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求和離間亂敵營


    “我……我從來也不曾有傷害鐵木真的意思。”王罕聽了鐵木真傳來的這些話既感動又內疚擦著眼淚看了劄木合一眼,憤憤地道:“是……是有人挑事,害得我兒鮮昆險些喪命,又差點殺了我的義子鐵木真啊。”


    把王罕說的淚流滿麵,鐵木真的兩個使者心裏都“耶”了一聲,就差擊掌叫好了。


    不過他們來不及驕傲,這才是萬裏長城才壘了一個垛子,還有幾個沒上勁的玩藝兒呢。於是,豁兒赤巡視一周看見讓他最反感的蒙古三個叛將,走到阿勒壇、火察兒和答力台身邊道:“來時蒙古大汗鐵木真特別交待若見你們三位,一定要告訴你們,他很想念諸位,兩個堂叔一位堂弟,都是至親的宗親,蒙古部落的黃金貴族,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仍然是自家人,活著還得在這塊土地上生息,死了能不埋在這塊土地上嗎?”


    “當初,部族紛亂時,大汗讓你們當主子,你們都不幹,偏推他為王,他永記在心。每次打了仗得到的物資和女人、馬匹從沒有少過你們的,一起圍獵時,野味也都是多給你們一份。這些想必諸位都不會忘記吧?而你們卻信別人的挑撥背棄了自己的部族,好在是投奔了克烈部,若是投靠了乃蠻或其他部落,大汗擔心他們不會善待你們。


    “你們想想再大的肚量誰也不會真心容納背叛主子的人。今天能背叛自己血脈想通、根連著根的主子,明天更可以背叛與自己八杆子打不著的沒有親情和血脈關係的主人。鐵木真大汗說了,他不生你們的氣,畢竟是自己部落內部的事,因為一點小利你們違犯部族的規矩,他不能不懲罰你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哪個部落的首領能允許自己的下屬違抗號令而不追究呢?還請你們理解他的難處。在這也給你們幾位陪個不是,請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蒙古部落永遠是你們的家,歡迎你們在外邊不順心受別人欺負了隨時迴來。


    “眼下既然你們已經到了王罕他老人家的手下,就安心在那兒為他老人家守好領地。我這個義父是個通情達理而又胸懷寬廣的老人,我相信一定會善待你們。你們且不可再有二心,再受別人的挑撥,再投二主,背叛我義父。”


    豁兒赤的這席話,讓王罕和克烈部落的將領們更加地瞧不起和不放心叛將。而阿勒壇、火察兒、答力台三人不知道是該感謝鐵木真還恨鐵木真,但也的確被觸動了心緒,弄得有苦難言,也流了不少的悔恨的淚水。


    劄木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聽明白了鐵木真派來的使者不是來求和的而是來撥弄事的,而王罕和眾將們也都著了鐵木真的道,氣得亂掉膀子,正欲上來喝斥豁兒赤,速容該眼疾嘴快,搶先來到劄木合麵前道:“尊敬的劄木合未來的草原霸主,先別激動,我們大汗鐵木真來時專門給你帶了幾句話,我稟告之後,你再說不遲。”


    “我們大汗說,從小你們兩個三拜安答兒,成為了交心過命的好朋友,白馬少年與射雕少年的友誼也是蒙古大草原上人所周知的一段佳話。他時常說你對他有過命的幫助,他永記在心,也一直想成全你不止一次給他說過你的最大理想就是當草原霸主,他非但沒有反對,反而從心裏支持你的理想。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棄前盟,毀誓約,挑事端,出爾反爾,為難於他。還為了達到你個人稱霸草原的目的,不惜消耗別人的實力,最後漁翁得利,實現你的野心。這他也不反對,你不該把他當作虎狼競食的羊羔,這點你真不夠朋友了。


    “但是,就這樣我主鐵木真還是看在安答兒的份上,不與你計較,願與你重歸於好,隻求你大業成就之時,看在你也是蒙古部族的一族的份上,能給隻爾斤(鐵木真所在部族的係別)部族一個安安穩穩生活之在,從今以後做好安答兒。”


    這席話把劄木合內心的真實想法說的昭然眾知,大廳內一陣騷動。而木劄木合感覺鐵木真說的沒有錯,他一直追求的就是稱霸蒙古大草原,他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鐵木真,隻有除掉鐵木真,蒙古大草原總有一天是他劄木合的,其他人沒有一個入他的法眼的。鐵木真如若真像他說的那樣,當然好了,不過你鐵木真是怎麽想的,瞞了別人卻瞞不了我劄木合,想到這劄木合不禁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正入了王罕及克烈部眾將的嫉恨心懷。這小子還真是野心勃勃,怪不得幾次挑撥與鐵木真的關係,想殺了鐵木真自己稱霸啊,個個氣得咬牙切齒想撲向劄木合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豁兒赤看勢頭不對來得太早了點,還有鮮昆和他爹老子的眼藥沒點上呢,他們現在就與劄木合翻臉,多少是有點遺憾,沒有全麵完成大汗交給的任務。於是,豁兒赤打了個停止的手勢,急匆匆地來到鮮昆麵前。


    鮮昆本就是個豬腦子,聽來聽去也沒有聽明白怎麽迴事,就知道是鐵木真想求和,不敢與克烈部落為敵。心想誰同意都不好使,老子就是不同意與鐵木真和好,正吹鼓子瞪眼,想發火,這時豁兒赤到了跟前,詭笑道:“尊敬的鮮昆王子,我們大汗鐵木真特讓我來向你問好和陪不是。上次沙蘭真之戰中誤傷了你,險些讓你喪了命,請你不要見怪!”


    其實鮮昆的傷勢如何鐵木真是不知道的,開始以為被射死了,但是沒聽到克烈部落動靜或召開祭祀大典什麽的,說明鮮昆還活著,傷勢如何便不得而知,這次也讓豁兒赤探個究竟。豁兒赤見鮮昆不但沒死反而活的新鮮,激一激氣一氣也是必然。要想激起鮮昆的氣性,那壺不開提那壺最有效。沙蘭真他被射殺,差點兒喪命這壺就不開,所以豁兒赤把這壺提出來。


    鮮昆中箭是一生中最恥辱的事,豁兒赤重提,當麵揭傷疤,觸到鮮昆的痛點,他不暴跳如雷也就不是鮮昆了。本來就氣勢憤憤,現在立馬臉漲紅的如公雞打鳴,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那箭分明就是衝著老子來的,差點兒沒要了老子的命,還誤傷?下次老子把他的頭砍下來當尿壺也是誤傷?”


    鮮昆的火發的越大越有效果,豁兒赤越高興,一臉的訕笑道:“尊敬的王子,你可真的錯怪我們大汗了,你想殺他,他可從來沒有想過殺你,就連你們的將領他都下令我們的大將不要傷其性命,這話你們的火力烈門大將可以作證。”


    火力烈門武藝高強,是那種埋頭拉車不抬頭看路的人,對主子特別的忠誠,隻要不關乎自己,天大的事,他也不理睬。隻聽命於王罕一人,讓殺誰就殺誰,讓與誰好就與誰好。此時的他就默默地站在王罕身邊,別人說什麽似乎與已無關,也不聽也不發言。突然聽到豁兒赤提到自己,心裏一楞,沒想到今天這事還能連著自己。但是,鐵木真告訴他的大將不要傷害他,確有此事,來不及多想就點點頭,表示不錯有這迴事。眾將驚愕,想不到鐵木真還真說過這話,心裏不由的對鐵木真沒有那麽恨了,憤怒的情緒緩衝下來。


    豁兒赤善於察言觀色,現場氣氛發生了微妙變化,讓他驚喜,繼續道:“所以說,連你們大將的性命都不讓傷害,他又怎麽能傷害你呢?戰場上刀箭無眼,亂箭齊發,你中的那一箭是誰射的都很難說,若是你們自己的人射的,當然不能視為誤傷了。好在此事都過去了,王子身體無恙才是最重要的。”


    豁兒赤這話讓克烈部的將領們都緊張地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知道鮮昆向來與王罕不合,還經常打罵大將,他樹敵不少,真說不準是有人想借混亂之機放暗箭。想到這都毛骨悚然不敢多看鮮昆一眼,生怕他懷疑到自己的頭上。鮮昆這頭笨豬瞪了劄木合一眼,劄木合緊張地亂擺手道:“王子別聽此人胡說八道,殺了他!”


    豁兒赤與速容該兩個鐵嘴不但能說,配合的也十分默契,豁兒赤給鮮昆點眼藥的時候,速容該就來到劄木合的麵前,劄木合一開口,速容該搶到話題道:“怎麽著未來的草原霸主,又沒說是你派人放的暗箭,你緊張什麽,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劄木合被嗆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怒氣衝衝地想抽刀,王罕喝道:“你想幹什麽?又想挑事是吧?這地方還輪不到你撒野。”火力烈門見王罕斥責劄木合,一步跨過來,把劄木合推到帳角,又狠狠地瞪了一眼。


    豁兒赤對著憋紅了臉的鮮昆緩了緩道:“射你的箭是從前麵射的還是背後射的,誰射的?你下來慢慢去查,這是你們的部落內部的事,我們也管不著。你先別發脾氣,我把我們大汗的給你話說完,你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大汗說了,他是你父汗的義子,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再怎麽說也是兄弟。”


    鮮昆說笨也不笨,他聽出來豁兒赤在拐著彎罵他是鐵木真的親生兒子,大怒道:“誰是他親生兒子?老子殺了你!”說著抽刀就要砍豁兒赤。


    豁兒赤一閃來到王罕身邊道:“他不是你親生兒子啊?”


    王罕一聽鮮昆說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氣得一拍桌子道:“畜生!你不是我親生兒子,是從山縫裏蹦出來的?”


    速容該趕緊上來勸,對王罕和鮮昆點頭哈腰地道:“別別!你爺倆別傷了和氣,親生不親生大汗說了算,王子也別計較,你再說不是親生的,那你的王子就做不成了的。快快給大汗認個錯,這事就了了,你父親還是大汗,你還是王子,都是自己一家人何苦分那麽清楚啊?”


    鮮昆見速容該態度還不錯,瞪了一眼,不知是瞪他爹王罕還是瞪豁兒赤,反正是豁兒赤惹惱的鮮昆,這時他也不易再給鮮昆多說話,接下來由速容該來圓場。


    速容該笑嘻嘻地給鮮昆示個好,拉著豁兒赤的話茬道:“我想問一下,我們大汗鐵木真說,他的父汗也速該活著的時候對你比對他都好,是真的嗎?”


    鮮昆想想,沒錯啊,也速該經常來克烈部落,常常給他帶許多好吃的好玩的小獵物,的確待他是不錯,這給你鐵木真有什麽關係,我看不貫的是你鐵木真,你爹都死了那麽多年了,給你有什麽關係?氣得也沒說是,也不說不是。


    速容該馬上道:“這就對了,我們大汗不會撒謊,說明下邊他說的話可都是肺腑之言。他說,既然他把你看作最好的兄弟,他絕對不會搶你的汗位的,也不可能有吞並你的打算。不要再聽別人的教唆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父汗年齡大了,你要好好孝敬他,天下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對自己的父親不尊重的兒子。你想當大汗沒錯,也不能硬搶吧,作為兄弟我勸你,還是父子情為重,多替我的義父想想,別讓他多擔憂。有氣你就對我來,別在拿我義父說事。你若是對我再有什麽不服,說個時間咱兄弟倆比試比試。再不要搞誘騙之類的小人動作了。”


    豁兒赤以鐵木真的口氣著實把鮮昆教訓了一把,別人聽起來入情入理,而他聽起來刺耳難忍,也說不出那兒不對勁,隻能在那使蠻勁亂吼亂叫。然而,王罕聽起來很是順耳,心想還是鐵木真這個義子懂事理,教訓一下這個不孝之子,作為兄弟是應該的。不過從話裏也聽到了一些弦外之音:自己的親兒子急著稱汗?真若如此,說不定這畜生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不得不防。王罕心裏有想法難免臉麵上不使出來,指著鮮昆道:“你吼什麽?有些事你還是要反思的。”


    兩個三寸不料之舌已把王罕的議事大帳攪動的矛盾四起,疑慮橫生,各自揣測對方的心思,表麵上看上去風平浪靜,暗中卻風起雲湧。兩鐵嘴見好就收,給王罕施了一禮,拜別就要返迴。


    劄木合喊道:“不能放了這兩人迴去,殺了他!”


    鮮昆抽刀就要砍過來,火力烈門搶上來攔住道:“住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有能耐去與鐵木真打去!”


    豁兒赤和速容該,嘴厲害,膽子也尚可,但畢竟不是武士,真動起手來,恐怕腰刀還沒拔出來,腦袋也就搬家了。他們心裏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見火力烈門攔住劄木合和鮮昆,也不顧得形象和風度了,“噌噌”竄出大帳,上馬就逃,逃了一陣迴頭一看,乖乖,鮮昆還是帶著一隊兵馬追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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