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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怪異的家夥!這人實力不弱。”龍妙羽皺眉。秦潤看著小矮子黑黝黝的背影,“這裏確實很不尋常。”


    “秦潤,幾天不見,你臉上怎麽了?”


    龍妙羽突然看向秦潤有些青紫的臉頰,後者漫不經心地道:“被羅戈那小子偷襲了!…妙羽,你看!”說著秦潤指向某處。龍妙羽順其所指,見是從實戰場出來的羅戈。和秦潤對視一眼,龍妙羽紅唇微勾,徑直朝羅戈走去。


    羅戈剛連勝兩場,正心情大好。轉過一個拐角,突然一陣香風襲來,一張妖姬般嫵媚的臉頰便直直撞向他的眼簾。後者麵若桃花,身如細柳,雖身著尋常的弟子紫衣,卻有種不同尋常的風華。


    羅戈心髒砰砰跳了一下,“喲,這不是那天那個小師妹嗎?”聞言龍妙羽掩口輕笑,“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什、什麽話……”


    羅戈有些鬼迷心竅地走過去。他剛挨近龍妙羽,後者笑吟吟的臉猛然變作冷若冰霜,她急速出手一拳擊在羅戈尚來不及斂起癡笑的臉上,後者當即慘叫一聲!還未反應過來,秦潤鬼魅出現,一腳將他踹倒,手肘朝羅戈腰腹處重重一擊,當場斷了他幾根肋骨!


    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羅戈怒吼道:“秦潤你這個小人!隻會背後偷襲了!”秦潤亦怒道,“你先背後偷襲我,你怎麽不說?!”


    見羅戈吐血,龍妙羽立馬躲得遠遠的,她一臉惡寒地道:“讓我同這蠢貨說話已經很惡心了,秦潤,你對付他應該沒問題,我先走了,免得這血髒了我的衣服!”


    龍妙羽一走,秦潤又按著羅戈揍了一頓,後者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痛苦嚎叫。秦潤揍累了,忽然不懷好意一笑,他攥著羅戈的手腕,一把扯下後者腰帶,又在後者驚恐萬狀的注視下緊緊綁了他的手。


    “你、你想幹什麽?!!”


    羅戈腰帶被扯,身上的衣物頓時鬆散下來。他吐了一口血沫,心裏一陣忐忑。秦潤四下看了看,唇角一翹:“如果我把你扒了,扔在這裏,會不會被人圍觀啊……”


    “秦潤你敢!!”羅戈尖聲叫道。秦潤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妖眸裏有一絲狠戾,“何止!我還想殺了你呢!當初就不該招惹到我!我從雲端…那裏逃下來之後,心裏可一直很憋屈!這內閣連私鬥都不管,想必若是殺了人他們也不能將我如何吧?!”


    聞言羅戈臉色大變,他突然給秦潤跪下,叩頭如搗蒜:“秦潤,你別殺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隻要你放我一馬,日後我一定永遠消失在你麵前!”見羅戈終於因恐懼而求饒,秦潤冷笑,“可惜,我不是太善良的人。”


    他摁住羅戈,一下扒掉後者衣服,又拿了把匕首在羅戈身上威脅地上下遊走。羅戈嚇得變了聲調,“你究竟想幹什麽?!”秦潤拿匕首在他下腹部來迴比劃,羅戈驚得臉色煞白,這狂人不會想對他的命根子做什麽吧!


    羅戈緊緊盯著秦潤手上的動作,突然他覺得小腹一熱,一股液體不受控製地噴向了秦潤!頓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溫熱的臊味。秦潤見狀忙跳了三米遠,他掩鼻叫道:“居然嚇尿了?滾滾滾!沒膽子的懦夫!”他一刀挑開綁著羅戈雙手的腰帶,一臉惡心。後者又羞又怒又急,匆匆穿上衣服居然哭著走了!


    內閣有一個湖,名海棠湖,湖邊種了大片大片的垂絲海棠。春天花開得極盛,如今已是深秋,倒有些蕭瑟。


    湖上方便是一方高高的坡地,霍魈躺在坡上,他閉眸感受身下土地的微潤,花的清香,還有風拂過臉頰的溫涼與細細的癢。湖麵上籠了一層極細的灰色煙霧,就像空明的紗衣飄搖。


    自來到人界,秦潤一直生活在打打殺殺之中,偶然發現了這麽一塊寶地,自要躺下休息。陽光暖暖的,讓他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嗚嗚嗚……”


    忽然一道咽泣聲低低傳來,很輕很輕,卻還是被秦潤聽到了。他翻身坐起,伸長脖子往下麵看了看。隻見湖邊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蹲著似在清洗手臂。她身影單薄,遠遠望去似湖邊臥了隻惹人憐愛的小獸。


    秦潤忍不住起身走了過去。小姑娘看起來比他小了三四歲,一身青布麻衣,頭發有些許淩亂。她挽了袖子露出半截虛白的手臂,手臂上赫然有幾道指甲的抓痕。她一邊洗去上麵的血跡,一邊無聲地流淚。


    “喂,哭什麽?”


    突然一道清朗卻生硬的聲音響起,小姑娘嚇得肩膀一抖,她抬起蒼白的有些病態的小臉看了看突然出現的秦潤,眼神若受驚的雛鳥惶恐無依。她急急把袖管放下,有些生澀地道:“沒、沒什麽…”


    秦潤偏了頭,“你是內閣弟子?”


    小姑娘咬咬下唇,點了點頭,臉色卻突然漲紅了。秦潤從未見過如此羞澀的人界女子,忍不住想和她再攀談幾句。他看向後者隱隱透出血跡的衣袖:“誰欺負你了嗎?”小姑娘唿一下站起來,她垂眸驚恐失措地搖頭,“沒有!…”


    “那麽激動幹什麽!你叫什麽……”秦潤話未說完,小姑娘幾乎要哭出來似的立馬受驚逃走了。秦潤一臉的莫名其妙。


    雲端神界。神官城。


    太陽由明入暗,天際漆黑一片,星河有微光。


    雲宮光華通透,入夜而不夜。


    流雲篆香徐徐飄升,一位身著玄龍帝袍的男子直身而坐,背影如刀,空間如死。


    “陛下,臣來遲了。”


    一人進得房間內躬身道。琉璃天燈照著他的側臉,半明半暗,眉目如畫。其正是九重天上的神執大人完顏曠若,他麵前的便是神王燕鉞。


    燕鉞看著完顏曠若,“坐吧,你未遲,是孤早了。”後者垂首與神王對坐,他們麵前各有一杯釅茶,還是熱的。


    喝了一口茶,燕鉞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戰神可有下落?”


    完顏曠若聞之心下一震,想了想,他開口道,“戰神逃到人間已改頭換麵,臣…臣會盡力抓捕,定不負陛下所托!”


    掃了一眼自家的神執大人有些惶恐的玉臉,燕鉞麵無表情。他微闔了深不可測的眼眸,微微點頭:“若其太過頑抗,必要時當場擊殺也未嚐不可!你平日雖溫和,但做事時倒很果決,孤對你是放心的。”


    “陛下,臣曾去過猰貐部落,當年猰貐始祖因罪被流放至鬼淵,至今已經有一萬年。這萬年來他們虔心悔過,不曾害過一人一畜。而且您剛成為神王,需要支持,所以臣覺得當放其自由!”


    完顏曠若拱手稟告道。


    燕鉞緩緩嗯了一聲,“那便放其自由。”言罷,他有些沉默地端起茶杯,像一尊遲緩而威嚴的巨佛,洗去血腥,披上斑斕袈裟的佛。他突然又問了一句:“冰火囚牢的闊雲,還不知悔改嗎?孤愛才,不忍殺之。”


    “他……”完顏曠若頓了一下,“陛下,闊雲乃十天神淵第一天的神主,位高權重,臣覺得您應當知道他的想法……”


    “說來聽聽。”


    “闊雲私放戰神,是因為二人情同手足,他不忍戰神受死。臣覺得其心向道,是支持您的!”


    “混賬!!”


    燕鉞勃然大怒,“若向著孤,那為何又私縱戰神,留了後患,使孤日夜難安?曠若啊,你萬不能有婦人之仁!”


    聞言完顏曠若惶惶而起,他低頭道:“臣知錯。”


    “父親,你衝神執大人發什麽脾氣?!”


    忽然一人一身驚鴻榴衣盈盈而來,淩波微步,身姿翩躚。其花顏玉容,流風迴雪,正是九重天上燕鉞幺女,十天神淵第三天的神主嵐汜。


    完顏曠若行了一禮:“嵐汜殿下別來無恙。”嵐汜仰臉一笑,頗為跋扈地問前者,“這老頭為何罵你?你告訴我,我替你討公道!”


    “殿下逾矩了…”


    聞其言,完顏曠若微蹙了眉頭,瀲灩的雙眸不知所措地眨了眨,他忙道。燕鉞被氣笑了:“你還能罵孤不成?”嵐汜撅了小嘴,“父親,完顏大人一直盡忠職守,你再訓他,我可不依!”


    江雪閣的餐房很大,大到在秦潤的認知裏隻有神王殿可以與之相比。裏麵擺了數百張朱漆案幾,中間有白衣侍者穿梭,使人仿佛身處客棧。秦潤一直是在自己房間吃的,這次破天荒來到了餐房。


    飯菜上來,秦潤一邊吃著一邊心疼花掉的十枚銀幣。來到人界他才深深切切體會到了錢財的重要性。富者獨步天下,窮者寸步難行。人界比雲端神界的生活殘酷而功利,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神仙了。


    神仙逍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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