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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煉室。


    光線半昏,大師兄木落席地而坐,已經進入了禪修;鄧璣在另一邊拿了本劍譜研究,轉了兩圈他便仰麵躺倒在地上,直唿劍法太難;秦潤坐在一長凳上看一本陣法書;冬雪挨著秦潤,托了腮心不在焉地也看著那陣法書。


    “吱——”


    忽然一人撥門而進,其身材頎長,黑白道袍一塵不染,若流風迴雪,風露雲霜,正是林淬風。他一進來便頗為驚訝道:“是我眼花了嗎?你們這麽用功?”四人忙起身站好,嬉皮笑臉地道了聲師父。聽了這話,冬雪做了個鬼臉,嘟囔道:“師父是在誇人麽……”


    “小家夥們,長老考核十天後就要開始了!”


    林淬風一屁股坐凳子上,他捋了一下額間亂發,幽幽道,“你們也知道,平常我總是末數……”這時鄧璣大著嗓門道:“師父,這次我們一定會打他個翻身仗,給您長臉的!”


    “我、我也保證不拖後腿!我最近實力也有提升呢!”冬雪連忙討好一笑,她又拽過秦潤,“秦潤他和木師兄一樣開了靈竅,變得可厲害了!”


    措不及防被拎出來,秦潤隻好尷尬一笑。林淬風看向前者,意味深長地翹了下嘴角。他摩挲著瘦削的下巴道:“反正我隻有你們四人,不像盧霍那老家夥一百多弟子,倒清淨得很!”


    “但是呢,這次咱的閣主增了一個獎勵,唉,這可得認真對待了。”林淬風道。冬雪好奇地問:“什麽獎勵啊?”


    林淬風挑眉道:“長老考核就是考弟子,這次的獎勵是考核前一百的弟子可以直接去內閣進行特例的大選。”


    “內閣大選不是兩年一次嗎?”


    聽到內閣,一直沉默不語的木落忍不住開口。半年前的內閣大選他因病未能參加,一直有遺憾,這次若在考核中取得前一百的名次,就可以參加內閣專門為這次長老考核破例的大選了!當然,以他如今的實力,足以成為內閣弟子。


    “內閣專門破的例。我這人散漫慣了,但你們四人,未必跟我一樣。”林淬風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很認真地道,“這次有個機會擺在你們麵前,必須重視。外閣弟子恆河沙數,終究是太平常,隻有進了內閣,才算是真正的江雪閣的人!”


    “我要為你們考慮,所以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盡力爭取名次!”林淬風有些嚴肅地掃視著每個人的臉。冬雪聞言心虛道:“我這實力,好像不行吧……”林淬風笑:“為師也沒寄希望於你啊!”冬雪幾乎要氣暈過去!


    “好啦!事情呢,我已經說完了!”


    林淬風起身伸了個懶腰,“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秦潤,跟我過來!”他丟下一句話便直接走出房間去。


    秦潤怔了一下,鄧璣催促道:“師父叫你呢!還不跟上!”冬雪秀眉一皺,暗自嘀咕道:“不會是那天打陸山的事被發現了?!不對呀,那也應該叫上我啊……”


    倆人來到一僻靜處,秦潤也有點心虛:“我是不是犯什麽錯了?”聞此,林淬風哈哈大笑,“你犯錯無非就是跟誰打架,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好鬥是本性。隻要有分寸,打又何妨?!”


    林淬風四下望了一番,尋了個石台徑直往上一坐,他不疾不徐地道:“聽冬雪那丫頭說你開了靈竅?”秦潤嘴角一抽,隻好含混應是。林淬風輕笑一聲,深邃的眼睛直視秦潤,“是得了秘法吧?”秦潤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慌什麽!”林淬風一臉淡定,“你叫我一聲師父,我應了,那便是你師父。隱瞞什麽?”


    秦潤低頭不語。這可是神級秘法,他怎麽能感知到?自己這個師父不會是位大隱隱於市的強者吧?秦潤麵色一陣變換。


    “小夥子!”林淬風跳下石台,用力拍拍秦潤肩頭,“好好使用你的秘法!我體質特殊,對秘法氣息敏感而已。還有,長老考核你必須要進入前十,進入內閣!”


    秦潤道:“您相信我?”


    林淬風朗笑道,“你難道不想變強?不想見見自己的兄長?”


    秦潤傳言中的兄長,一位內閣長老!


    “我的兄長,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秦潤好奇地問。林淬風兩手一攤,一臉無賴狀:“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內閣就知道了!”


    十天時間轉瞬即逝,一年一度的江雪閣外閣長老考核便開始了。外閣共有長老一百三十名,弟子五千餘人。每名長老名下的弟子人數不等。長老等級越高,弟子便越多。


    閣中最優秀的是一位名叫風瀾的女長老,她門下弟子近兩百名,一直看林淬風不爽的盧霍僅次於風瀾長老,也有弟子一百五十人。其餘長老差距都不大,隻有林淬風領著可憐的四個家夥,在這末數的位子上幾十年如一日地坐著,不動如山。


    長老考核其實也是弟子之間的較量,弟子勝了,長老臉上不僅有光,還有機會調入內閣,步入核心人員行列。在他們眼中,外閣長老再厲害,都是不入流。弟子在考核中勝出,會有豐厚的獎賞。正是如此,每年的考核都是萬眾矚目,如火如荼。


    考核地點在實戰場,每名長老選出十名弟子為代表參加考核,人數不夠的,就像林淬風,隻能隻認倒黴了。考核內容分三項,測弟子等級,實戰和過關卡,每年內容都是如此,隻是難度不一罷了。


    到了考核那天,林淬風終於換下道袍,正兒八經地穿起了長老的白袍。他容貌俊美,不是秦潤淺薄的好看可以相比的,是一種在歲月沉澱下曆久彌香的帥氣。還別說,林淬風穿上長老服也真有幾分超然物外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大手一揮,領著自己的四個徒兒就來到了實戰場。彼時,那裏早就擠滿了長老和弟子。林淬風雙臂抱胸,背倚著一棵古樹,笑問:“怎麽一個個臉都緊繃著?”


    鄧璣道:“您讓我們爭名次,自然緊張了。”林淬風大笑:“盡力即可!”冬雪小嘴一扁,“師父那天不是說了,對我不抱希望,那我便破罐子破摔咯!”說罷她仰起小臉,頗有些張牙舞爪反將一軍的跋扈。林淬風佯怒:“小丫頭真沒出息。”


    “喲!林大長老好悠閑,還在這聊天呢!”


    忽然遠遠地一道譏笑聲傳來,原來是盧霍領著弟子過來了。盧霍和林淬風似乎天生不相合,因為後者總是會無緣無故消失不知去哪裏遊山玩水去了,他的弟子便被指派給盧霍帶著,偏偏這弟子又不安分。


    冬雪和鄧璣倆人脾氣火爆,總是捅婁子;木落跟林淬風如出一轍,天天不知去哪裏修煉了;秦潤更是跟呆子一樣,我行我素,不把他放在眼裏。後來因為秦潤盜竊山海圖逃跑更是連累他受到了處罰,他見到林淬風等人不生氣才怪!


    “是啊,我們在聊要不要大展一下身手。”林淬風笑眯眯地道,“想著今年要擺脫末尾呢!”盧霍嗤笑一聲,他撚動著胡須,三角眼咕嚕嚕在木落四人身上轉了轉,最後頓在秦潤臉上。他嘲諷道:“林長老的夢想很遠大啊!就憑他們四個?這可是算總星數的!”


    “盧霍長老!你不要明諷暗刺的,不就是瞧不起我們嗎?!耍嘴皮子很厲害啊?把這力氣用到比賽上吧!”


    終於,秦潤忍無可忍地道。


    盧霍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時他身後跳出一人道:“秦潤!這是你對長老說話的態度嗎?!!”原來是雷天火。秦潤怒嗆道:“嘴長我身上,輪不到你管!”


    “林淬風!你瞧瞧你的好弟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盧霍怒不可遏,前者哼道,“我又不能把秦潤的嘴縫上吧?”


    盧霍氣極,他身側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出言道:“師父,比賽要開始了,我們還是走吧。”


    “喂,”林淬風忽然不緊不慢地道,“盧霍,我想知道,如果我的弟子拚盡全力,你弟子的地位,會不會受到威脅?”聽及,盧霍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你用四個人跟我十個人比?憑什麽?”


    林淬風終於冷笑道:“野心。”


    “真荒唐!”話不投機,盧霍怒氣衝衝甩袖就走。雷天火目光兇狠地盯著秦潤,“實戰時最好別讓我碰到你!”他話音剛落,那斯文男子便一把將雷天火拉走——“別說了,很丟人啊!”


    他們一走,林淬風便撇嘴道:“看到了嗎?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這群蒼蠅就永遠粘著你。”秦潤疑道,“那個把雷天火拉走的人是誰?”


    冬雪搶道:“他是盧霍門下第一弟子,孟如陰,他雖然是閣主的親侄子,但實力絕無水分,為人也不錯。”


    “嘖!這麽個強者怎麽就到了盧霍那裏!”鄧璣歎道,木落一向淡漠的臉上有幾分狂熱,“我想和他對決一場!”林淬風閉目:“還有一會兒就開始了,先養精蓄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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