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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薑懷玉忽然明白之前想要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地主婆的想法,有多幼稚天真,隻是簡簡單單的豆腐生意,就能吸引來豺狼覬覦,連自己都被盯上。


    薑懷玉深吸一口氣,歉疚道:“事情發展成這樣隻怪我不小心,沒想到徐春花會是這樣的小人,更沒想到一個富家少爺會被她利用的團團轉。”


    “旁人的錯,玉娘你又何必攬在身上。”鄭小月也愁,卻沒有怪過薑懷玉,這幾日攢下的銀錢比王大壯耕田勞作三月的錢還要多。


    她不是知恩不圖報的白眼狼。


    鄭小月又接著勸慰道:“我想也不用太擔心,他嚴家家大業大也不可能強占別人的家業生意,隻要玉娘你以後出入要小心些就好,暫時莫去縣城。”


    “那豆腐……”薑懷玉想勸他們暫時歇幾天。


    王大壯卻甕聲道:“不至於因為他們就不賣了,這幾日我就在附近幾個村子叫賣吧。”


    “也好。”薑懷玉蹙起的柳眉這才舒展開來。


    隻是心中還是有些憂愁,嚴二勢在必得的表情和淫邪的眼神,就像夢魘一樣,時時浮現在薑懷玉的眼前,她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使些什麽陰謀詭計。


    家大業大……


    若是她家大業大,現在又何必如此受人桎梏,薑懷玉輕咬下唇,即使迴到家裏看著可愛的兒子,也忍不住憂心忡忡。


    接下來的幾天,薑懷玉隻要閑暇便在腦海中迴憶著許多東西的製作工藝,雖然這幾日王大壯出去賣豆腐並沒什麽發生什麽事,但她還是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湧動。


    原本隻是想用豆腐生意吃一輩子的薑懷玉,心中有個計劃正孕育著,這個想法無論誰知道都會覺得不可思議,認為她異想天開,但薑懷玉看著糖包在床上好奇地手腳並用爬來爬去,依舊慢慢勾勒填補著心底還不夠完美的計劃。


    第二天醒來,薑懷玉看著屋子一角的木桌上插花已枯,不知為何,心中便覺有些不妥。


    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寧讓薑懷玉選擇打些井水,洗了把臉,冰涼的井水讓她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隨後鬆了口氣,抓了把碾碎的豆子走到雞圈準備喂雞,卻發現雞圈裏的小雞今日安靜得很。


    薑懷玉蹙眉一看,卻驚愕的瞪大雙眼,雞圈裏的小雞竟然都軟塌塌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仔細看清楚能發現它們身上都有被狠狠踩過碾過的痕跡。


    薑懷玉一瞬間隻覺渾身冰冷,在昨晚她沉睡的時候,竟然有人偷偷翻過牆來,將她養的小雞全部踩死,薑懷玉甚至能想象得到那個人在做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笑容有多冰冷可怖。


    到底是誰,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薑懷玉一瞬間便鎖定了兩個人,嚴二和徐春花!但隨後她就否定了嚴二,隻留下徐春花這個選項。


    不是薑懷玉相信嚴二的人品,隻是她清楚以嚴二的身份,不會做出弄死雞崽的舉動來威脅她的舉動,這樣隻會投鼠忌器,反而容易讓她直接將豆腐秘方泄給別人。


    當時他可以在那樣的環境下說離開就離開,證明還是有些城府的。


    最重要的是,王家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養狗,外人深夜摸進來定會引得犬吠不止,可別的不說,昨夜連隔壁徐春花家裏的那條惡犬都沒叫一聲。


    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喻。


    也許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薑懷玉會選擇以逃避的心理卻麵對和處理事情,但對方竟然闖進她家裏,做出這樣的行為,薑懷玉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如果昨夜徐春花喪心病狂到摸進臥房,把糖包偷走賣給人牙子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薑懷玉便淡定不了,迴到臥房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糖包,鬆了口氣後,換身輕便的衣服走到隔壁徐春花家,敲響她家大門。


    薑懷玉俏臉含煞,今天就算是要跟那潑婦打架,她也絕對要讓徐春花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誰啊吵死了!敲壞了門可是要賠的啊。”


    徐春花聲音倒是輕聲細語,可語氣卻很不耐煩,一把掀開了門,看清楚門外是興師問罪模樣的薑懷玉,她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後又換上笑臉道:“喲,是隔壁的小娘子啊,怎麽了一大早的,有事?”


    薑懷玉本來還有兩成的不確定,看清楚這表情立馬就肯定是她,譏諷道:“我以為你隻是個表裏不一的,沒想到你還能做出雞鳴狗盜的事來,好不要臉!”


    “什麽雞鳴狗盜,你罵誰不要臉呐?!”徐春花心底一點的心虛立馬消散,叉著腰就兇迴去。


    薑懷玉冷笑道:“昨夜你費盡心思翻牆越進我家裏,踩死了我雞圈裏的小雞,一畦的青菜蔥蒜才剛見綠芽也被你踩死!誰不要臉我便罵誰!”


    這會兒正是大家用過早飯準備去田裏耕種的時候,一看搬來村裏安安靜靜的薑懷玉竟然和村裏最愛作妖的徐春花對上,紛紛好奇的駐足圍觀。


    一聽薑懷玉的控訴,他們便倒吸一口涼氣,發出齊齊的嘶聲。


    對於村民來說,弄死他們養的家禽、家畜以及毀壞莊稼蔬菜,簡直是最惡毒的行為,堪比偷盜銀錢。


    更別提他們眼中的薑懷玉帶個孩子生活肯定困難,好不容易養些小雞、種些菜,自力更生,比那些長得不怎麽樣,死了老公卻隻知勾搭漢子的寡婦要好上百倍。


    “說我半夜翻牆去你家踩死雞,真是天大的笑話!”徐春花翻了個白眼:“大不了你去官府伸冤,讓捕頭老爺來查案,查出是我徐春花幹的,抓我去吃牢飯啊!”


    徐春花說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得人直咬牙。


    薑懷玉氣極反笑,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會有潑婦這個詞了,遇見這樣的奇葩,她也不能克製自己的脾氣。


    她譏笑道:“說的不錯,報官便報官!若是捕頭到你家搜出帶血或粘著雞毛的鞋子,又或是沾著我家施過肥的泥土,可別說不是證據。”


    徐春花本來洋洋得意,這下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一樣,瞬間卡了嗓。


    她還真不敢讓捕快去搜,昨晚夜裏,徐春花覺得被嚴二踹過的地方隱隱作痛,尤其是這幾天隔壁的豆腐生意依舊在做,徐春花覺得自己弄這麽一出,還挨了頓打,銀錢又被家裏男人索要走買酒喝成了空。


    什麽都沒撈著,是越想越氣。


    最後氣不過,搬了根竹竿,順著竹竿愣是爬到薑懷玉院裏,將無辜的小雞們統統用腳狠狠踐踏碾死,隨後還將一畦菜都踩了個遍。


    迴到家裏,徐春花想到第二天一早薑懷玉見著雞圈的慘狀,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的模樣,心情大好,哪還管鞋子沾毛帶泥的,直接沉沉睡去。


    見有人視線都看往她腳下,徐春花連忙撒潑道:“看什麽看!我今個兒早起沒注意,踩了我自己家裏的雞窩不行?”


    “是嗎?”薑懷玉目光微閃,似乎被她的話說得無話可說:“也就是說,你的確沒去過我院裏,幹過這些喪心病狂,天打雷劈的事?”


    徐春花聽得想發怒,百般不爽,卻也忍住應道:“對!”


    薑懷玉表情一變,纖細的手剛剛呈握拳狀,現在攤開在眾人麵前:“既然如此,這兩在我家雞圈裏找到的銀子,就與你無關了?”


    徐春花見著銀子眼都紅了,她瞬間愣住,開始懷疑起自己昨夜作案時,身上有沒有藏著銀子,但不管怎麽想,徐春花越看薑懷玉手上的銀子,就越覺得那是自己的。


    幾隻小雞能值多少錢?認了又如何,一兩銀子可不能錯過啊!


    徐春花眼珠子一轉,門用力掀開走出來道:“不,我記錯了,這銀子是我的!”


    “剛剛你不是說了,沒去過我院裏,這銀子又怎麽會和你扯上關係?”薑懷玉手一合,在陽光底下煜煜生輝的銀子立馬不見。


    “對啊!鐵生家的,剛剛你不還否認了嗎,現在看見銀子又承認了?”


    有看不下去徐春花臉皮厚的人故意開口嘲笑她。


    徐春花哼了聲,沒理會他們的嘲笑,現在就算薑懷玉說一兩銀子扇她一巴掌,她不僅會送上左臉,還會遞過去右臉。


    “我去過你院裏,雞崽兒是我踩死的,銀子也是我掉那兒的,要賠雞崽兒大不了我去集市給你買迴來,這銀子你總該還給我吧?”徐春花露出貪婪的笑,搓搓手道。


    薑懷玉卻冷冷一笑:“既然承認了雞崽的死是你所為,你現在可以賠錢了,還要去幫我將菜地重新理好。”


    徐春花橫眉倒豎:“那我的銀子呢?!”


    “你的銀子?”薑懷玉再度展開手,白皙的手掌上紋銀小巧,露出底下的標記,是個金字:“這是我昨日在錢莊剛兌的銀兩,屋裏還有兌錢的字條,說是雞圈撿的,隻不過是想看看你有多貪婪罷了,沒想到你還真的不打自招。”


    “好!”


    “嘿,這小娘子看著好欺負,沒想到徐春花那惡婆娘遇著厲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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