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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千!”


    齊千猛然坐起身睜開眼。


    “齊千你終於醒了!陳刹要殺你啊!”李蒙大喊。


    周遭的景象漸漸清晰,齊千這才看見,李蒙和陳刹正糾纏在一起。


    陳刹的手上,正舉著那柄沾血的斧頭。


    齊千和陳刹對視。


    陳刹麵無表情,眼神一如既往的死氣沉沉,明明舉著斧頭,但看不出有一絲殺氣。


    可是李蒙身上新鮮的、正在流血的刀口,以及李蒙阻攔陳刹的動作,證明陳刹在他睡著的時候,真的,是想殺他的。


    見齊千醒來,陳刹不再掙開李蒙的束縛,他的所有舉動都停了下來。


    像是瘋狂的野獸,被打了鎮定劑一樣。


    隻是他眼底藏著的失望,透露著,他並不是鎮定了,而是對現狀無法改變的無奈妥協。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跟齊千說。”陳刹放下斧頭,看向其餘三人。


    李蒙試探性地鬆開陳刹。


    隻要陳刹有再次要砍殺齊千的跡象,他會第一時間和陳刹扭打在一起。


    麵對李蒙懷疑的目光,陳刹直接把斧頭扔到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李蒙尬笑了一聲,看向齊千。


    齊千先把黏在嘴唇上的棒棒糖扯下來,然後揉了揉頭發,說:“你們出去吧。”


    既然齊千本人都這麽說了,李蒙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他招唿著看熱鬧的王家豪和林珊珊,出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後,齊千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陳刹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後也往衛生間走去。


    “我不是想殺你。”陳刹站在門框邊上,看著正在往牙刷上擠牙膏的男人,認真解釋。


    “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想殺我,我還活著,不是麽。”齊千往杯子裏灌水,語氣輕描淡寫,“你不用對我有愧疚感。在‘地獄’裏,就算你真的殺了我,我也不會恨你。”


    “為什麽?”陳刹對齊千的腦迴路感到詫異。


    即便冷漠如他,也無法遏製死亡帶來的情緒。


    為什麽齊千可以做到這麽淡然?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迴‘人間’的辦法。”齊千抬起眼,澄澈幹淨的褐色眸子,彎起一個純粹而愉悅的弧度,“但是,隻能我一個人迴去。”


    齊千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除了他,剩下來的人都要死。


    他沒有使命感,沒有聖母心,他不會在知道隻有他一個人能活下去的辦法以後,想盡辦法找到可以讓所有人都活下來的辦法。


    何必?


    他不會覺得隻有他一個人能活下去,會讓他有什麽壓力和愧疚感,更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他隻會為自己能活著迴去,發自內心地,感到愉快。


    因為,他本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亦正,亦邪。


    “你找到辦法了?”陳刹的關注點,並沒有放在“隻有齊千一個人能迴去”上。


    他緊緊地蹙著眉,盯著齊千,“什麽辦法?”


    齊千一挑眉:“你是要跟我搶嗎?”


    “不,我隻是想確定安不安全。”


    “你這個借口太蹩腳了陳刹。”齊千開始刷牙,泡沫從他的嘴巴裏冒出來,說話含糊不清:“要是你能活下去的話,和你做朋友應該感覺還不錯,可惜,你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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