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年春,行軍大都督劉焉表奏靈帝,為伐蜀兵將請功。


    用各級將領的戰績給近年的功勳官吏,交上了一份完美的大計答卷,十常侍炮製的以年末大計,淘汰功勳官吏的計劃,因之破產。


    去年,靈帝落水之後,天氣日漸溫暖,在太醫的調理下,身體漸漸好轉。


    悲痛萬分的十常侍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為自己謀劃,與大將軍何進的爭鋒日益尖銳。


    以年末大計考核功勳官吏,就是在這個時間提出的,即使何進知道這是在削減力量,十常侍開始給自己動刀了。


    但自認優勢在我的何進對此,並沒有放在眼裏,任他們發布了詔令。


    反正他也看那群看不起他的名義手下不舒服。


    漢蜀兩軍血戰的時候,天氣漸涼,靈帝未痊愈的身體,風寒症複發,日益嚴重,太醫盡皆束手無策。


    就連漢中捷報也沒有任何療效,剛過正月,便就臥床不起。


    靈帝臥病不起後,宮闈之中氣氛愈發壓抑凝重。


    十常侍頻繁出入禦榻之前,表麵是侍奉聖上,實則暗中操縱朝政。


    何進也是經常借故求見何皇後,暗中密謀。


    朝堂之上風起雲湧,後宮之中暗流湧動。


    董太後和何皇後一樣開始爭權奪利,畢竟誰都看出了靈帝命不久矣。


    她們這些後宮之人,權勢財富皆源於皇權,靈帝將崩,董太後必然成為太皇太後,但是靈帝兩子,按禮法即位的可是何皇後之子劉辯。


    他與董太後可沒什麽感情,太皇太後隻是個名頭,不說權力財富了,不被突然病死就不錯了。


    於是趁著靈帝還活著,董太後經常帶著靈帝和王美人的兒子劉協去見他,還派人說和十常侍,商議推劉協上位。


    皇位爭鋒開始了。


    劉焉等在外征戰的世家勢力,‘州牧派’官員將領收到消息,心焦如火。


    為防徒增變數,漢軍開始攻略米倉山。


    自去歲馬相兵敗漢中,南部的南蠻部族壓下的野心再次冒出來。


    開始頻繁侵擾犍為郡、蜀郡屬國的漢民,馬相的半數儲備兵力都被拖在了南蠻手裏。


    二月,漢軍南路水軍終於趁著枯水期,以鐵索橫江之法,渡過夔門關口,攻占巴郡魚複。


    北路漢軍仗著人雄馬壯,分兵三萬越過定軍山,進攻白水關,葭萌關一線。


    益州四處起火,馬相忙得焦頭爛額。


    在晉陽一待就是半年的黃平,收到了來自益州的紅色情報。


    一口氣看完益州局勢,黃平歎了口氣:“馬相,可惜了。”


    聽他歎息,嚴重不解:“主席,不救馬相了?為什麽?”


    “嗯,不救了,解除戰備狀態吧。”


    黃平冷漠的應了一聲,將情報遞給嚴重。


    “罪該萬死!”


    嚴重看完情報,青筋暴起,怒罵一聲。


    “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不必與自取滅亡之人置氣。”


    “傳令李傑,保村黨支部的力量,潛入漢蠻雜居地區。”


    安撫一下嚴重之後,黃平下令馬相軍師拋棄馬相,潛入益州南部山林,等待時機。


    “是!”


    這種穿過戰區的命令,隻能是特戰小隊的人去辦了。


    下完命令,黃平和嚴重都沉默下來,看著益州方向。


    本來因為靈帝病危的消息,黃平決定救馬相一救,但是他以前也就驕奢淫逸一點,倒也不算太惡劣。


    但是戰敗之後,動則無故屠殺平民士兵,強搶民女虐殺發泄,因此造成的無辜死傷千餘人,漢軍還未進攻,米倉山上早已如同人間煉獄。


    底層士兵都是蜀地百姓,那些無辜之人中說不得就有他們的親眷。


    民怨沸騰之下,本就四麵楚歌的益州,瞬間千瘡百孔。


    三月,漢軍三路齊發,會逢馬相部眾叛亂。


    整個益州煞氣衝霄,遍地戰場,殺得昏天暗地,潛江漢水五日紅遍。


    米倉山,葭萌關相繼失守,馬相兵敗逃亡漢昌途中,於亂軍中被孫堅斬下首級,益州叛亂遂大致平定。


    此戰漢軍拔除了馬相留鎮益州的五萬兵馬,米倉山的四萬兵馬,合計斬首六萬餘,益州北部家家掛白綾,戶戶忙治喪。


    漢軍統帥劉焉一麵讓先鋒張任進軍蜀郡成都,一邊星夜飛馬報捷。


    當捷報八百裏加急送入南宮,漢靈帝從病榻上起身,靈敏如常,拿著捷報讀了又讀,大叫三聲好!


    當夜,好似智商迴歸的靈帝,將劉辯劉協二人叫到一起,父子三人密談了三個小時。


    次日,一封封賞詔令從皇宮發往益州前線。


    封劉焉為益州牧,主管益州軍政,為大漢守疆固土。


    次日,中平六年四月十二丁巳日。


    正在上朝的群臣因為一早發出的冊封詔書而激烈爭論著,十常侍和外戚兩黨官員,正爭相推舉著各州州牧人選,高坐龍椅的劉宏如感染風寒之前那般,自顧自打著盹。


    這種隻爭論的朝會是小場麵了,因為那些在爭論時喜歡打架的老家夥們不會來這個小朝會。


    而且真正地州牧有力競爭人選,全都不在,爭論,隻是為了表現自己在認真工作罷了。


    “陛下,該下朝了。”


    浪費了幾個時辰之後,趙忠上前,打擾劉宏的美夢。


    然而連續喊了十多聲,就差上手推了,劉宏還是毫無反應。


    他那尖細緊張的聲音,讓下麵盼著午間休息吃飯的官員,全部緊張起來。


    “太醫,快傳太醫!”


    趙忠尖聲嘶吼,一直在殿外值班的太醫連忙進殿查看,伸手一搭脈,臉刷的就白了。


    “陛下,陛下怎麽樣?”


    趙忠一臉恐懼地問道,他應該已經看出來了,隻是不願相信。


    “陛下、陛下他,已龍馭賓天!”


    趙忠瞬間癱坐在地,口唿不可能。


    太醫緩了過來,按照流程確認了劉宏的死亡事實,高聲唿喊道:“”


    陛下,駕崩了!


    ……


    一聲聲的訃告通傳從朝堂傳進後宮,傳出皇宮,傳遍雒陽。


    一排排的官員跪地哀悼,一間間宮殿掛上白綾。


    整個雒陽一片縞素,舉城哀悼。


    帝崩於雒陽南宮龍椅之上訃告,向全天下發出。


    “死了嗎?”


    黃平收到消息,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熬過大限,要多活段時間呢!”


    史載劉宏死於四月十一,算起來他還多得了半天呢。


    不過,對於劉宏臨死的奇怪舉動,比他死在龍椅上,還讓黃平好奇。


    但是他父子三人的密談,連十常侍都不得靠近,現在天下知道內容的,也就那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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