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不過是頓家常便飯罷了,這一世他隻想無拘無束的活一世,或者說混一生也行。


    江樓月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閉眼睡覺……


    “璃暝昏,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麽現在像條喪家犬啊?”


    “璃暝昏,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冷望舒的徒弟,我就不敢動你!你以為冷望舒真把你當徒弟啊,你在她眼中不過是條狗!要不是你死乞白賴的,你連做狗的資格都沒有!”


    “知道我和你的區別在哪裏嗎?你是個娼妓之子,而我是宗門大公子,你同我互相所傷,可你卻要接受懲罰,而我可以相安無事。”


    “你不要奢望冷望舒會來救你,她根本就不屑管你,不然你失蹤這麽多天,天機閣卻沒有絲毫風聲,你是死是活跟她毫無關係,或許她巴不得你早點死,畢竟你是她現在最大的恥辱。”


    “你這種肮髒又惡心的下賤東西!”


    江樓月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慌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環顧四周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做了夢。


    其實也不算夢,那是他曾親曆的事,如今想起依舊曆曆在目。


    為了能夠成為冷望舒的弟子,他得罪過許多人,其中一個叫周硯濃,是建寧周氏的大公子,他本欲成為冷望舒的徒弟,隻是沒想到被截胡了成了外室弟子,也因此每每遇到周硯濃,他都會冷嘲熱諷一番,私底下他也常常出言辱罵。


    不氣嗎?怎麽可能,他早就積攢了一肚子氣。


    巧的是,他奉命下山收妖時,見到周硯濃強搶民女。


    於是他上前解救,同周硯濃打了起來,周硯濃仗著家世狐假虎威,私底下其實是個草包,他沒幾下就將他打的滿地找牙。


    後來這件事情被冷望舒所知,那是他以為自己見義勇為,做的是件正事好事,冷望舒定會誇獎一番的。


    卻沒想到迎來的是她的戒尺和訓斥,打在他身上的每一尺,他都不服氣,可是他敢怒不敢言。


    後來周硯濃對他懷恨在心,設計將他捉到周氏地牢中,對他百般折磨,先是廢了他一身修為,踩著他的頭,一根根挑斷他的經脈,利劍一點點刺入他的骨頭之上。


    他不停的激怒周硯濃,想要他直接把自己給殺了,因為他已經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過周硯濃有句話說錯了,他自始至終從未奢望,冷望舒會來救自己……


    江樓月看了看窗外,什麽時候已經天亮了。


    他下床穿上衣服,拿過浸濕的臉帕,擦過滿頭的汗水。


    過後他收拾好包袱,走下了樓叫了些吃的。


    初慕一下樓看到江樓月,想過去又礙於麵子,猶豫不決。


    “愣著做什麽,過來吃飯,吃完我們好趕路。”江樓月對她說到,並為她擺了副碗筷。


    初慕一沒想到他居然主動叫自己吃飯,心中不免想他是不是終於知道自己的好了,明白昨日所說之言是正確的了?


    她想應該是這樣的,隻不過他好麵子,不敢同自己直接說,也罷他即知錯她便也既往不咎了。


    她上前坐下同他一道吃了起來。


    隨後他們又趕了一天的路,隨著離蒼穹門越發近,住到客棧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


    江樓月倍思李無恐,有他在至少還能找個破廟可以睡,現在就剩他和初慕一,初慕一除了抱怨就剩下哀怨。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江樓月,露宿在一山洞中。


    好在她白天趕路累著了,發了一陣牢騷也就睡過去了,不然江樓月真的覺得要待不下去了,耳邊像有隻蒼蠅一樣。


    江樓月看著熟睡的初慕一,她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像杜若。


    那次如果不是杜若師叔將自己從周氏救出,也許自己早就死在周氏了。


    杜若師叔從來做事都是謹小慎微,但那次她不惜為自己得罪了周氏,在自己生命垂危時不顧一切救自己,又不眠不休的照顧受傷的自己,江樓月發覺自己又開始想念杜若師叔了……


    他起身悄然走到了初慕一身邊,盯著她的臉看得出神。


    “好冷啊。”初慕一迷迷糊糊的呢喃著。


    江樓月解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日初慕一醒來,發現了自己身上所蓋的衣服,心中雀躍但又很疑惑,他為何突然對自己這麽好。


    “醒了。”從外麵迴來的江樓月說到,順便給她丟了個果子。


    初慕一接過,抱著他的衣服,有些猶豫的問,“你昨天,為何要給我蓋衣服?”


    “大概是因為……”江樓月走近初慕一,一雙眼眸直視著她,說,“我喜歡上了你。”


    初慕一頓時心慌意亂。


    看著江樓月伸手過來,初慕一想他不會是要將自己樓入懷中吧。


    想到此,初慕一即期待又有些慌,想著如果他真這樣做,那自己該如何?抱他?還是……


    但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江樓月伸手隻是將她手中的衣服扯了過去。


    “初慕一,我沒看錯吧,你居然臉紅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莫非你當真喜歡我?”江樓月一邊穿著自己的衣服一邊笑道。


    隻是玩笑?


    初慕一的臉又頓時黑了,惱羞成怒的說,“本大小姐才看不上你這中玩世不恭,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


    “真的嗎?可你們女人,不就喜歡我這種嗎?”


    “不要臉!”初慕一氣急敗壞的罵道,“全天下女人都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我們喜歡的是像北月顧衡那般的謙謙君子。”


    “哦。”江樓月滿不在乎的吃起了手中的果子。


    初慕一更氣了,拿著包袱就騎馬走了。


    “這丫頭,脾氣這是越來越火爆。”江樓月好笑著,不緊不慢的在後麵追。


    經過一路的兼程,他們總算是在最後一天到達了蒼穹門。


    蒼穹門所接待的人,先將他們安排在蒼穹門附近的客棧之中休息,到了晚上所有人依次進入蒼穹門大殿,麵見蒼穹門的掌門長老們。


    要說這蒼穹門還真是大手筆,接待的客棧一茶一水都是極好的。


    很快到了晚上,江樓月同初慕一來到蒼穹門前。


    剛到,李無恐他們就緊隨而來。


    “李無恐!”初慕一跑到李無恐麵前叫到。


    “初姑娘。”李無恐恭敬向她行了一禮,又介紹到,“初姑娘,這位是我的兄長李元武,兄長,這是初氏大小姐初姑娘。”


    “碧玉嬌姿,早聞芳名,幸會。”李元武對初慕一倒是變得謙和起來。


    “慕一見過李公子。”初慕一向李元武行了一禮。


    初慕一本來想同李無恐說話,但那李元武一直同她搭話,初慕一隻能生硬的迴著,接著又有許多公子上前同初慕一和李元武打招唿,李元武有些不爽,但他們卻沒瞧出,因為他們一心係在了初慕一的身上。


    初慕一受歡迎,這點江樓月一點也不覺著奇怪,畢竟在大庸就有許多傾慕者,他們事事順著她,這也是她如今嬌縱的原因之一。


    “江兄,別來無恙,一路來可還順當?”李無恐悄然離開人群,來到江樓月麵前。


    江樓月瞧見他手上有許多傷痕,不用猜也已知二三,他笑道,“還行,就是沒了你,露宿了幾天,差點被初慕一那丫頭給吵死。”


    李無恐淺笑。


    初慕一一邊同那些說著,一邊看向江樓月,他倒是同李無恐說的開心。


    而且她還注意到有些姑娘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江樓月,那種目光叫她很不舒服。


    這時北月顧衡從裏走了出來,他拱了拱手說,“掌門已至大殿,還請各位隨我而來。”


    說完他就轉身朝裏走。


    江樓月拉過李無恐說,“走走,總算可以坐了,我腿都站酸了。”


    “江樓月!”初慕一見他都不叫自己,忙從人堆中擠出來,跑到江樓月身邊,還故意牽起了江樓月的手。


    江樓月本想甩開初慕一的手,但迴頭一瞧李元武那難堪的臉色,便任由她牽著。


    “哇塞,蒼穹門可真是人間富貴啊。”初慕一看著四周的建築,忍不住的讚歎到。


    “不愧是第一仙門。”李無恐也同樣驚訝。


    江樓月淡定的看著。


    “江樓月你都不驚歎的嗎?”初慕一見他沒什麽反應好奇的問到。


    江樓月覺得他並沒有什麽好驚歎的,雖然眼前的建築什麽確實很厲害,但是他在前世什麽沒見過,這蒼穹門論宏偉比不過當初的天機閣,論富貴都比不過他的極樂宮。


    不過他縱然心裏是這樣想的,但還是裝作驚訝的樣子說,“是啊,好厲害啊,我從小到大都還沒,見過如此盛況呢。”


    前麵的北月顧衡似乎是,聽到了他們三人的談話,高傲的冷哼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江樓月卻聽得一清二楚。


    初慕一看到江樓月在看北月顧衡,於是故意道,“看到沒,那就是我之前說過的北月顧衡,你看看人家多麽的風度翩翩,君子如玉舉世無雙說得就是他,不是你這種人所能比的。”


    “是是,大小姐所言極是。”江樓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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