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有些深,吮汲時帶來微麻的刺痛,沿著皮膚表層的神經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攪亂了她所有思緒。


    莊佳一動不動,亦沒有出聲,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自己腳下的地麵上,麵頰早已滾燙。


    她感覺到他的親吻,他的唿吸,他的雙手隔著襯衫重重揉捏著她的身體,那麽用力,好似要將她揉進他自己的身體裏。


    情勢有些失控,莊佳隱隱知道這點,卻不想讓他停下。


    心裏很喜歡……喜歡他喜歡自己,包括為她的身體著迷,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段神經,每一枚細胞,都在因為他而變得不同,也隻為他而變化。


    於楊將桌上的早飯推開一些,將莊佳抱到桌上,俯首吻她的唇。


    他的吻總是溫柔而纏綿,令人陶醉。但莊佳覺得,溫柔是他的假象,宛如小時候得到一塊巧克力,縱然心情急切而渴望,也會極盡耐心的拆開單薄的包裝紙,唯恐叫裏麵的巧克力碎開。


    孩子們對待巧克力的方式,再如何溫柔,也遲早會將巧克力吃下去。


    莊佳就是於楊的巧克力。


    他的溫柔,是侵占的前奏,埋藏著不容置喙的掌控欲,主宰了她此刻的身體,也即將主宰她此後一生的喜怒哀愁……


    衣服是怎麽褪下的,莊佳已經不記得了,廝磨間,她被他腰間的金屬皮帶扣的涼意激醒,整個人終於恢複幾分理智。


    她覺得於楊太壞了。


    她身上已所剩無幾,他卻仍然衣冠楚楚、文質彬彬。


    於楊微微喘了一聲,頭埋在她肩窩處,啞著聲音問她:“佳佳,我們交往多久了?”


    “一……一個多月?”莊佳不確定,腦袋仍漿糊著。


    於楊輕輕歎息,撫摩她光潔的背脊,“短了點。”


    莊佳渾渾噩噩的想:其實也不短了,當初我跟人家談戀愛,一個月都敢閃婚呢……


    這時,聽見他在耳邊低聲問:“介意婚前性行為嗎?”


    莊佳的腦袋懵了一下,半晌反應不過來。


    老天啊……


    你還能更直接一點嗎?


    你這樣……這樣……


    我該怎麽答?


    “介意嗎?”於楊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莊佳的腦子已經亂七八糟,鬼使神差,她脫口道:“可我是第一次……”


    於楊微怔。


    莊佳猛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差點咬到舌頭。


    “我是說……不介意……呃呃……”莊佳結結巴巴,“我的意思是,這、這樣有點草率……我不是介意,我是……我是……”


    越說越亂,越說越急。


    一時分外無助,可憐巴巴看著他的眼睛,那般深邃,那般幽暗,像無盡的黑夜吸攝了她的靈魂。


    她咬住唇,小聲囁嚅:“我……喜歡你。”


    於楊靜默看著她,覺得自己那顆鐵石心腸,軟化得不成樣子。


    我喜歡你。


    多麽美好的句子。


    他親親她的額頭,又碰了碰她的唇角,淡笑著說:“嗯,我明白。”


    莊佳紅著臉,很想說: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你明白什麽?


    “是我考慮不周,第一次該慎重些。”他為她攏好衣服,低頭係上一顆一顆紐扣,嗓音很低,“……要準備鮮花美酒,溫暖的燭光,美妙的音樂,柔軟的大床,最好……是一個滿天星辰的夜晚。”


    他穿好她的衣服,笑著問她:“對不對?”


    莊佳癡癡看著他,早已說不出話來,胸腔有莫名的情緒鼓噪著,忍不住抱緊了他的脖子,心中迴答:對,你說什麽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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