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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邊的叫賣聲高昂時而能傳進雅座裏,薑懷玉將澡豆方寫在紙上,很隨意地將紙往秦子欽那兒推過去,便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讓這怪異的藥茶味道弄得皺起眉。


    秦子欽拿起紙來,先是目露讚歎,他沒想到薑懷玉還能寫得一手好字,心中不免多出幾分思量,但仔細看瘦勁綽約的瘦金體記錄的澡豆方,他表情不由泛起幾分驚愕。


    “有什麽疑惑嗎。”薑懷玉放下味道怪異的藥茶問他。


    秦子欽搖頭:“我隻是沒想到竟然真的用到豆子,澡豆澡豆……這方子還真是有趣。”


    “方子有了,我不問你工坊建在何處,但這鋪子要如何經營?”


    他感慨,薑懷玉就比較實際一點接著談合作的事情。


    秦子欽微愣一瞬才反應過來:“我會讓人在京中找三處好地段,設三間鋪子賣澡豆足以,到時候你派管賬與鋪子的賬房先生見一見,日後查賬也方便。”


    薑懷玉點點頭:“好,不過我有個建議。”


    談及正事時,秦子欽沒了不正經的態度,嘴角噙笑看她:“請講。”


    “開張前三日可在門前貼張紙,寫明開張當日買兩份澡豆便加送一份。”薑懷玉輕聲道:“隻要在開業前多備些貨,我保證你準備多少,就能賣出去多少。”


    秦子欽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卻從未見過這麽做生意的,他疑惑道:“送?豈不是賣出去兩百件,等同於隻賣出一百件?”


    薑懷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這人難道是演紈絝演到入戲了麽?


    “要是一份澡豆,你原本定價為五十文,弄這買二送一將價格稍微抬起不就行了嗎?七十文一份,相當於隻便宜了些,卻讓姑娘小姐們覺著是她們占了大便宜。”


    迎著薑懷玉略帶嫌棄的眼神,秦子欽稍加思量便恍然大悟,忍不住迴以一個古怪的目光。


    “這麽看我做什麽?”


    “萬萬沒想到,薑姑娘人得清秀可人,字亦寫得風骨清雅,經商之道卻琢磨得這般……”陰險。


    秦子欽的求生欲促使他沒說出這個詞來,仔細想想,這賺錢的法子簡直是可怕,偏生買的人還樂不可支,自以為占了店家的大便宜。


    薑懷玉默默在心中吐槽道,換誰在現代熏陶一年都能熟知這些套路,她也隻是照本宣科罷了,至少在這,商賈還沒能琢磨出這個套路。


    想了想,她又將桌上的澡豆方拿過來,提筆再寫了幾個用料不同的澡豆方。


    “開店做生意隻賣一種東西不可取,這裏三個澡豆方,開張七日後做這種,一批隻做三百份,放在三間鋪子中,售完即止。”她手指壓在第一種澡豆方上。


    “其餘兩種隨你定間隔時間,記著必須隻做三百份,之後再定一批精致的木盒,再弄一套四個瓷罐,將這四種澡豆裝入其中售賣,也要定個數,還是售完即止。”


    薑懷玉語速輕快卻吐字清晰,說完後臉上雲淡風輕,就像是說了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


    秦子欽突然慶幸自己沒學其他權貴那般,不談合作而是想要強奪,領兵打仗既需要陽謀亦要詭計,他這些年遭遇經曆的事情也不少。


    但這一刻,望著薑懷玉眉目溫柔地在那哄孩子,秦子欽都沒發現自己這會兒正襟危坐的姿勢有多老實。


    細細一想便知道薑懷玉輕描淡寫說出的這些方法有多可怕。


    秦子欽雖說這幾天出師不利,拜訪曾經與秦家交好的叔伯卻收獲他們疏遠的暗示,但他秦子欽還不至於淪落到非要和薑懷玉合作才能救急。


    原本隻是為了恩情順勢而為,秦子欽能答應隻分四成這樣苛刻的條件,當然不是為了做善事。


    隻是覺得薑懷玉還算有趣,於他也算有恩,一個女子帶著個奶娃娃,秦子欽雖然嘴上調笑說什麽以身相許,但最終還是選擇這種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方式迴報。


    原是想著開這三家鋪子,細水長流也能讓薑懷玉在上京安穩生活。


    秦子欽終究還是要迴邊關,他可不想下一次再迴來時,發現這麽有趣的一個人變得不有趣了。


    結果秦子欽驚愕地發現,他怎麽好像反過來抱了條金大腿?


    收迴視線,秦子欽在心底嗯了一聲,還是條挺好看的金大腿。


    薑懷玉看了眼天色漸暗,對於剛剛和位侯爺談成生意的事並沒什麽想法,而是準備迴家:“弄明白沒,明白了我就先行告辭。”


    “明白了,我送你下去吧。”秦子欽是個聰明人,剛剛隻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套路沒能迴神,現在想明白了,見事也談完了又不正經起來。


    “辛虧你還有幾分姿色。”薑懷玉抱著孩子站起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秦子欽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笑著挑起俊朗劍眉:“怎麽?”


    “換了旁人這麽跟我說話,我會惡心的三天吃不下飯。”薑懷玉麵上掛著清淺笑意,毫不客氣地吐槽他。


    本來正經時候挺清雋翩然的人,油膩起來怎麽就這麽惡心人呢!


    秦子欽眼一亮:“照薑姑娘這麽講,你並未惡心得三天吃不下飯,看來我秦某人長得還是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他曾經好賴也是上京紈絝子弟中的小霸王,什麽譏諷沒聽過,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反過來當薑懷玉是在誇他,神情沾沾自喜。


    薑懷玉抬眼看他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侯爺你開心就好。”


    “哈哈哈。”秦子欽折扇一開,在胸前嘚瑟地扇來扇去。


    終於不是被薑懷玉的話噎得啞口無言,他一時間竟覺得喜不勝收。


    兩人走出雅座。


    酒樓另一處裝修堂皇的雅座中,賀從鈞目光沉沉地看著麵前茶杯裏烏黑的藥茶。


    “我知你心裏有怨,但也不該這麽頂撞父皇,這麽做隻會讓有心人開懷大笑罷了。”賀玲瓏輕歎一聲。


    賀從鈞對任何人都有著很大的戒心,但唯獨對賀玲瓏不會。


    “皇姐,再過三月邊關即是嚴冬,四方蠻夷蠢蠢欲動,我守的七月城周圍屢次遭遇西戎小波騎兵搶擄村莊,父皇偏在此時命我迴京,就連其他三處邊關的將軍都一紙命令調迴來,防禦北狄的秦子欽都迴京了,四方軍伍皆由副將掌管,父皇卻隻知讓人準備他的壽辰,有些話我不吐不快。”


    賀從鈞冷硬的眉眼帶出幾分火氣。


    “宮中幾位公主已到了適婚年齡。”賀玲瓏搖搖頭,提起一件和賀從鈞所說仿佛毫無關聯的事。


    賀從鈞眼眸漆黑,瞬間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鎮守四處邊關的主將要麽是還未娶親如秦子欽,或是像他這樣正妻之位因各種緣由高懸的鰥夫,但那幾個皇妹才不過剛剛十五,賀從鈞想到另兩位主將連他都能叫上一聲叔伯。


    賀從鈞眼中掠過一絲失望,難道父皇已經昏庸到這般程度了嗎。


    “可她們到了適婚年齡,與我何幹?”壓下這個堪稱大逆不道的想法,賀從鈞冷聲道。


    賀玲瓏托起茶杯,欣賞杯上簡單的紋理:“京中女子也有不少到了適婚的年齡”她放下茶杯,一雙盈盈美目看著賀從鈞,卻又縹緲得像是透過他看著誰:“你該知道生在帝王家,便無自由可言,縱使你是男兒又如何,父皇重用誰,誰家的嫡子便能有公主下嫁,誰家的嫡女便可嫁入帝王家。”


    賀從鈞聞言皺起眉,他自十七歲後就很待在上京,皇姐又自始至終一副恬靜模樣,似乎從不需要他關心過問。


    “皇姐,宋無羨對你可好?”


    他陡然提起這個人名,賀玲瓏清淺笑容不曾變化,隻是眼神暗了暗:“本宮貴為公主,他自當是很敬重我。”


    賀從鈞對男女情愛之事一竅不通,不知賀玲瓏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聞言放心之餘仍不忘說:“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迴七月城便拎著他一塊兒去,讓他享受享受邊關風月。”


    賀玲瓏笑了笑,溫柔可人:“別總是想著打打殺殺,其實就算父皇沒打算許配個姑娘家給你,我也想勸勸你找個好姑娘娶了。”


    “蠻夷狼子野心在邊關虎視眈眈,什麽時候把他們打老實了,我才有閑心娶妻。”賀從鈞聲音清冷。


    “每迴說你,你都隻會迴答這句話。”賀玲瓏無奈道。


    “時候不早了,皇姐早些迴府吧。”賀從鈞站起身。


    想到冷冰冰的公主府,賀玲瓏恬靜帶笑的神情淡了些:“好。”


    兩人也一齊走出雅座,往下走時,薑懷玉正好在門邊離開,看見這熟悉的身影,賀從鈞銳利的眼眸微眯,差點就拔腳追上去。


    賀玲瓏疑惑看他:“怎麽了?”


    “沒什麽,大概是看錯了。”賀從鈞搖搖頭。


    他不肯說,賀玲瓏也不便多問,走到門外時轎子已經等候在街邊,她看了一眼薑懷玉平時擺攤的位置忍不住歎道:“下迴該叫幾個力氣大的仆婦去買才行,也不知道這些姑娘家哪兒來的力氣,每迴如意迴來,我都叫她嚇一跳,還以為是遇著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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