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長子出世惹非議


    鐵木真見自己的妻子幾個月不見,就挺著個大肚子,懷疑孛兒帖嫁人,疑惑地道:“怎麽迴事,誰幹的?”


    女傭額裏黑著急道:“主人,可別冤枉孛兒帖啊。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呀!”


    鐵木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的孩子?那我怎麽不知道?女傭額裏黑見鐵木真吃驚的眼神,道:“不錯的,你迴去問問你母後就知道了的。”


    鐵木真半信半疑地把孛兒帖抱上馬,又找了一匹馬讓女傭騎上,一起返迴營地。正遇上母親帶著部落的人趕來尋找被掠的族人。


    訶額侖見鐵木真把孛兒帖找迴來了,高興地抱著昏迷中的孛兒帖道:“我的好孩子,終於找迴來了。這一糟苦了你也苦了我的大孫子啊。”


    鐵木真迷茫地看著母親道:“這……這,這是咋迴事,母親,孛兒帖懷孕我怎麽不知道?”


    訶額侖道:“傻孩子,隻知道快樂,太粗心了,自己的妻子懷孕都不知道。”


    鐵木真道:“她沒告訴我!”


    “是的,她也不讓我們告訴你,怕影響你整治兵馬。說過一段,你不忙了再給你說,這不,還沒有來得及就出了這樣的事了。好在母子都找迴來了。”訶額侖白了鐵木真一眼道,“快快,額裏黑給孛兒帖弄點熱馬奶去!”


    “這下好了,這下好了!”額裏黑高興地跑去找馬奶。


    孛兒帖昏迷了一陣被喧囂聲驚醒,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訶額侖懷裏,“唰”淚水湧了出來,大哭道:“母後,孛兒帖以為再見不到您老人家了呢?”


    訶額侖擦去孛兒帖臉上的淚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全家人都盼你迴來呢。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孛兒帖羞澀地看了看鐵木真道:“阿月兒母妃迴來了嗎?”


    訶額侖猛然轉頭喊道:“別勒古台,你母妃找到了嗎?”


    別勒古台正抱頭蹲在一痛哭,搖搖頭道:“母妃……!”


    訶額侖質問鐵木真道:“你母妃呢,為什麽不把你的母妃找迴來?”


    鐵木真知道阿月兒已嫁給了額列別都,不願意迴來,張了張嘴沒說出口。合撒兒在一旁道:“其實,我們已經找到母妃了的。”


    訶額侖氣道:“那你們怎麽不把她給帶迴來?”


    “母妃寧死不跟我們迴來,她說,她說她……”合撒兒吞吞吐吐地道。


    “她說什麽?說!”訶額侖從來沒這麽聲嘶力竭地喊叫過。


    “她說……”合撒兒看看在一旁痛哭的別勒古台道,“她說她已經嫁人了沒臉迴來!”


    “嫁給誰了?”訶額侖氣憤地道,“這麽不爭氣!”


    鐵木真道:“脫黑脫兒的弟弟額列別都!”


    “啊!是他?”訶額侖一聽說是自己的前夫,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道“這個混蛋!”


    女傭額裏黑端著湯進來,聽到此話,道:“二夫人是脫黑脫兒強迫的!”


    “那她也太沒有骨氣了,這算怎麽迴事呀。大汗臨終托付我照顧好她的,我……我……”訶額侖拍著腿道,“阿月兒也太沒有……!”


    孛兒帖氣色很難看地掙紮著起來要說什麽,女傭額裏黑使了個眼色道:“少夫人快躺下,把熱馬奶喝了,你的身子要緊,肚子裏孩子要緊!”


    鐵木真道:“母妃很有骨氣的,我們離開的時候,她就上吊自盡了。”


    訶額侖把別勒古台拉起來道:“孩子,你母親是個有骨氣的女人,我和你鐵木真哥哥會照顧好你的,別哭了,記住要為你的母親報仇!”


    別勒古台撲在訶額侖懷裏大哭一陣道:“我已經把額列別都給殺了,等找到脫黑脫兒我要活剝了他!”


    訶額侖聽到殺了額列別都心裏“咯噔”一下,昏倒在地。鐵木真把母親抱起,找來醫師把脈:“老夫人,氣脈攻心,我開些藥慢慢調理,切不可再動怒了。”


    訶額侖大出一口氣嘴裏嘟嘟道:“罪孽啊!”醒了過來,見眾人都圍著自己,掩飾道,“你們都圍著我做啥,還不快去看看孛兒帖!”


    訶額侖話音剛落,有女侍喊道:“不好了,少婦人肚子疼的厲害!”


    訶額侖顧不得自己頭還在昏沉,道:“快扶我過去!”


    鐵木真道:“母後身體還沒好,先歇著,我去看看。”


    訶額侖道:“不行的,快扶我去!”


    鐵木真扶著母親來到孛兒帖的身邊,見孛兒帖臉色蠟黃,大汗淋漓,不停地喊叫。額裏黑見訶額侖過來,道:“少婦人可能是快要生了的。”


    “別怕孩子,我生了五個都挺過來了,沒事的。”訶額侖捧著孛兒帖的頭一邊安慰,一邊吩咐在場的男人就地取材搭帳篷,女人準備熱水和氈布。不一會一個簡易接生的棚子搭好。鐵木真緊緊地抱著孛兒帖不鬆手。訶額侖把鐵木真推出棚子,道:“當年,我也是在迎接你父汗的路上搭個棚子生的你,你父汗也不在身邊,你我不都是好好的嗎?擔心什麽?在外麵守著。”


    鐵木真在帳外搓著手,焦急不安地來迴走動,這時劄木合來到鐵木真身邊道:“你妻子快要生了吧?”


    鐵木真點點頭。劄木合道:“她被擄去八、九個月了,現在生孩子,你不覺得……”


    劄木合停下話來狡黠地看著鐵木真,鐵木真心裏也有點糾結,當然明白劄木合的意思,但還是反駁道:“孩子是我的!沒聽說女人十月懷胎嗎?再正常不過了。”


    劄木合道:“這麽一折騰,不會早產嗎?”


    鐵木真一臉的不高興。劄木合見哈撒兒過來,拍了拍鐵木真的肩膀道:“祝賀你,馬上就要當阿爸了,哈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合撒兒聽到劄木合陰陽怪氣地笑話鐵木真,跑過來氣唿唿地道:“首領,剛才那個人居心不良,不要聽烏鴉亂叫,雄鷹的聲音才最好聽,你聽?”


    “哇哇……哇哇……”此時從帳篷裏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女侍從帳篷裏跑出來喊道:“生啦!生啦!”


    鐵木真驚喜地道:“是騎馬的,還是擠馬奶的?”


    “恭喜首領,是騎馬的哎!”女侍道。


    “賞!賞!都有賞!”鐵木真一步跨進帳篷喊道,“我有兒子了!我的術赤降臨了!”


    孛兒帖見鐵木真高興的跑進來,一臉紅暈地道:“術赤?術赤,是你給我們的兒子賜的名子嗎?”


    鐵木真道:“是啊,術馭天下,赤膽忠心,我們的兒子叫術赤!”


    額侖抱著孩子看了又看對鐵木真道:“多像你啊!又是一個草原英雄哩。”


    頓時,帳外廣袤的草原上響起:“鐵木真!術赤!鐵木真!術赤!”的唿聲,整個蒙古部落一陣陣沸騰,響徹雲霄。


    首領得子,標誌著部落後繼有人,是全部落的大喜,為此訶額侖安排大擺喜宴三日。


    喜宴第一天王罕、劄木合也到席祝賀。宴席上王罕以爺爺自喻,抱著術赤道:“哈哈,爺爺也有孫子了啊。”並解下身上的吊墜兒作為見麵禮送給術赤。


    劄木合接過來小術赤看了又看,轉向鐵木真道:“這孩子很有福相,我看看像誰?”


    沒等劄木合說完,額裏黑要過孩子,喜喜地道:“你看多像當年的小鐵木真,就差手裏那塊血石了。”


    眾人又高唿“鐵木真!術赤!鐵木真!術赤!華瑞!華瑞!”


    宴席結束,劄木合、王罕把搶來的人、牛羊馬匹和物資分作三份,與鐵木真各人一份。鐵木真道:“兩位首領幫我搶迴了妻子,報了仇,就夠了。一個是我的父汗,一個是我的好安答兒,這大恩大德終生難報,又怎麽能分東西呢?我什麽都不要,我的一份你們分了就是。”


    王罕道:“這次戰鬥,你出力最大,也有許多損失,那能不補充一些呢?”


    劄木合接著道:“不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就收下吧。”


    鐵木真拗不過就勉強答應收下一份。王罕帶著他的一份戰利品返迴自己的營地。劄木合邀請鐵木真一起遊牧,鐵木真目前自己的部落還不夠強大,遊牧民的生活也很貧困,就答應跟劄木合的部落一起放牧。


    鐵木真將得到的戰利品,按功勞大小分給部屬。自己什麽也沒留下,唯獨看上一個五歲的男孩,名叫曲拙,是蔑裏吉部落一個小頭領撇下的兒子,長得眉清目秀,口齒伶俐,衣著幹幹淨淨,很是招人喜愛,鐵木真抱著道:“你就給我母親做兒子吧?”


    小曲拙特別聰明,張口就叫鐵木真哥哥,喊訶額侖阿媽,惹得大家都很是喜歡。


    從此,鐵木真就與劄木合一起放牧,兩個部落相鄰而行。一天他們帶著部落來到忽勒答兒一處山崖前,在一片空闊的坡地安營紮寨,劄木合道:“還記得這兒嗎?小的時候我們倆人曾在這兒玩耍,結為安答兒,打手結掌,生死不負。雖說過去了好多年,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啊。”


    鐵木真觸景生情,很是感懷,慶幸有了劄木合這樣的好兄弟,高興地道:“是啊,今生今世,遇上你這個好兄弟,是我鐵木真三生有幸,日後我們發達了,共享洪福豈不是天大的快事啊。”


    鐵木真一家在劄木合的大營生活了一年多,彼此相互照應,鐵木真的部落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以前脫離的小部落,見鐵木真有大部落克烈和劄答蘭部落的撐腰,又滅了蔑裏吉部落,紛紛歸來,重新加入了以孛爾隻斤氏為主的蒙古部落。原先被塔裏忽台掠去的部落,包括鐵木真的叔叔答裏台都迴到了鐵木真的部落裏。


    鐵木真的部族人多馬多,逐漸在恢複以往的狀況,士氣也日益高漲。鐵木真在部落的權威很快樹了起來。甚至劄木合的部落都有許多的人盛讚鐵木真智勇雙全,其威望也超過劄木合。這給劄木合帶來了極大的不安。


    一天,劄木合邀請木真一同遊獵。他們來到忽勒答兒山上,勒馬迴望,山林層層,景致萬千。劄木合突然感歎道:“你看這山林之中,大漠之地,那麽多的野獸珍禽,隻可惜沒有一頭貔貅,若是有了一隻,還不把它們吃的一幹二淨啊。”


    鐵木真沒有弄明白劄木合感歎的意圖,含含糊糊地應承了幾句。迴到部落將劄木合的話說給母親聽,道:“今日劄木合很是反常,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訶額侖停下手中的活,沉思了片刻,待在一旁的妻子孛兒帖隨口道:“這話分明是自己想當貔貅哩。聽他的部族人說他喜新厭舊,一向無常,又很有心計的,莫非他有對我們不利的心思?我看不如早點離開這裏,趁著現在還很和氣,若有朝一日有點摩擦,就走不脫了的呢。”


    訶額侖也想到了這些,見冰雪聰明的兒媳孛兒帖能識透這些,很是高興,讚許地點點頭道:“孛兒帖說的對,還是早作打算的好,見機行事,快點離開他們。”


    鐵木真聽妻子和母親都這麽說,才恍然大悟。沒有想到親如兄弟的安答兒能有這樣的心思,既然他有排斥的想法,那就早點兒離開好了,免得日後傷和氣。便去見劄木合道:“劄木合老兄,我們在這討擾一年多了,感謝你給予的幫助。這些天母親很是想念舊部營地,想迴去看看,我想陪她迴去了。”


    劄木合一聽鐵木真要走,語氣顯然有些生氣地道:“相互幫助這是我們兄弟應該做的,有什麽可感謝的。這麽急著要迴去,是不是我有所怠慢?”


    鐵木真笑道:“老兄這話從何說起啊,你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又收留我的部落一年多,各方麵都得到了你的照顧,感激還來不及呢。這次隻不過是暫時的分別,以後的日子長著哪,總是有機會見麵的。”


    劄木合仍舊有些不高興地道:“想走你就走吧,留人也留不住心,隨你吧!”


    鐵木真謝過劄木合,趁他還沒有反過來神,便命部落的人趕快收拾行裝,裝了車,一路狂奔,離開了劄木合部。


    劄木合的部屬報告說鐵木真連夜離開了,後悔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讓鐵木真離開呢,就憑他的才智日後他定會超越自己的,於是就派人去追。


    等劄木合的人出發時,鐵木真的人馬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鐵木真率領部落的人馬,脫離了劄木合,在斡耳寒河兩岸遊牧,如魚得水,部落日益壯大,已發展到幾萬人馬,初具雄風。


    俺巴該的二夫人額倫真妃與塔裏忽台矛盾加劇,又怕鐵木真真的當了蒙古的大汗,自己的兒子和部落就再無立身之地,聽了部落的怯薛長木華黎的善後處理,便帶著自己的部落來投鐵木真。


    部族的人都仇恨額倫真妃幫斡耳額朵太後欺負鐵木真,不同意接受他們,鐵木真心思很是縝密,欺負過自己的人都能容下,其他部族還有什麽顧慮,於是勸道:“現在我們雖說日子好了,兵馬也比以前多了,但是與其他的大部落相比還差許多。目前,無論是誰要加入我們的部落都要敞開胸懷接納。”


    眾人被說服,鐵木真接納了額倫真妃的部落,很多原來曾經與鐵木真過不去的部落,看到就連曾經欺負他們的額倫真妃的部落都接納了,就都紛紛歸順了鐵木真。在歸順的人中就有一個日後成為成吉思汗四傑之首而且最具有才智的大將木華黎。


    木華黎雖說隻有十四、五歲,憑著自己的智慧和武功被選為額倫真妃部落的怯薛長,常常聽到鐵木真的不平凡經曆和堅忍不拔的毅力,又誌向遠大,胸懷寬廣,有山高不棄糞土,大海容納汙濁之風,又少年英雄,高瞻遠矚,日後定成大事。他不但勸說額倫真妃投靠,自己也心甘情願地成為了鐵木真的鐵杆護衛。


    鐵木真率領部落,浩浩蕩蕩地路過泰烏赤氏部落。塔裏忽台以為鐵木真要攻打他們,嚇得膽戰心驚。此時的泰烏赤部落太後斡耳額朵死去,不成器的兒子塔裏忽台沒有了主心骨,額倫真妃率部投向了鐵木真,已眾叛親離,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親信,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那能抵擋住鐵木真的數萬兵馬。還沒看見鐵木真的影子,就狼狽地逃離營地。


    鐵木真的兵馬來到泰烏赤部落的營地時,已無人影,在零亂的廢墟中發現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在哭泣。鐵木真抱起來問其名子,得知叫闊闊出,便收留給母親訶額侖做義子。


    鐵木真剛剛把義子闊闊出安頓好,有人來報一隊兵馬衝過來。鐵木真提刀跨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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