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顧衡看著手裏的退婚書,沉默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但快要追上時,他又不由放慢了腳步。


    見她走遠了,他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在學堂門口時他終於要叫她時。


    忽然傳來了江樓月的聲音。


    “雲覓!”


    江樓月滿麵笑意的跑了過去。


    “雲覓你用過早膳沒有啊?我感覺我早上都沒有,在公廚遇見過你。”江樓月問到。


    “用過了。”雲覓迴道,又問,“你好些了嗎?”


    江樓月搖頭,很虛弱的說,“沒有,還是很疼,哎呀呀,我現在好像有點頭暈了。”


    說著他便要往雲覓身上倒。


    但是雲覓卻早就看破了,她淺笑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進去,使得江樓月靠了空。


    “我是真的暈啦。”見她走了進去,江樓月也追了上去。


    江樓月剛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見北月顧衡走了進來。


    二人剛好四目相對。


    “哼。”北月顧衡冷哼一聲,坐在了自己位置上背對他們。


    “切。”江樓月也不屑。


    沒過一會兒,初慕一又氣衝衝的走到江樓月麵前,質問,“死江樓月,你近來是被鬼迷了心竅嗎?天天這麽早來,也不同我們一道!”


    “我都說了,我要來溫書。”江樓月迴道,笑看了眼雲覓。


    “你溫個鬼的書!”初慕一翻了個白眼,“以前江叔叔讓你溫書,拿著竹條把你都逼到了房頂,也沒看你溫過書,天天就知道在花樓鬼混,在……”


    “初慕一!”江樓月忙打斷了她的話,緊張的看了眼雲覓,說,“你不要胡說八道!就算以前是這樣,我……我現在改了!”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初慕一滿臉不信,迴了自己的位置。


    上堂時,江樓月臉枕著自己的手臂,偏頭看向雲覓。


    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的笑容還是那樣清晰。


    江樓月含笑,漸漸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前世小時候,冷望舒正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低著頭不說話。


    他上前偏頭一看,原來她是睡著了。


    他蹲下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然後忍不住仰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冷望舒被親醒了。


    小璃暝昏被嚇了一下,愣在了哪裏。


    她就那樣看著他,也不說話。


    小璃暝昏瞬間淚眼汪汪,哭唧唧道,“師傅,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親你的,是你太好看了,我情不自禁。”


    冷望舒沒有生氣,她微笑著,也迴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小璃暝昏開心一笑,伸手摟抱住了她的腰,冷望舒也迴擁住了他,腦袋輕靠在他的頭上。


    “師傅,嘿嘿。”江樓月閉著眼睛囈語著。


    周夫子走到他身邊,看到他一臉癡笑,嘴裏還嘟囔著。


    “什麽?”周夫子彎腰湊近江樓月問到。


    江樓月下意識拉過了他的手,一麵像貓兒一般蹭著他的手背,一麵說,“我好喜歡你啊。”


    堂上頓時哄堂大笑。


    周夫子老臉一紅,猛的一拍桌子,“江樓月!!”


    江樓月頓時被驚醒,一臉茫然的看向周夫子,手裏還攥著他的手……


    “江樓月,你今天真是丟死人了!你不會是真看上先生了吧,上次還畫他的女相……”初慕一一麵吃飯一麵吐槽到。


    “呸呸,胡說!”江樓月一口迴絕,“初慕一你少胡言亂語,別給我瞎傳,今天是個意外,不對,那天也是個意外。”


    萬一傳到雲覓耳朵裏,她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說到雲覓……


    江樓月環顧了一圈公廚,也沒看到她。


    她是迴房了嗎?


    要不是他被周夫子留下來訓半天,他也不至於這樣找雲覓。


    “你東張西望,找什麽。”初慕一沒好氣的問到。


    江樓月隨口敷衍,“沒什麽,隨便看看。”


    “真的?”初慕一質疑。


    江樓月不想再迴答她這種問題,轉移話題的問向李無恐,“李兄,我見蒼穹門近日似在籌備些什麽。”


    “應該是籌備簪花大會的事情。”李無恐迴到。


    江樓月咬著筷子,疑惑,“簪花大會?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初慕一附和,好奇的看向李無恐。


    “江公子不知嗎?蒼穹門兩年會辦一場簪花大會,屆時蒼穹門所有獵場會全天對外開放,蒼穹門上下所有弟子不論內外,皆可互相切磋比試。”李無恐認真介紹道。


    江樓月笑言,“這不就是一場比武大會嘛,怎麽還取這樣一個文雅的名字,到底是蒼穹門。”


    “不是的,之所以叫簪花大會,是因為那時男子可以佩戴一支花做簪花戴於頭上。”


    “大男人的,戴那玩意兒幹什麽。”


    “因為可以送給心儀的姑娘,如果姑娘接受了你的簪花並且戴在了發間,就代表二人情投意合。”


    “還有這種說法,我還以為蒼穹門就跟這山一樣,又老又無趣,想不到也有風月的時候啊。”江樓月意外道。


    李無恐笑言,“其實以前簪花大會確實隻是一場比武,後來北月夫人和掌門人在簪花大會喜結連理,所以便加了這一條寓意。”


    “難怪如此。”這麽說來,江樓月倒是很敢興趣了……


    院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雲覓前去開門一看,江樓月笑盈盈的立在房前。


    “雲覓,我見你午時都未用膳,便給你帶來了些。”江樓月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她。


    “不必了。”雲覓迴道。


    江樓月皺眉,言,“怎麽不必,人是鐵飯是鋼,怎麽可以不吃飯呢,必須吃,我大老遠給你拎過來的呢,現在難不成要我拎迴去?我還受著傷呢。”


    江樓月衝她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好吧,多謝。”雲覓隻好接過。


    “一定要吃哦!”江樓月千叮嚀萬囑咐。


    雲覓點了點頭。


    其實江樓月還想問問她,為什麽不吃飯的,但他思來想去應該是因為北月顧衡吧,他擔心自己一問又叫她難受。


    所以他便不問了。


    這個殺千刀的北月顧衡!


    江樓月心裏咒罵……


    第二日。


    江樓月又趴在桌麵上,看著身邊的雲覓。


    自從那次,雲覓的身邊總是,籠罩著似有若無的落寞。


    雖然不明顯,但江樓月感覺出來了。


    得找個好玩兒的。


    江樓月想了想,坐直拿了張紙,折了個紙青蛙。


    他按了一下紙青蛙的尾部,紙青蛙便一下跳到了雲覓的桌麵上。


    雲覓看向他。


    江樓月笑嘻嘻開口欲說。


    隻是話還沒出口。


    就聽到北月顧衡道,“夫子,江樓月又在擾亂秩序。”


    臥槽!你媽!


    江樓月沒想到北月顧衡竟然這麽記仇,這不是典型的公報私仇嗎!


    “江樓月!你給我上來聽堂。”周夫子滿頭黑線,斥道。


    江樓月心不甘情不願,拿著課本,在一片憋笑聲中,走上前。


    “給我好好站著,你看看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周夫子訓著。


    江樓月隻好站直了些,收起懶散的姿態。


    周夫子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課。


    江樓月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看,看著看著就對上了雲覓的目光。


    北月顧衡見江樓月又忽然笑容滿麵,迴頭看了眼。


    然後又道,“先生。”


    周夫子扭頭一看江樓月,就看到他傻嗬嗬的樂著。


    “笑笑,你還有臉給我笑,怎麽站在前麵很光榮嗎!”


    江樓月收起笑容,低頭迴,“沒有。”


    “給我背過去站好。”周夫子厲聲命到。


    “哦。”江樓月隻好緩緩轉了過去。


    他悄悄迴頭看向北月顧衡。


    北月顧衡得意的看著他。


    江樓月不屑,並對他悄悄豎了個中指,聊表對他的尊敬。


    北月顧衡的手,頓時捏成了一個拳頭。


    初慕一看了眼雲覓以及她桌麵上的紙青蛙。


    “害人精!”初慕一氣憤的低聲罵了句……


    三日後,萬眾期待的簪花大會終於來臨。


    男子們無一例外都戴上了簪花。


    而姑娘們也在紛紛對鏡打扮。


    為了不被比下去,他們一個個又像初次到蒼穹門一樣,穿上了昂貴的衣服,能有多顯赫就有多顯赫。


    初慕一一出現,便有一大幫男子,紛紛上前,他們擠開了李無恐,迫不及待的獻上自己的簪花。


    其他姑娘,羨慕的看著。


    “江公子來了!江公子來了!”


    姑娘群中忽然有人說到。


    於是一大波姑娘忙看去。


    隻見江樓月邁著懶散的步伐走了過來,他穿的和平常無異,依舊是那一身黑衣,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他發間的簪花,居然是支盛開的櫻桃花。


    按理說,這個時節應該沒有這種花了……


    “江樓月。”初慕一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他的身邊。


    看了眼他的簪花,初慕一故作隨口言,“簪花挺好看的啊。”


    “那是自然,我弄半天呢。”江樓月得意洋洋迴到。


    “江樓月,我缺個簪花。”初慕一暗示著。


    江樓月卻好似沒懂,說,“哦,哪邊那麽多人要給你送,自己去挑一個唄。”


    “我不要他們的,我要你的!”初慕一言。


    “我的不行。”江樓月立馬拒絕。


    初慕一氣憤問,“你不給我,那你想給誰,這場上有你想給的人嗎?”


    江樓月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雲覓。


    “沒有。”江樓月沮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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