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要求夏馨答應她一件事。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澄澈的眼眸微動,水光瀲灩,臉上帶著淡淡微笑。


    夏馨怔怔看著慕紫,一時遲疑。


    會遲疑,並不是因為她不想答應,兒子身陷囹圄,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她也答應!


    她隻是心裏有些沒底,不知道慕紫想要她做什麽。


    “慕小姐,你有什麽要求,隻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夏馨十分鄭重的迴道。


    她說這話,語氣果斷,且似有所指,隱隱在暗示什麽。


    曲明駿與薑瓷都不明白。


    慕紫笑了笑,說:“放心,一定是您能做到的。”


    如此談妥,夏馨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隨後跟曲明駿迴律所簽合同。


    薑瓷和慕紫則去了牛肉麵館——


    要了兩碗牛肉麵,一碗不要辣,一碗不放蔥。


    薑瓷忍不住心中好奇,問慕紫準備讓夏馨做什麽事。


    慕紫衝她招招手,附耳悄聲說話。


    薑瓷聽了,臉上浮現古怪笑容,噗嗤了一聲,道:“你可太壞了。”


    慕紫不言語,笑眯眯的吃麵。


    ……


    女童虐殺案告破之後,喬靜嘉成為了英雄,又因為她是女人,網絡上歌功頌德,各種讚美之詞層出不窮,將她高高捧上女神的寶座。


    她的病房裏,擺滿了鮮花,桌上亦是厚厚的感謝信,還有許許多多受害者家屬送來的厚禮!


    喬靜嘉幾乎馳名天下了。


    慕則寧接到喬靜嘉的阿姨的電話,前來探望喬靜嘉。


    “……我不知道你和靜嘉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錯,現在人躺在病床上,每晚做夢都喊著你的名字,你於情於理也該來看看,是不是?她為你付出這麽多,你要有良心。”


    電話裏的話,說得很重,讓慕則寧心裏生出愧疚。


    他冷落了喬靜嘉很長時間,避而不見,除了生氣,更多的是難堪。


    喬靜嘉做錯了什麽?無非是穿了他妻子的衣服,讓他在眾人麵前無法自處。


    他不肯見喬靜嘉,與其說是懲罰她,不如說是自己在逃避,因為他不願讓人們覺得他薄情寡義,在妻子去世後另結新歡。


    慕則寧不是一個狠心腸的人,時間讓他忘記了那天的憤怒,迴憶起喬靜嘉對自己的付出,他於心不忍,覺得自己確實應該來看望她。


    更何況,喬靜嘉這次立下功勞,辦了件大案!


    懲惡揚善是件無比榮耀的事,可以遮掩一個人本身品德的瑕疵。


    他走進病房,喬靜嘉斜靠在病床上,逆光中她的麵容模糊,走近一些,才看清她眼眶裏含著淚水。


    慕則寧看見她憔悴柔弱的模樣,有些不忍。


    “則寧。”喬靜嘉柔柔靠在床上,輕細的聲音帶著哽咽,“對不起……”


    她沒有為自己狡辯,一句對不起,更能讓男人憐惜,這是喬靜嘉的高明之處。


    慕則寧聽了,心底最後那一絲埋怨也消散不見。


    “我也有錯。”慕則寧低聲道。


    喬靜嘉眼中的淚水頃刻滾落,仿佛悲從心來,又仿佛喜極而泣,她嘴角翹起,似哭似笑的樣子,越發讓人心疼了。


    慕則寧低低歎了一聲,從病床邊的櫃子上抽出紙巾幫她擦淚。


    兩人之前的嫌隙終於消弭。


    正說著話,病房外忽然有許多腳步聲往這邊來,夾雜著閃光燈拍攝聲,哢嚓、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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