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刻意的搔首弄姿,隻需要簡單的一顰一笑,便可帶你領略何謂風情萬種。


    舉手投足間,皆是勾魂奪魄的誘惑。


    一刹那,許許多多的男人,都如狼似虎的看著戲台上,那翩翩起舞的女子,目不轉睛。


    能夠跳出如此驚鴻之舞,非楊夕雨不可了,她的舞技乃是天下第一。


    誰能想到,雲覓記掛了多年的友人,會是紅袖招的花魁楊夕雨?


    她們二人完全不似一個世界的。


    一個清冷宛若謫仙,似神明手中的玉蓮,神聖不可褻瀆。


    一個妖豔宛若狐妖,如彼岸的曼珠沙華,神秘危險誘人發狂。


    楊夕雨的樣貌,僅次於雲覓。


    因而,常言,芙蓉有二絕,上有傾國武陵桃麵仙,下有傾城紅袖豔絕妖。


    忽然,紅綾纏住了江樓月的手,江樓月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楊夕雨,從人群中一下子拉到了戲台之上。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她豐腴柔若無骨的身體靠了過來,手攀上了他的肩,媚眼含羞,湊近他的耳畔言,“公子生的可真俊,不知公子來自何方?”


    江樓月後退了步,遠離了她,迴,“大庸。”


    楊夕雨嫵媚一笑,道,“公子不是要尋奴家嗎?方才奴家在樓上可是聽的真真的,如今奴家到了您跟前,您怎卻如此慌張疏離?難道不成您隻是拿奴家消遣一番?”


    “夕雨姑娘誤會了,其實要見姑娘的不是在下,而是……”江樓月跑迴了雲覓身邊,說,“而是這位公子。”


    雲覓上前了一步,看著她逐漸淚目,沒見她之前,她的心裏已經想好了千言萬語,可是見到她的這一刻,她卻什麽也說不出了,整顆心裏全部都是欣喜和愧疚。


    “夕雨。”雲覓混著鼻音有些微顫的緩緩叫了她一聲。


    楊夕雨盯著她看了會兒,掩扇一笑,言,“奴家從未去過大庸,竟不知大庸除了山清水秀之外,也是人傑地靈啊,我見公子氣宇不凡,莫不是仙家人吧。”


    “夕雨,你不……認識我了嗎?”雲覓疑惑又有些著急的問。


    楊夕雨有些疲乏的說,“每日要見我的公子著實太多了,恕夕雨無法一一牢記,不過公子既然說仙家人,這個地方著實不適合公子,還是早些離去吧。”


    楊夕雨拂袖,走的了褚公子麵前。


    “夕雨見過褚公子,不知方才的舞,褚公子可還滿意否?”楊夕雨笑言。


    褚公子道,“滿意自然滿意,不過我更想看你,為我一人獨舞。”


    說著他的手便摟上了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欲撫上她的臉,結果竟摸上了雲覓的劍,被結界個震飛。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驚唿。


    “公子這是何意?”夕雨問向雲覓。


    雲覓道,“他想輕薄你。”


    楊夕雨笑了一下,嘲言,“公子是來錯地方了吧?這裏可是青樓,我是這個樓的娼妓,一點紅唇萬人嚐,何來輕薄之言?”


    雲覓心裏一痛。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摔在地上的褚公子,怒不可遏的召來了侍衛。


    侍衛攻上前,江樓月幾招打開了他們,轉身拔出劍立在雲覓身邊,言,“誰動她試試。”


    “怎麽,你二人想在天子腳下鬧事不成!”褚公子從地上被人扶起來,憤怒的斥道,“敢傷我,你們死定了!”


    “誰死,還不一定呢?”江樓月對褚公子冷言,“知道,我身邊的這個人是誰嗎?”


    “我爹乃是大將軍,我管他是誰!”褚公子有恃無恐的說到。


    雲覓伸手微微扯住了楊夕雨的袖角,說,“夕雨,你跟我走吧。”


    “走?我一個卑賤的娼妓,還能有何處比這裏更好?”楊夕雨甩開了雲覓的手,笑容滿麵的走向了褚公子。


    “公子。”楊夕雨靠在了他懷中,嬌媚的說,“夕雨不喜歡這樣打打殺殺的,不要管這些潑皮,你我上樓去吧,讓夕雨好生伺候您。”


    “好好。”褚公子頓時喜笑顏開,他摟她,怒氣消了下來,對雲覓他們道,“今日美人求情,我暫且放過你們。”


    說著,他一把抱起了楊夕雨,然後迫不及待的走上了樓去。


    “二位,您也看到了,今夜夕雨是要陪褚公子的,要不我再喚別的姑娘,伺候二位如何?”老板娘上前道。


    雲覓不語,轉身往外而去,江樓月忙追了上前。


    “媽媽,那兩人像是鬧事的,您為何還要對他們如此客氣啊?”一女子上前不解問到。


    老板娘搖著手中的扇子,言,“知道什麽啊,老娘我閱人無數,惹得起惹不起的,老娘一眼就能認出,這二人身份絕對非比尋常,還是恭敬些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還是媽媽英明。”女子佩服道。


    雲覓走在街道上沉默不語,江樓月在她身邊,想了半天問,“糖糖,你……還好吧。”


    他真沒想到二人相遇會是這種情況,按理說如此要好的二人,見麵時應該是互訴衷腸喜極而泣才對,但是楊夕雨卻這麽的冷漠。


    江樓月一時間不知如何來安慰雲覓,說楊夕雨的不好吧,一來不厚道,二來雲覓聽到肯定會生氣。


    “沒事的,楊姑娘可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吧,等明日我們再去尋她也行。”江樓月笨拙的說到。


    雲覓點了一下頭。


    江樓月撓了撓頭,跑到前方買了顆串葫蘆。


    “糖糖,吃串糖葫蘆吧。”


    美食會有種無法言喻的奇妙能力,那就是可以稍微撫平心裏的難受。


    人們在吃東西的時候,心裏會舒服點。


    雲覓看向他,他給自己遞著糖葫蘆,笑得明媚燦爛。


    “謝謝。”雲覓接過。


    江樓月看著她吃著,會心一笑……


    翌日,江樓月陪著雲覓,再次前往了紅袖招。


    “哎呀,二位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夕雨她不在樓裏,她出去了。”老板娘無奈道。


    江樓月問,“那她去了何處?”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雖然夕雨是我手裏的姑娘,但她也是我的小祖宗,她的去向我也不好過問的。”老板娘為難言。


    “那就等。”雲覓開口道。


    江樓月點頭,說,“對,那我們就在等。”


    “行吧,二位爺,要等就等吧。”老板娘搖了搖頭,走上了樓去。


    江樓月和雲覓找了個位置坐下。


    “走了嗎?”楊夕雨躺在美人榻上,光滑的長腿外露,衣襟滑至手肘,香肩外現,她單手撐著頭,搖著聽團扇,慵懶的問。


    老板娘迴,“沒有,他們非要等你。”


    楊夕雨睜開了眼睛,淡紫色的眼瞳動了動,又閉上,緩緩說,“要等,就讓他們等吧。”


    於是雲覓就那樣整日整日的等了三四天。


    “還沒走嗎?”楊夕雨一麵梳著長發,一麵問。


    老板娘歎了聲氣,言,“那二人執拗的狠。”


    楊夕雨笑了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喃喃了句,“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何必呢?逝去的總歸是逝去了,找不迴來了……”


    雲覓連等了幾日都沒有等到夕雨,其實她明白她哪裏是沒在紅袖招,隻是不想見自己罷了。


    江樓月見她越來越消沉,心裏想這樣下去不行,他得獨自去同楊夕雨談談。


    夜裏,他潛入了紅袖招,摸入了一間房,隻是他沒想到,此處竟是楊夕雨沐浴的地方!


    江樓月忙轉過身去,楊夕雨麵對著忽然闖入的男子,倒是一臉淡定。


    她赤身裸體的從容自水池中走上來,足尖勾起了地上的衣服,拿過不緊不慢的穿在了身上。


    楊夕雨笑言,“原來公子喜歡夜訪啊?”


    “不是,楊姑娘,你誤會了。”江樓月轉身看向她,他還以為她已經穿好衣服了,沒想到她竟隻是罩了件紫紗,裏麵的紅肚兜清晰可見。


    江樓月趕緊撇開目光。


    “其實我認得你。”楊夕雨笑言,“大庸酒徒浪子對嗎?常聽樓中妹妹們談及你。”


    江樓月沒想到自己,在這花樓之中這麽出名,汗顏了一番。


    “聽妹妹們說,你很會畫畫,那不知……”楊夕雨走近他,拉下了自己的衣襟,仰頭指著自己的鎖骨,說,“江公子,可願為小女子,在此處畫個?”


    江樓月眼睛還是看著一邊,並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距離。


    “楊姑娘,我此次來,是為了糖糖的事情。”江樓月正容亢色道。


    “糖糖?”楊夕雨噗嗤一笑,言,“她連自己的乳名都告訴了你,看來你們的關係非同尋常啊。”


    “你誤會了,我們……我們隻是朋友。”江樓月道。


    “朋友?”楊夕雨嬌媚的笑出了聲,轉身拿過旁邊的煙鬥點燃,吸了一口,隨意的靠著桌子仰起了頭,一團團白煙從口中吐出,她別有深意的看著江樓月,問,“你喜歡她對嗎?”


    “是。”江樓月沒有否認,並道,“所以我懇求你,去見見她,我不願看到她整日心事重重,我想要她活的輕鬆點。”


    “為什麽會喜歡她?她是何處值得你喜歡?”楊夕雨撩了一下長發,問。


    江樓月迴,“我想不出,糖糖哪裏不值得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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