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雞澤邊,入目一幅繁忙的景象。到處都是挑水的農戶,也有在水邊嬉戲的孩子。


    漳水和蒲水的支流在這裏匯聚成澤,曲梁城就建在雞澤邊上,不過是在黃平兩人所在的對岸,依稀可見城市影子。


    像匍匐在雞澤上喝水的小烏龜,線條齊整有規律。


    曲梁城原本有近九萬居民,如今從周圍逃難過來的流民也有將近兩萬人滯留在附近。


    曲梁前方就是黃巾聚集地的幾個重要城市,個個都是鼎鼎大名。


    曲周、廣平、廣宗和巨鹿等黃巾據點通通都在前方。


    而到達雞澤,黃平和張三兩人又從趙國治下迴到了魏郡治下。


    但此地毗鄰黃巾大本營,縣府主官是馬元義走常侍的關係,在靈帝手裏買來的。


    即使占著關係,400萬錢還是一分不能少,有關係你也得把靈帝的400萬足額奉上,再給相熟的常侍40萬錢,常侍就優先跟皇帝提出把官賣你。


    買來的曲梁縣令現在由大賢良師張角的侄子,張安擔任,此人是地公將軍張寶第二子,年27,生性謹慎,為人謙遜,處事周全。


    此時,周圍民眾看到從林中竄出來的黃平兩人,以為是兩隻小野人,手裏的家夥事都舉了起來衝過去,準備打野搶野。


    直到兩隻小野人走近,人們才發覺這兩隻野人卻也不是他們想的那個野人。而是兩個孩子,隻是皮膚黑了點,穿著狂野了點。


    最主要的是為首那隻“小野人”一邊靠近一邊問,“大叔,這裏就是雞澤嗎?”


    站最前麵的大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自己站最前麵,應該是問的自己了,大叔頗為失望的迴道:


    “你們不是野人啊?”


    聽出大叔的失望,黃平也是哭笑不得,“大叔,我是野人,沒有了戶籍的野人,不是你想的那個野人。”


    大叔也迴過味來:“哦,這裏是雞澤,呐,還有那邊沼澤地也是雞澤的一部分,不過你們最好不要過去,它吃人。”


    大叔指著東北方向的一片茂密的蘆葦叢說道。


    蘆葦叢應該是在沼澤邊上,從這裏看去隻能看到一圈蘆葦。


    從大叔比較熱情的話中,黃平也聽出來,這曲梁城附近對待難民的態度和其他郡縣不一樣。應該是進入了黃巾的輻射範圍。


    其他人見不能抓野人了,就散去繼續幹自己的活了,因為此地土壤濕潤,又有一湖淡水,所以幹旱對莊稼的影響並不大。


    交談中了解到,大叔姓張,小名阿牛,但是長大後給自己改了個大名叫鐵牛。是附近一個村子的,不是住在曲梁。


    黃平心裏腹誹:“別人叫他肯定還是喊阿牛,這名相當於沒改。”


    正想著,跑來一個頭上支著兩個半圓小辮子的小女孩,一臉興奮地喊著:


    “阿牛叔,阿牛叔,小野人在哪啊?讓丫丫看看。”


    黃平和張三當即紅了臉,說著什麽此野人非彼野人,野人都在南方荊州北麵的一個叫神農架的地方等等聽不懂的話。


    丫丫聽到“小野人”的嘀咕,一下就確定這是鄰居伯伯說的野人了。


    高興地拉著張鐵牛的手晃了晃,“阿牛叔,你抓的小野人能給我玩玩嗎?”


    張鐵牛無奈的解釋道:“丫丫姐,他們不是小野人,你聽,他們會說人話,你再看,他們背的這個水筒,他們拿的長矛,他們的黑皮膚,他們的淩亂長毛……”


    不止丫丫,黃平兩人也覺得張鐵牛在描述兩隻野人。


    黃平忍不了了,拉著張三哐哐哐地往湖邊跑去,到了湖邊往水裏一看,被自己的形象打擊到了。


    隻見水中影子“形如瘦猴,麵色黑黃,顴骨高聳,黑發淩亂遮蓋整個上半身,身披枯黃草葉披肩,腰著布葉短裙。”


    加上手裏的長矛,活像剛打劫過路人水筒的野人。


    張三也不遑多讓。


    黃平劈手奪過張三手裏的刀,嚓嚓嚓給自己理了個時興的發型——超短包耳短發,還有個齊劉海。


    沒辦法,他自己不敢靠感覺修自己的耳朵。


    張三本來想笑的,但是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笑不出來了。


    張三:“平哥,給我也理一個。”


    黃平看他想笑自己,本來想給他也搞成自己這樣,但是突然想到以後要推行個人衛生問題。


    當即決定給張三理個平寸,照著後世那個法外狂徒來。


    於是在黃平生疏的刀法下,除了佛門之外的第一個短發男出現了。


    張三感覺頭上一輕,頭腦都清醒好多,看著水中的倒影,雖然有些心痛,但還是滿意的抓抓頭。


    誇道:“平哥,手藝不錯,要是不在我頭上搞梯田,以這手藝以後可以開個理發館。”


    兩人有同生共死的經曆,生死與共的感情,黃平也不怕他有意見:“三哥,你照著這個樣子給我的也修修。”


    張三的刀法可黃平好多了,可能這就是法律天才吧,理個發都一絲不苟,板板正正。


    不一會兒,黃平也喜提一個方正平頭,拋棄了自己剛理的時尚球頭。


    理完發,兩人取下長矛水筒,跳入水中,泡了半個時辰,把方圓十米的水都洗渾了。


    還引來無數小魚在水中爭食,黃平覺得這和佛祖割肉喂鷹也沒什麽區別了。


    也許以後佛教還要本土化一個佛偈,佛主割肉喂鷹,大平等菩薩揭痂飼魚,黃平自戀地想著。


    兩人搓了一個小時的澡,那個小丫頭不害羞也就罷了,也不覺得無聊,愣是在他們的行李旁邊玩耍,守了一個小時。


    等他們兩個起來,張鐵牛估計是和小丫頭說清了他們的來曆。


    小丫頭反正還是嘴硬的認為他們倆是野人,喊道:“兩個野人哥哥,阿牛叔讓我帶你們去他家住呢!”


    黃平一臉黑線,解釋自己不是野人。張三關鍵時候腦洞大開,趁黃平還在解釋野人問題的時候強勢插嘴。


    “小妹子,我是張三,一二三的三。和你阿牛叔一個姓的,你可以叫我三哥哥。他是黃平,平等的平。”


    丫丫歪頭一想:“張一二三哥哥?黃什麽平等?”


    然後果斷搖頭放棄喊到:“太難了,三哥,野人哥哥,我們走吧,阿牛叔肯定迴去了。”


    看到她轉身蹦蹦跳跳的樣子,黃平還要解釋自己不是野人,張三一把按住他,指著地上的東西,又偏頭示意跟上小丫丫。


    黃平無奈,撿起地上剩餘的東西也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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