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你想怎樣?”


    璃暝昏走上前,隨意的坐在了一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酒。


    隻是酒還沒喝,周硯濃便一腳踹了過來。


    璃暝昏瞬間將杯往空中一拋,迴了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將他的腿踹了迴去。


    周硯濃的幾個隨侍,也拔劍朝璃暝昏刺去。


    璃暝昏隨腳將身邊一凳子踹了起來,砸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同時他猛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騰空而起,踏過一個人的劍鋒,璃暝昏落在了二樓的圍欄上,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酒。”璃暝昏衝著樓下的周硯濃輕蔑一笑,然後就手中杯朝他擲去。


    周硯濃忙閃開,可他後麵的隨侍沒來得及,杯砸在了他身上,使他後退了好些步。


    “璃暝昏!”周硯濃怒不可遏,拿過自己的劍,就朝他攻去。


    二人在樓上鬥的不可開交。


    周硯濃沒想到幾年不見,璃暝昏的劍速居然這麽快,而且劍法還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璃暝昏,你是不是學了些旁門左道!”周硯濃氣憤的問到。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天機閣劍法你看不出來?”


    璃暝昏迴道,因為他不知道,他的這些劍法,是天機閣至高劍術,是隻有掌門和長老才有資格學的。


    他一直以為冷望舒教給他的,不過是最基本的天機閣劍術。


    一道劍光閃過,周硯濃手中的劍斷成了兩節,璃暝昏又當即在他胸口一腳上去。


    周硯濃砸斷了木欄,生生從二樓摔在了一樓。


    他倒在地上猛吐了好噠一口血。


    璃暝昏的在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臉上滿是不屑的笑容。


    “真是個草包。”璃暝昏嘲諷道。


    周硯濃勉強站起來,仰頭對他道,“璃暝昏,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一定會將此事稟告天機閣,你個娼妓之子,就等著死吧!”


    “那我就在天機閣,恭候大駕。”璃暝昏有恃無恐的迴道,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所以他無所畏懼。


    後來,周掌門一紙狀書告到了天機閣大長老哪裏。


    大長老氣憤言,“這個璃暝昏真是越發乖戾!”


    “素聞傷同門,乃是天機閣第二禁忌,還望長老給我兒一個公道。”周掌門說到。


    大長老衝外言,“來人,把璃暝昏給我抓來!”


    “不必。”一旁一直不做聲的冷望舒忽然開口道,“我自己的徒弟,我會管教,不必勞煩各位。”


    “三長老,您真的會給我一個交代嗎?怕不是三長老想包庇吧?”周硯濃質疑。


    冷望舒冷漠的看向他,周硯濃默默退到了周掌門的身後。


    冷望舒言,“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三長老你這……”周掌門欲說什麽。


    冷望舒撇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依舊很冷的說,“你也沒資格。”


    “望舒。”大長老調和道,“璃暝昏這種性子,若是不給個教訓,隻怕日後……”


    “我說過,我會給你們交代,要是你們不放心,就隨我來,讓你們親自來看看。”冷望舒拂袖離去。


    於是那天,當著他們的麵,把璃暝昏打的皮開肉綻。


    江樓月總算明白為什麽,她那日要如此待他了,因為要給那些人交代,她不得不這樣做。


    但其實她已經在盡量維護他了,如何冷望舒不維護他,等待他的將會是廢除三層修為,以及承受九九八十一道戒鞭。


    可是那個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一直忽略著這一點,滿腔都是對她的憤怒和恨意……


    “師姐。”夜裏冷望舒說,“你替我去看看那孽徒,給他帶些吃的,順便把這個給他。”


    冷望舒從袖中拿出了一瓶藥。


    杜若歎了一氣,說,“這次他真的太過了,望舒,你幹嘛要這樣維護他?”


    “三層修為屬實不易,我就這麽一個徒弟,不維護他我維護誰。”冷望舒語重心長言。


    杜若看著接過來的藥,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親自給他?”


    “他討厭我,要是我給,他不會用的。”冷望舒低眸。


    原來她都知道……


    那個時候,他總覺得冷望舒會對他不利,所以他時時提防著冷望舒,她給的藥,他都會偷偷藏起來或者丟掉,不去用。


    對於冷望舒的責罰,周硯濃非常不滿意,但是迫於冷望舒威嚴,他不得不被迫接受。


    可迴去後他是越想越氣,於是他派遣人,將被罰刻字的璃暝昏,打暈帶迴了周氏,然後把他關在地牢中,百般羞辱折磨。


    而這件事,其實周掌門知道,所以他選擇了默許。


    周硯濃廢掉了璃暝昏一身修為,又踩在他的臉上,把他狠狠的踩進泥土裏。


    他說著那些折辱的話,手腳經被他一根根挑斷。


    璃暝昏的痛唿,慘叫,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敢管。


    那個時候,他一直覺得,冷望舒對他不聞不問。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尋她,把他能去的能待的都尋了一遍。


    不眠不休的尋了整整兩日。


    杜若勸她去休息休息,她也不肯。


    後來在她查到璃暝昏被帶到周氏後,便馬上同杜若禦劍而去。


    “見過三長老,不知三長老突然造訪,有失遠迎。”周掌門上前行了一禮道。


    冷望舒也沒叫他起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暝昏在哪。”


    得知她來,周掌門心裏其實,早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他裝傻充愣嘴硬反問,“令徒不是在天機閣嗎?三長老怎麽尋到我周氏來了?”


    冷望舒沒有迴答,直徑往裏走。


    周掌門忙自己站起來,破罐子破摔喊道,“三長老,就算您身份在怎麽高,但這畢竟是我周氏,是不是太過隨意了?都說天機閣最是知禮不過,三長老這是何意!”


    冷望舒沒理,繼續往裏走。


    “愣著做什麽,快攔住她!”周掌門見冷望舒越走越近,著急忙慌命令身邊的弟子。


    那些人一窩蜂上前。


    冷望舒轉身一個揮袖,那些人瞬間被打開,連她頭發絲都沒碰到。


    杜若踹開了地牢的大門,跑了進去,看到璃暝昏正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望舒,在這裏!暝昏在這裏!”杜若衝後麵的冷望舒喊到。


    冷望舒走近,低眸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璃暝昏。


    她沒有什麽表情,隻道了句,“師姐,你先帶暝昏迴去。”


    “嗯。”杜若點頭,揮劍斬斷了璃暝昏手腳上的鐵鏈,然後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帶出了地牢。


    冷望舒從地牢裏走出來。


    周硯濃和周掌門,立於對麵心虛的看著冷望舒。


    冷望舒沉默了許久,四周的寒氣越來越濃烈。


    半響,她忽然朝身邊一人伸手,那人的劍瞬間自動出竅,飛到了她手中。


    冷望舒將劍,隨手丟到了周硯濃麵前,劍在地上發出了“哐當”一聲。


    周硯濃渾身一抖,不明所以。


    冷望舒言,“看在你祖輩的麵上,你自行斬手吧。”


    周硯濃頓時被嚇的臉色蒼白。


    “三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周掌門問到,並把周硯濃護在了身後。


    冷望舒說,“斷手,很難理解?你那隻手傷的我徒弟,就自己把它斬斷。”


    “三長老。”周掌門終究還是忌憚冷望舒,又忙賠笑臉,說,“方才是老夫失態,罪過罪過,我向您到個不是,”


    說著他跪了下去,朝冷望舒磕了好幾個響頭,一邊磕一邊說,“此事確實是我們周氏不對,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責罰犬子,給您一個交代,隻是還請您念在犬子年幼,斷手就免了吧。”


    “可以。”冷望舒言。


    隻是周掌門還沒來得及高興。


    就聽冷望舒又言,“那就直接自刎。”


    “冷望舒!”周掌門見她態度堅決不再惺惺作態,直接撕破臉皮怒言,“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冷望舒極其冰冷的說,“我徒弟的修為,是我一點一點教出來的,我在他身上用過的藥石靈丹,你們到死都見不到,而你們卻說廢就廢,我要你一隻手臂又如何!”


    “三長老,我隻是在幫你訓誡孽徒罷了。”周硯濃不服氣說。


    冷望舒看著他,向來冷漠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怒氣,她言,“我是死了嗎?我的徒弟還需要你來訓誡?你算什麽東西?論身份尊賤,連你父親都不配訓我的徒弟!”


    “冷望舒,你不要太過霸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我兒的!”周掌門說到。


    “既然如此。”冷望舒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雪魄劍,說,“那隻有我來親自取了。”


    “冷望舒,你別忘了,天機閣不可傷同門,我兒也是天機閣弟子,你要違反門規嗎?”


    冷望舒不屑一笑,揮手就一掌擊在了自己身上。


    血從她的嘴角溢出,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周硯濃和周掌門錯愕,他們沒想到,冷望舒居然自廢了三層修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言,“罰我已經受了,周掌門也瞧見了。”


    說著她便持劍朝周硯濃攻去。


    “父親!”周硯濃急忙慌張的躲在周掌門身後。


    雖然冷望舒自廢了修為,但她依舊強勢,周掌門打不過,便命弟子上前相助。


    他們齊齊上前圍住了冷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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