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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許淑帶著倆孩子迴家過年,村裏原先會在背後說他們閑話的也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說了。


    劉浩又不曾在許淑麵前提起他們的閑言閑語,許淑在鄉親們麵前就非常熱情,很自然地跟大家打招唿。


    提起劉銘和許傑的成績,許淑還頗感自豪呢。


    許淑他們作客迴來後第二天朵泥村下雪了,下了很大的雪。


    “這雪下的真是時候,我得去給牛加點幹草和水……還好迴來過年,不然這牛得凍死……”劉浩看著大雪自言自語。


    孩子可是樂壞了,挽起袖子跑出去,堆雪人、打雪球、在雪上畫畫……有大人就站在邊上笑:“這孩子啊,就像屁股上有兩把火,怎麽就不怕冷呢?”


    許淑則拿了炭拿了火盆,把灶裏的火提出來放天木炭上引旺……等孩子玩夠了跑迴來,雙手在火盆上一烤,曖曖的,真叫一個其樂融融。


    這麽有喜感的畫麵,許淑忍不住就扯開嗓子唱起了越劇。


    平常有些內向的劉銘竟也忍不住跟著哼起來。


    “劉銘,迴頭我去買紅紙,你得幫鄉親們寫對聯。”許淑唱了一段越劇,突然想起這事兒來。


    “好……”


    “我可以寫嗎?”許傑也躍躍欲試,想要表現一番。


    “你啊……咱家的你來寫,別人家的得等你水平再提高點,要不明年寫好了。”


    許淑買來紅紙和毛筆,裁了好幾幅對聯,對聯書是從城裏帶來的,具體誰那裏來許淑已經不記得了。劉銘的字好,就讓她給鄰居們寫。


    許傑給自家,就可以隨意發揮想象了。


    他在城裏看到有人家裏的“福”字是倒過來貼的,好像電視裏也是這麽放的(他們家有一台黑白電視,很小,城裏那個“豬窩”也有一個,是收廢品時收來的。)喻意“福到”。許傑覺得有趣,非要自己也這麽貼幾個玩玩。


    看孩子們玩的開心,許淑也沒當迴事。


    劉銘給鄰居們送對聯,大家可都開心的不行,都誇劉銘懂事,毛筆字寫的好。


    “瞧,人家劉銘,不僅成績好,字也寫的好,還那麽懂事,向人家學學吧。”有些家長見自家孩子老大不小了還隻會玩,就會生氣地拿出劉銘來對比一下。


    過年還要做米糕啊、黃粿、炒貨、豆腐……什麽的,就幾天時間也真夠許淑和劉浩忙的。


    還有到廟裏去祭拜祖先祭拜菩薩……雖然這些事兒許淑並不熱衷於去做,但入鄉隨俗,一年也就那麽一兩次,權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吧,她也便去了。還跟一起去祭拜的婦女們有說有笑的。


    對於祭祀這檔事,過去許淑是打心底裏厭煩的,因為農村有這樣的習俗,女兒嫁出去了基本隻祭拜男方的祖宗,娘家的祖宗跟她是沒半毛關係的。


    但現在的她心態好多了,看的書多了,她明白祖宗這玩藝兒其實是虛的,也就做個名頭吧。


    還有砍搖錢樹這個風俗呢。


    村裏人會根據當年的吉時吉向確定哪個方向砍是吉利的,就遣了孩子們去那個方向的山上去砍些小樹木來,貼上小紅紙,插在天井裏,就是搖錢樹了。


    學了知識的孩子們已經知道,搖錢樹不是不過是一種象征,一種希望,但他們卻跟著同夥們玩得很嗨。


    “呀,姐,你砍的葉子太小了,不是大錢不劃算啦。”


    “我喜歡小錢啊,大錢是大人管的,咱是小孩,用用零錢就可以了。”


    樹上有雪,手一搖,雪嘩啦嘩啦掉下來。


    那地上的冰更是奇趣無比,劉銘和許傑最喜歡玩那種小小的,像針芒一樣的白冰,一腳踩上去,奏樂般“嗓嗓嗓”作響。


    劉浩帶領倆孩子去砍搖錢樹,竟也被他們的情緒感染,當起孩子王了,搶著去踩那些針芒一樣的冰。


    ……


    年夜飯也很豐富,有水果有魚有肉……許淑又從學校食堂廚師那裏偷學了點廚藝,很用心去做飯菜,幾道菜的味道都超好。


    這個年過的似乎比以往要熱鬧和有趣,是因為呆在老家時間短的原因嗎?


    拜年的氣氛也很好,大家都稱讚許淑的廚藝好……


    因為年味足吧,寒假結束孩子們要迴城裏上學的時候,劉浩就更感覺失落和空虛。許淑提出讓他也一起進城,連劉銘都叫了,他卻又放不下家裏,更不想在城裏過漂泊的生活。


    分手的時候,一家人情緒都很低落,有不舍有依戀……可,孩子們的路在遠方,他們隻能揮手相互告別。


    迴到城裏的許淑又開始拚了。


    許淑已經習慣了雙休就騎著三輪車去撿破爛賣,她可不像劉浩,隻要能掙錢,不偷不搶,她不覺得撿破爛有什麽丟人。


    她經常會收到舊書,舊書她可舍不得扔,一本一本擦拭幹淨。


    這些舊書成了劉銘和許傑的精神食糧,他們如饑似渴的讀,廢寢忘食的讀。


    有了這些,他們對物質上的需求越來越少。能吃飽他們就滿足了。


    許淑閑時也喜歡看點書,這麽,那天午飯後,大家都在休息,她就趁大家休息的那點零碎時間看起了。


    路過的校長看到食堂裏的幫工竟然會看書,有些新奇,便停下來問她:“你看什麽?”


    “啊……,《簡愛》。”許淑有些難為情地迴答。


    “呀,你也會看名著?”校長更驚訝了。


    “這是名著?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覺有意思就看了。”許淑誠實地迴答。


    “這樣啊……你等著……”然後他笑著走開了。


    不多會兒,校長就從辦公室裏抱了一大堆書過來


    。


    “呶,我這些書放著也是放著,當廢品賣又可惜,你要喜歡就拿去看吧。”校長笑著把那一堆書往許淑眼前一放說。


    “真的?太好了,謝謝校長!”許淑也不客氣,坦然地接過那堆書。


    許淑把這些書帶迴家,心裏樂壞了,這些書可都是好書,真要掏錢去買可貴了,許淑還真舍不得。


    “劉銘,許傑,這些書是許傑的校長給我的,你們喜歡嗎?喜歡就拿去看。”周末,許淑就跟劉銘和許傑說。


    “哇,太好啦!”劉銘高興地跳起來。


    說真的,在農村的時候很少看到她這麽高興的。


    “我們一家人看一樣的書,以後就當朋友一樣相處,你們倆別把我當媽啊,要當朋友……這樣我有些見解不對也就敢跟你們說出來。”許淑笑。


    “謝謝老媽!”倆孩子異口同聲地笑著說。


    “你們在家裏看書和做作業,我出去幹活,你們千萬不能隨便出去哈,有什麽事就找房東奶奶或者是到許傑學校去找老師。”吃過早飯,許淑把一大堆書放在孩子們麵前後便又出門去幹活了。


    許淑喜歡看的事不知怎麽搞的竟然在欣然小學傳開了。


    學校裏的老師知道食堂幫工喜歡看書,都覺得很勵誌,一個個都把自己家閑置的書送給許淑。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許淑認識了學校裏一名老師的表哥,他是某公司倉庫主管,叫鍾希,也喜歡看點閑書。他三十二,未婚,人倒是長得也不錯,可就是怎麽也不願意談婚論嫁,據說是因為家裏的父母。他家裏有三個哥哥兩姐姐,他最小,母親跟父親也是二婚,兩個哥哥是同父異母,另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則是同父同母。父母關係不好,動不動就鬧著要離婚,老都老了還那麽折騰……更讓他懊惱的是兄嫂們跟父母的關係也很僵……反正家裏經常是鬧的雞犬不寧。


    所以,雖然很多人來給他做媒幫他介紹老婆,他都搖搖頭拒絕。


    他還跟親戚朋友說過,隻有等父母走了或者不鬧騰了他才會考慮婚姻大事。


    他喜歡獨居,喜歡拉二胡,喜歡雕刻,喜歡吹笛子……更喜歡看書。


    因此,他平常都是獨來獨往的,家裏的書的多的不成樣子,也有很多是從賣廢品的人那裏收購來的。


    他從當老師的表妹那裏聽說了許淑這個奇人,就有意要來見識一下。


    於是,他收拾出一些平常不看的書打包好直接送到許淑這裏來。


    也是巧,許淑正好在“豬窩”門外的石板上洗衣服。


    “許淑在家嗎?”聽表妹描述過,他其實一眼就猜出眼前的人就是許淑女,卻故意問。


    “啊,我就是,你是……?”許淑看著來人,有些奇怪,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啊。


    “我是欣然學校鍾娟老師的表哥鍾希,聽說你們一家人都喜歡看書,我這裏有一包書,放家裏閑置很久了,你們要看不?”他順手把收放在石板上問。


    “書?那好啊!”許淑也不客氣,對於書,她接受起來真的是毫不客氣。


    “呀,都是些好書呢,看完還給你嗎?”許淑放下手衣服,翻看了一下,看都是好書,便不好意思直接收了,就想著借。


    “你留著吧,我家裏的書多了去呢。”


    “那……太難為情了,有些不好意思呢。進來坐一下,喝杯茶吧。”雖然對方是異性,但出於禮貌,許淑還是這麽招唿人。


    “不用了,下迴吧……”鍾希沒有進去,他怕有人會對許淑嚼舌頭。


    說實話,就一眼,他已經喜歡上了許淑,一點理由也沒有,就是喜歡:可是,人家已經是他人婦,都是倆娃的媽了呢!


    許淑卻沒有想那麽多,隻是像平常一下跟對方說了“謝謝”然後感激地目送對方離去。


    (本章完)(婚不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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