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隊長,你們幾個迴軍營,這邊開戰就給我把狼煙點起來,提醒林帆,肖甲可以我們動手了。”


    迴到本軍陣地,黃平扭頭就對郭嘉說道。


    “不是說君子之戰嗎?”


    陳敘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一個傷兵懂個屁,這邊打君子之戰影響其他路偷襲嗎?春秋至今七百餘年,哪還有君子之戰。”


    郭嘉翻了個白眼,懷疑陳敘是不是腦袋被傷了,沒檢查出來。


    “哈哈,朱儁也有後手,他不可能跟我玩什麽君子之戰,在他眼裏,我們不配,我和猴子的區別可能就是我更像人一點吧。你們小心漢軍北營那些裝作透明的家夥。”


    “壞了,你不說我都忘差點忘了,那群家夥從到了那樹林後就沒動靜了。”


    舒蹈丙悚然一驚,想起昨天觀察的士兵說那邊沒動靜,自己因為孫堅來的事,給耽誤忘掉了。


    “如此看來,昨日孫堅出使還真有些道道。大營那一千五夠不夠?”


    黃平恍然道,看向郭嘉,準備讓他去應對那三千兵。


    “沒問題,我們這就出發,你們小心。”


    郭嘉迴了一句,情況緊急,就不拉扯了,直接帶著人離開,順便把那些換迴來的士兵和烈士遺體一起運走了。


    嘭、嘭嘭~


    時間到了,漢軍地牛皮戰鼓率先響了起來。


    殺殺殺!


    隨著漢軍士氣上升,他們的喊殺聲逐步高亢,七千人喊出了七萬人的士氣。


    “擂鼓!”


    黃平也架好了一個擂鼓台,讓人擂了起來。


    嘭、嘭嘭~


    鼓聲響起,黃平感覺血液流速瞬間加快,心髒不自覺地跟著鼓點合拍起來,內心狂叫“來了,來了!熱血起來了!”


    不僅黃平心跳加速,此時不管七千漢軍還是五千北溟軍,全都激動起來,華夏人沉睡的戰鬥因子完全被激發,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漢軍用震天地喊殺聲宣泄著無盡的戰意,北溟軍顫抖的雙手穩穩握住手中的武器,骨節發白!


    “殺!”


    嘭嘭嘭嘭~


    鼓聲到達高點,開始連續起來終於,黃平和朱儁不再壓製士兵的戰鬥欲望,同時下達了攻擊命令。


    殺——殺……


    令旗揮動之下,喊殺聲在這一瞬間直接壓過了兩麵戰鼓的聲音。


    這一刻,不管北溟軍還是漢軍,所有士兵眼裏隻有敵人,腦袋裏除了戰鬥再無其他雜念!


    乓——


    雙方箭雨升空,還未來得及落下,兩軍就已經衝過了這短短的一箭之地,短兵相接,發出尖銳的兵甲爆鳴。


    殺!


    騎兵率先接戰,隻見左翼帶頭的十一,長槍猛地向前一刺,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槍尖瞬間穿透當先漢騎的鎧甲,鮮血來不及噴出,就被挑著屍體飛了起來,十一右手小臂微抖,往後迅速抽出長槍,帶著身後騎兵就和漢軍騎兵相互衝殺進去,都是一股不鑿穿對方,誓不罷休的姿態。


    說起來很久,這不過是五秒不到的動作,而這短短時間,步兵已經交戰在了一起。


    天空中的箭雨也在此時叮叮當當地砸了下來。


    箭雨之中,前鋒交戰的步兵完全不管不顧。


    一個北溟軍戰士揮舞著戰刀,勢大力沉的一個斜劈,斬掉一個漢軍士兵的胳膊,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旁邊一個漢軍一個橫劈,刀鋒直指這名戰士的脖子。


    嘭


    一聲爆鳴,漢軍士兵的長刀被另一個北溟軍士兵一盾砸歪,砍到地上,激起大股塵土,


    起先的北溟軍士兵一腳踢在斷臂漢軍腰上,趁機拔出卡在他肋下的戰刀,上前補了一刀,這個漢軍瞬間飲恨西北。


    隨著雙方士兵接觸麵愈發擴大,戰況越發激烈,雙方鼓手更是不要命地擂鼓。


    如果從高空看下去,大地之上絳紅色浪潮與銀白色浪潮狠狠撞在一起,無情地拋灑出無數細小浪花。


    每時每刻都有身披絳紅甲胄的漢軍被挑飛,劈殺,也有身穿銀白色戰甲的北溟軍士兵被砍殺,肢解。


    殘酷的廝殺進入了白熱化。


    殺!


    半個小時後,雙方騎兵終於殺穿敵陣,隨著喊殺聲與隆隆馬蹄聲,騎兵調轉馬頭再次向對手衝鋒過去。


    這就是君子之戰,隻有士兵拚殺的君子之戰,沒有打敗敵軍之前,不許向敵方主帥動手的君子之戰,對士兵最殘忍,對貴族最寬容,周禮推行的君子之戰。


    就在此時,鼓聲驟然一停,整個戰場為之一靜,所有拚殺的士兵呆愣地看向己方鼓手位置,一時間忘了還在戰場廝殺。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巨大的濃煙柱從己方大營地位置升起。


    那規模,怕不是整個大營都點了吧,所有人都疑惑,隻有黃平,朱儁等少數人不疑惑。


    所以,嘭嘭嘭的鼓聲再次響起!


    在幾分鍾前,君子之戰正打得激烈的時候,漢軍北營的三千人出現在了黃平大營外。


    同時,到達漢軍南大營的肖甲看到了防禦士兵寥寥無幾的漢軍大營,開始了衝鋒。


    郭嘉看到漢軍來攻,瞬間確定了朱儁的意圖,當即下令準備點狼煙,在漢軍攻擊了兩分鍾後,他抽空點燃了狼煙。


    恰巧肖甲已經衝進了漢軍大營,怕黃平這邊遭到算計,直接一把火把漢軍大營燒了個半,特別是糧草,雖然可惜,但是就那個東西煙最大,為了提醒黃平,肖甲隻得忍痛放火了。


    這才有了短時間內,兩軍大營同時冒煙的事情。


    黃平讓士兵繼續擂鼓是因為他看到漢軍大營那邊的濃煙,知道肖甲提前行動了,即將來到漢軍背後包夾,他要拖住。


    朱儁讓人擂鼓是因為兩股濃煙升起,他明白了背後有敵,自己算計黃平,同樣早就被黃平算計了,此時拚一把衝到北溟軍地營地還有機會。


    擂鼓令下,黃平與朱儁不約而同的同時提刀上陣,宣告了君子之戰協定就此作廢。


    嘭嘭嘭嘭


    漢軍地戰鼓聲響成了一線


    嘭嘭嘭~嗚嗚嗚~


    北溟軍的號角隨著鼓聲響了起來


    戰鬥,進入了真正的鏖戰階段。


    殺!


    黃平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砍了幾個人,反正進了戰場,他就已經失去了理智,不是在砍人就是在被砍。


    不同的是,蚩尤工科那些家夥可能還不想黃平死,在他的盔甲裏做了手腳,加上有通訊員保護,黃平還沒死,隻是手臂骨折了,肋骨可能斷了幾個,胸甲被打變形了,腰上腿上有四五道外翻的傷口。


    真的,被踢飛了好幾次,他還沒死,真是個奇跡。


    “殺!同誌們撐!我們來了!”


    正在此時,西南麵傳來了一聲大吼!


    “敗矣!”


    在孫堅守衛下,杵著長槍暫歇的朱儁聞聲看去,落寞的歎息一聲,沾滿血液的臉龐都好似在瞬間老了幾分。


    “將軍勿憂,此時言敗,為之尚早,我軍還有機會,待我為將軍斬殺黃平小兒。”


    孫堅仍然氣勢淩然,威風不減,年輕人,體力就是好。


    “沒用的,不料此軍如此之強,帥旗被斬竟未有絲毫混亂。那黃平也是武藝不俗,還這般命大,受你一擊,竟然盔甲未破,還因此被人趁機救走。”


    黃平是不太清醒,不然他和孫堅過一招不得被他記好久,估計偷偷寫個日記記下來都說不定。


    至於帥旗被斬,反正看到黃平沒死,對土狗軍的影響還真就有限。


    他們人少,還有喇叭,旗幟指揮的比重不那麽大,自然對帥旗就沒漢軍那麽重視。


    不過給了黃平一下子之後,朱儁等人就被土狗軍將士盯上了,這也是為什麽朱儁一個老將軍都殺得疲勞了的原因,他們的坐騎都被瘋狂的土狗軍砍死了。


    “文台,向北突圍,與韓淼匯合。”


    “諾!”


    看到南麵的北溟軍已經快要殺入陣中,朱儁當機立斷,命令孫堅帶隊突圍。


    孫堅也不再堅持追殺黃平,護著朱儁開始向北突圍。


    撤退指令一下,漢軍帥旗開始向北移動,漢軍開始向北突圍。


    土狗軍哪能這樣放他們離開,死死拖住,等待援軍。


    最後在土狗軍的追殺下,孫堅還是帶著朱儁突圍了,跟著跑掉了四五騎,二三百步兵。


    為了防止剩餘漢軍再跑,追擊的騎兵撤迴了一部分幫忙圍堵剩下的兩三千漢軍,隻讓一個大隊的騎兵綴在朱儁身後,最終戰場迫降了兩千七百多人。


    隨著戰場平靜下來,黃平也清醒了,第一感覺是累,第二感覺是痛,第三感覺是……


    沒了,他暈倒過去了。


    “軍長!”


    通訊員焦急的喊了一聲,扶住黃平,解下他的頭盔,還好,還好,還有鼻涕泡一吹一吹的。


    渾身是傷,手臂飄飄搖搖的舒蹈丙也跑過來看了看,確認沒事。


    下令讓肖甲去支援大營,追擊朱儁殘軍。


    戰馬是不能跑了,現在戰場上的戰馬跑起來也就和人一個速度了,那可是兩個多小時的負重衝鋒啊,都累夠嗆。


    也就人的耐力強一點,現在還能行軍。


    肖甲領了兩千人出發,舒蹈丙安排人清理戰場,進行戰場急救。


    等土狗軍互相包紮,處理得差不多了,又安排給那兩千七百多俘虜處理傷口,不過這就快多了,他們自己已經用自己的方法處理過了。


    安排戰士帶著俘虜挖了個大深坑,把漢軍屍體統一深埋之後,土狗軍拉著戰友的屍體,押著俘虜往大營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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