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倒是臉皮厚的狠,完全當自家一樣,吃的很是歡,還時不時與他們一家人嘮嗑。


    他很會聊,嘴又甜,很快便與他們融入,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樓月,就是他們家的。


    雲覓吃完後,老人家的兒媳送她去房間歇息。


    江樓月一邊嚼著嘴裏的飯,一邊問到旁邊的老爺爺的兒子,“對了,你們村裏可有大夫嗎?哪位姑娘犯了眼疾,我想給她治一下。”


    “有的,我去給你叫來。”老爺爺的兒子說著便往外走。


    “那就多謝了。”江樓月謝到。


    不一會兒大夫被請了過來,他看了看雲覓的眼睛,說,“姑娘的眼睛,之前是中過妖毒吧?”


    “嗯。”雲覓迴答到。


    “老夫這裏有瓶藥,一日兩服,不日便好,但是完全痊愈倒是挺難,姑娘切勿再直視強光之類的了。”大夫叮囑到,並將一瓶藥放入她手心。


    雲覓點頭,說,“好,多謝大夫。”


    大夫收拾好醫箱,跟隨老人家的兒子兒媳走了出去。


    房中隻剩下了江樓月,他拿過雲覓手心中的藥瓶,給她倒出了一粒,放於她掌心,說,“現在就把藥吃一粒吧。”


    “嗯。”雲覓點頭同意。


    江樓月又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另一隻手上。


    雲覓服下藥,江樓月將杯子拿迴,放身邊的桌上。


    然後他又給她遞了塊濕手帕,說,“擦一下臉吧。”


    “好。”雲覓拿著臉帕擦拭著。


    隻是她擦了半天,臉上還是有些血痕沒擦到。


    江樓月看不過去,上前拿過親自給她擦了起來。


    她微仰著頭,一張白皙的臉,近在咫尺。


    江樓月擦拭的手,漸漸變得緩慢起來,他笨拙的擦過她精致的鼻子,擦過她柔軟的唇,雖然他手絲毫沒有碰到,但臉帕落在她嘴唇上時,心居然漏了幾拍,他凝視著她的臉,氣息有些紛亂了起來,一顆心好似要從胸膛跳出……


    “多謝江公子。”雲覓啟唇道謝。


    愣了好久的江樓月,這才迴過神,他有些慌亂的收迴了,給她擦臉的手。


    “那個……”江樓月感覺很尷尬,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於是說,“你那個手環還挺厲害的嘛,居然能夠降魔,是什麽手環啊叫啥名?”


    “同心。”雲覓迴答到。


    “哦,還挺好的聽的。”江樓月故作鎮靜,然後又道,“那個,你好生歇息吧,我也要去睡覺了。”


    “好。”雲覓依舊簡短的迴道。


    江樓月走出了她的房間,替她管好了門。


    遠離了一些後,他摸了摸自己,還在跳的狠厲害的心。


    “為什麽會這樣?”江樓月完全搞不懂,他覺得自己忽然變得好奇怪,他不明白為什麽麵對雲覓,心會跳的這麽快,他看春冊,在花樓看活春宮的時候,心都沒跳這麽猛過。


    我是不是也得什麽病了?


    江樓月有些害怕的想到。


    “仙長。”


    老爺爺的老伴兒,叫喚了走神的江樓月。


    江樓月才意識到,老奶奶什麽時候走到自己身邊了。


    “奶奶。”江樓月笑了笑喚道。


    老奶奶慈祥的說,“你媳婦兒睡了?”


    “媳婦兒?什麽媳婦兒?”江樓月莫名其妙。


    老奶奶笑道,“就是同你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啊,話說你這個小夥子還真是好福氣,娶了個像仙子一樣的媳婦兒,不過你倆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原來這老奶奶誤以為他和雲覓是一對兒。


    江樓月尷尬笑道,“奶奶,您誤會了,那位姑娘不是我的媳婦兒,我還沒成親呢。”


    “她不是你媳婦兒呀。”老奶奶語氣頗為惋惜,又問,“那她是你什麽人啊?”


    “她……是我同窗。”江樓月迴到。


    “這樣呀。”老奶奶拍了拍江樓月的肩,笑盈盈的說,“就算現在不是,但說不定以後就是了,老身啊閱人無數,我看那姑娘雖然不愛說話,給人疏遠的感覺,但絕對是個頂好的姑娘,你可別錯過了。”


    “我知道了。”其實江樓月想告訴她,自己同雲覓之間那裏存在什麽錯過,而根本就不用開始,且不說前世的恩怨,光雲覓的婚約,就已經不會朝那個方向而去了。


    但是江樓月看這老奶奶,這麽苦口婆心的勸說自己,他不想讓她失望,隨口說了句。


    “床,老身已經給仙長鋪好了,趕緊去歇息吧。”


    江樓月點頭,說,“好,勞煩奶奶了。”


    “不勞煩不勞煩,你房間在哪,去吧去吧。”


    江樓月笑著順著老奶奶指的方向走去,推開門進入了房中。


    合上門後,他躺在了床榻上,想起方才給雲覓端水給藥,想起老奶奶的話。


    腦子裏的事情越想越多,越想越遠,他不由想起,曾經冷望舒總是熬各種各樣,又苦又澀的藥命他喝。


    以前他以為她是為了練藥,又不想浪費那些昂貴的藥材,所以用自己去試。


    可是現在他忽然在意到了,一個他曾總是忽略的一點,自從他服用過冷望舒那些藥後,往年留下的那些頑疾都好了,身子也比以往強健了不少。


    難道冷望舒熬藥是因為自己?


    不對!


    江樓月馬上否決的剛才的猜測,冷望舒不會那麽好心待他的,她怎麽可能會為他花心思……


    第二日,江樓月起床,準備去叫雲覓。


    還沒走到門前,隻是到她房間旁,她忽然打開了窗戶。


    看到雲覓的那一刻,江樓月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或許是雲覓才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整理儀容,她的頭發像炸了毛的小貓。


    不過雲覓並未發現江樓月正看著她,因為江樓月雖然笑著,但沒出聲。


    她伸手扯下了頭上的白色發帶,三千青絲傾斜而下,方才還看起來很毛糙的發絲,即刻被早風拂順,順的像綢緞一般。


    奇怪的是,這樣披頭散發的雲覓,不僅沒有什麽淩亂感,反而讓她少了份清冷,多了幾分溫柔之感。


    她閉著眼睛,輕咬著自己的白色發帶,雙手伸到頭上編著小辮子,袖子滑落在了肩處,露出了她的玉臂。


    嘴裏的白色發帶,就同其餘披著的青絲,在習習微風中飄動。


    這小胳膊真是又白又細的,要是用她那白色發帶來捆的話,要繞上好幾圈吧……


    江樓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驚訝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生出那樣一種,粗鄙的想法,簡直禽獸不如。


    果然春冊看太多還是不好,都給自己快要看成變態了。


    江樓月決定往後還是不要碰那玩意兒。


    他轉身背對了雲覓,平複著自己莫名其妙又跳的狠厲害的心。


    等他總算是恢複平靜時,轉身她已經束好了發,依舊是那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發式。


    後來雲覓和江樓月在老爺爺家,用過早飯後便離開了。


    老爺爺的兒媳去收拾,雲覓睡過的床鋪時,被子都是鋪的整整齊齊的,被褥上還放著幾錠銀子。


    那是雲覓留給他們的住宿,以及請大夫買藥等等的錢,老爺爺的兒媳算了算,就算把江樓月的加上,給的銀子也多出了好些……


    江樓月的馬沒了,隻能禦劍,而雲覓的眼睛還沒恢複,也隻能同江樓月共乘一把。


    江樓月坐在劍前,無聊的喝著手中剛買的酒。


    雲覓盤坐在劍後,一言不發。


    江樓月扭頭看了看她,開口百無聊賴的叫道,“雲大小姐?”


    雲覓沒反應。


    江樓月從劍上站了起來,慢悠悠走近她,蹲在了她麵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睡著了?”江樓月嘟囔著。


    “沒有。”雲覓平靜的迴到。


    把江樓月驚了一下,他抱怨道,“你沒睡啊,那我方才叫喚你,你為何不迴應我?”


    “在等你的話。”雲覓說到。


    江樓月笑了笑,說,“其實,其實也沒啥,就是想找你說會兒話,我實在太無聊了。”


    “不想。”雲覓直截了當的迴答。


    江樓月不服氣,道,“哎!你怎麽這個樣子,雲大小姐,好歹咋們也是一年多的同窗了,你這樣豈不是讓我很沒麵子?再說你可知道,為什麽都一年多了,你同我們這些同窗還是那麽疏離嗎?就是因為你從不和我們交流,促進促進感情,這樣不行的,你得多和我們交流交流。”


    “嗯。”雲覓像是讚同了他的說法,但也沒再說什麽。


    “嗯?就這樣?”江樓月問到。


    “嗯。”


    “……”


    “不是。”江樓月無奈笑道,“你就沒想說別的了?我苦口婆心長篇大論的教導你,你就一個嗯?”


    “嗯。”


    “……”江樓月無語又無可奈何,他盯著雲覓的臉,嘟囔著,“就知道嗯嗯,再嗯,小爺給你弄床上去,讓你嗯個夠。”


    話一出,江樓月當即後悔了,他不知道怎麽,就把心裏想的給說出來了。


    完了完了,雲覓定要惱了。


    江樓月惴惴不安。


    但是雲覓卻很平靜,她問,“什麽?”


    原來她根本就沒明白,江樓月的意思。


    “額……沒什麽。”江樓月敷衍了過去,然後跑迴了劍前,背對了雲覓。


    江樓月你他媽真成了變態了?怎麽一天到晚盡是些齷齪的想法。


    江樓月腹誹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近來是怎麽了,對雲覓總是生出那些下流的想法,就算在前世抱著冷望舒,躺在同一張榻上的時候,他也沒生過這樣的想法……


    過了兩日,雲覓的眼睛恢複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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