死的小孩。


    其他人已經被嚇的麵色蒼白。


    她們被送到了殿中,妖神拿過一杯盛滿了人血的玉杯,一飲而盡。


    然後轉著手中的玉杯,看向麵前的那些人。


    其他姑娘被一看,忙齊齊跪下磕著頭哀求著,“求妖神饒命!求妖神饒命!”


    雲覓冷漠至極的直視於他。


    明明是個階下囚,可她卻似被請來的尊客一般,旁邊看守她的妖,竟都好像成了隨侍。


    妖神看著她,道,“你的樣子,還真是千年不變,不過……”


    他走向雲覓,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


    “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還是以前的樣子看著順眼,現在這個你,眼神真叫本神厭惡,你怎麽跟青城那個雜碎越來越像了?”妖神不滿道。


    雲覓偏頭,掙開他的手,她不知道他莫名其妙說的些什麽,雖心中有疑但她並不想同他說任何一句話。


    “舍棄仙骨救那群酒囊飯袋,你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真不知道那群酒囊飯袋有什麽好救的。”


    “閣下此言是為何意?”雲覓冰冷的開口問。


    妖神嘴角一揚,道,“本神倒是忘了你現在叫雲覓。”


    雲覓冷笑了一聲,言,“被神界除名,還能稱為神嗎?”


    一時間,其餘人感覺四周頓時壓迫。


    一陣壓迫之感過後,妖神忽然笑了一聲,說,“你為什麽不怕我?”


    “心存正道者,自無所畏懼。”雲覓冷淡的迴到。


    “哦?”妖神掐住了她的脖子,指甲紮入她的血肉,“死,你都不怕嗎?”


    雲覓忍著脖子上的疼,不肯露出半分痛苦之色,倔強又堅定的說,“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很好。”妖神鬆開了她,指尖全是她的血,他言,“那我就來看看,你們這些修仙之人,心中的正道還能堅持多久,帶下去!”


    “是。”


    雲覓等人便被押了下去。


    “妖神大人,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其中一妖不解的問到。


    妖神看著手上的血,饒有趣味的笑言,“不急,她要是死了,等我老朋友上來,不就不好玩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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