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為了你,我才會搭救雲覓的。”


    “真的?你……當真是為了我?”初慕一不敢確信。


    “真的。”


    對,一定是這樣。


    江樓月心裏同自己說到。


    聽到他這麽說來,初慕一也總算是氣消了,她輕打了一下江樓月的胸膛,說,“江樓月你這個混蛋,你怎麽不早點說。”


    你也沒給我機會啊。


    江樓月心中想到,嘴上說,“那現在大小姐是不是不氣了?”


    “勉強吧。”初慕一傲嬌的迴道。


    “那可以一起去吃飯了嗎?”


    “對啊,我們一起去用膳吧。”一直在旁沒敢出聲的李無恐順勢說。


    “好吧,那我就賞臉同你們去咯。”初慕一心情愉悅的向前走去。


    見她總算是氣消了,江樓月無奈歎了聲氣。


    “江公子。”


    正當江樓月抬腳欲同行時,身後忽然傳來雲覓的聲音。


    他轉身果真瞧見了她。


    她叫的是江公子,莫非她並非記了起來?


    江樓月慢慢走到她麵前,道,“原是雲大小姐,有何貴幹?”


    “這個雲覓真是陰魂不散!”初慕一敵視著雲覓,低聲咒罵到。


    雲覓中規中矩的,向江樓月行了一禮,說,“謝江公子,搭救之恩。”


    看來她真的沒有想起來,不然以她那種驕傲在骨子裏的人,怎麽可能會屈尊給自己行禮。


    “沒事,舉手之勞,雲大小姐不必言謝,話說雲大小姐病可好些?”江樓月一麵想,一麵像尋常一般問到。


    雲覓微點頭,“好些了,勞江公子掛心。”


    “可我見你好像還是挺虛弱的。”初慕一走到了江樓月身邊,對雲覓道,“雲大小姐,有病就好生養著,別到處瞎晃給人添亂,平白招人閑。”


    初慕一這張嘴,真是……


    江樓月皺了一下眉。


    “江樓月我肚子餓死了,快去陪我用膳吧。”初慕一對雲覓說完,又挽住江樓月的手臂,帶著些撒嬌的語氣說到。


    江樓月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雲覓不打擾了,告辭。”雲覓向他二人再度行了一禮,便幹脆的轉身往遠處走去了。


    你沒想起來啊,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了。


    江樓月凝視著她的背影,心裏想著。


    一股子失落的感覺從心底悄然蔓延開來………


    春節將至,因為進修他們不能迴家,周夫子在前日沒有說課,留時間讓他們寫封家書代為寄迴。


    江樓月寫了兩封,一封較為隨意是給溪蛉蜻的,另一封中規中矩的是給江渝安的。


    一旁的初慕一寫著寫著,就忍住不哭了起來。


    “初姑娘,你怎麽了?”李無恐扭頭關心的問到。


    初慕一哭著鼻子哽咽的說,“我想家了,我想我爹娘了。”


    說著她哭的更為厲害了起來。


    江樓月想初慕一比自己小一歲,不過是個二九年華的小姑娘,又是第一次離家這麽久,也怪可憐的。


    “別哭了,多大事,過幾年就迴去了。”江樓月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看到初慕一哭了,其他姑娘不由觸景生情也哭了起來。


    周夫子見此忙同其他公子上前安撫。


    果然都是群小娃娃……


    江樓月無奈的搖了搖頭。


    瞥眼又瞧見雲覓,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隻是這紙張已發下多時,而她卻沒寫下半個字。


    看著她默了許久,才開始動筆。


    白淨的紙張上寫著——阿深且安,母上勿憂。


    短短八個字寫完,她便放下了筆,然後將信紙工工整整的折起來,裝進了信封。


    想了那麽久,隻是那八個字嗎?


    江樓月又想,雲覓好像比初慕一還要稍遜一歲吧,明明也是個孩子的年紀,但說話做事卻總讓人覺得像個長輩。


    說實話,他還是挺佩服她的……


    新年那天,為了過節,不用上堂,周夫子隻吩咐他們寫對聯,做燈籠,把書院好生裝飾一番。


    於是公子哥們便做燈籠,姑娘們就剪窗花什麽的。


    初慕一三兩下就剪出了一個很不錯的窗花,其他姑娘剪的也是得心應手,引得那些公子哥讚許不停。


    倒是雲覓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雲大小姐。”初慕一拿起她剪的一窗花,看了看說,“你剪的這隻雞不錯啊。”


    “這是喜鵲。”雲覓迴到。


    此話一出,頓時叫周圍的人,忍不住笑噗嗤笑了起來,關鍵是她的表情,還那麽的認真。


    江樓月聽得也不由想笑,這讓他不由想起在天機閣的那些年,過年時他們也會剪窗花,她總是剪出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剪的龍像蚯蚓,剪的狗像蛤蟆。


    她還總是說,“去貼著,辟邪用。”


    那時他總是憋著笑,看著手中那慘不忍睹的窗花,他真的很想說,這窗花確實能夠辟邪,那些邪祟看到這樣的窗花笑也能笑死了。


    想不到轉了世,這手廢的毛病倒是一點沒改啊。


    不管是雲覓還是冷望舒,最好笑的地方,就是她們還總是一本正經的在哪剪。


    “雲大小姐。”江樓月慢悠悠來到她身邊,說,“多剪些吧,辟邪用。”


    雲覓點頭,認真道,“嗯。”


    江樓月忍不住坐在了她對麵,捂著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等他笑夠了,抬頭看雲覓,她還一臉不解,有種呆萌的感覺,莫名叫江樓月有種,想掐一掐她臉蛋的衝動。


    但這種想法才剛起,一團雪球就迎麵而來,正砸到他的臉上,砸的生疼。


    罪魁禍首李元武,挑釁滿滿的說,“抱歉,打到江公子了,真是不好意思。”


    江樓月抹掉了臉上的雪,笑著走到了外麵,彎腰抓起一把雪,直砸李元武,也像他一樣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也手滑了。”


    “你。”李元武看了看四周的人,強顏歡笑道,“沒關係。”


    然後又抓起一團雪丟向江樓月,江樓月自然也不甘示弱,於是兩個人互砸了起來,旁人看來還以為是二人打著玩兒。


    “我也來玩!”初慕一見此高興的也同他們砸了起來。


    於是許多人都加入這場打鬥,漸漸的江樓月和李元武都快要忘了,這究竟是一場他們之間的戰爭,還是一場雪仗了。


    整個書院頓時熱鬧極了,一團團雪球在空中飛過,歡聲笑語傳遍了蒼穹門的各個地方。


    “今年的學子們,倒是比往年要鬧騰啊。”


    “還行吧,感覺這樣挺好的,多熱鬧啊,老夫在這蒼穹門待了三十幾年,還沒見這麽熱鬧呢。”


    角落兩名夫子相視而笑……


    混亂之中,有許多雪球飛向初慕一,李無恐衝上前為她擋了下來。


    “謝謝。”初慕一道了聲謝,看向還在同李元武鬥得不可開交的江樓月。


    這個死江樓月!


    初慕一拿起一個雪球砸向了他。


    “初慕一,你砸我幹嘛!”江樓月迴頭無語的問到。


    初慕一氣唿唿道,“誰叫你不護著我的!”


    江樓月無語,又衝李無恐喊道,“李兄,快來幫忙。”


    學堂中的雲覓,靜靜看著外頭打成一片的人,她輕撫了一下腰間上的那塊禁步,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江樓月實在打不動了,便悄悄躲在了一顆樹後麵,想歇會兒氣。


    歇氣的時候,他瞧見雲覓,正全神貫注的寫著對聯,然後墊著腳將它們一張張整齊的貼好。


    雲覓雖然手廢,但卻寫的一手好字,跟前世一樣沒得挑剔的。


    把對聯和窗花貼好後,雲覓又踩著凳子,將他們做好的大紅燈籠,小心翼翼的一個個的掛好。


    等所有人玩夠了後,才想起周夫子交代的事情,但等他們迴頭,才發現所有的事情雲覓已經做好了,甚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也被她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而她人,卻早就走了,離開了的還有江樓月……


    “雲大小姐方才怎不一起玩兒?”跟了一路的江樓月,忽然開口問到。


    雲覓停下腳步,迴頭看向他,道,“沒興趣。”


    “哦,也是。”江樓月見她還一直看著自己,又笑道,“我也沒什麽意思,就隨口問問,哎,我今兒也累了,去睡覺了,告辭雲大小姐。”


    說完他行了一禮,正欲走。


    不曾想雲覓卻破天荒的開口道,“江公子,要來陋舍喝杯茶嗎?”


    喝茶?他最討厭的就是喝茶呀。


    心裏是這樣想到,但是江樓月嘴上卻說,“如此甚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江樓月恨不得咬舌。


    心裏想到,媽的!江樓月,你他媽的又不喜歡喝茶,答應幹嘛?給自己找罪受嗎?


    “請。”雲覓恭敬的為他讓了路。


    江樓月尬笑的走上了前,隨著雲覓步入了她的院子裏。


    她的院子裏很收拾的很幹淨整潔,倒是在江樓月的意料之中,


    前世她什麽東西都要朝著一個方向,床鋪上從不出現一絲絲褶皺,連開的窗戶都是一樣的寬度,跟現在正是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改。


    江樓月坐在了她院子裏的小涼亭裏。


    雲覓看了他一下,似乎想著什麽,然後拿了個小手爐給他。


    “多謝。”江樓月接過,其實他一點也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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