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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周本該動手來搶的,但是他偏偏不動,而且很快就沒有了那種渴望。


    越淵道:“殷大俠可知這件東西的來曆?”


    殷晟道:“我當然知道,我奉勸你最好扔掉,因為這件東西對你來說是禍患。”


    越淵道:“那,殷大俠身上那件,是不是也早就該扔了呢?”


    殷晟搖頭道:“我不能扔,也不會扔。因為對我來說,他是我兄弟寄存在這裏的東西。”


    越淵道:“殷大俠隻有一個兄弟。”


    殷晟點了點頭道:“是,那是此生最好的,也是唯一的。”


    越淵笑道:“可是據我聽說,方少俠已經將此物送到了刀馬川,並且因此成為了刀馬川的朋友,是嗎?”


    殷晟依舊點頭道:“是的。”


    越淵道:“殷大俠可不像是開玩笑的人。”


    殷晟道:“事實上我也沒有開玩笑,事情就是如此撲朔迷離。這把刀應當是他的無疑,至於另外一把,著實令人費解。”


    他們說的刀,自然是刀馬川的“無用刃”,一把以無用為名的刀,卻總是被人詩作至寶。


    見越淵不言語,殷晟道:“這把刀本來應該迴到我兄弟的手中,但是因為他這一趟入江湖不曾去過合手幫,所以還沒有迴到他的手上。”


    越淵道:“你沒有找他,是因為你不想讓他涉足這趟渾水,那麽這把刀從此以後你也不會還了吧!”


    殷晟道:“雖然我覺得你人還不錯,但是我反感別人揣度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越淵道:“知道在下乃一介小人,自然不好度君子之腹。方少俠風采在下也曾領略,那是此生難忘了。隻是有一件事我不說出來,隻怕殷大俠還不知道。”


    殷晟道:“何事?”


    越淵道:“眼下方少俠,他不在無禪宗。”


    殷晟瞪大了眼睛盯著越淵,越淵道:“他甚至不在中原,因為他去了北漠。”


    殷晟緊張的情緒平複下來道:“到了北漠,我甚至不用替他操心了。”


    越淵道:“是啊,連無上宮的宮主都是他的情人,北漠也就盡在腳下了。”


    殷晟道:“可盡管如此,要是有人問起他,我得先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朋友,如果不是,我會警告這個人,不要去打他的主意。”


    越淵點頭道:“在下不敢。因為方少俠的武功在我之上,而殷大俠的武功更加在我之上,我豈會自尋死路。”


    殷晟點了點頭道:“你怎麽知道他去了北漠?”


    越淵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武林如果有秘密,今日相逢可就是天大的巧合了。”


    殷晟道:“好,既然不是巧合,那你找我是什麽目的?”


    越淵沒有迴答殷晟的問題,反而把酒館裏剩餘的人全部看了一遍。其意不言而喻,他要和殷晟一起對付這些人,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利益的爭奪者。


    殷晟出門的時候隻記住了一件事,那就是“寶物是小劍宗的”。如今,合手幫兩家並為一家,那麽寶物自然也是合手幫的。拿迴自己家的東西理所應當,而且也不需要做什麽蠅營狗苟的事。可是現在他必須重新審視這件事,因為目前的形勢比在合手幫時預計的複雜了許多。


    殷晟也學越淵的樣子,把客棧裏的三個人看了一個遍。最後,他覺得最大的威脅就是這位當朝的將軍了。因為酒館的老板看起來很普通,而且年紀很大,辛周手下敗將,不足為懼。


    有時候一個人的定力很重要,而在這方麵殷晟不輸於任何人。如果他的定力不好,他就不會和方小刀在酒樓上消耗一下午的時間,隻為了弄清楚離歡師太為什麽會現在大街上。今天又是個比拚定力的時候,他決定等對方先開口。哪怕哪位將軍有美人想陪,他喝那麽多酒,尿總該還是有的,這說明自己更加能坐的住。


    隻是今天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妙,這位將軍的定力也是極好,他不僅沒有動,甚至說起那些肉麻的話來沒完沒了。


    越淵興致缺缺得喝著酒,好似在等殷晟的迴複,又好像他已經和殷晟達成了約定,此刻不過是在消遣時間罷了。


    “好熱鬧的地方啊,沒想到如此荒郊野店,今日居然有這麽多英雄匯聚。”


    眾人抬頭看去,夕陽裏,一個頭發幹枯如蓬蒿,看起來髒兮兮的男人走了進來,並且還手裏拿著一口刀,一口曾經風華絕代的寶刀。


    殷晟站了起來,盯著來人,但是很快他的興趣全部放在了刀上而不是人身上。


    那人見了殷晟,笑道:“隻看刀不看人的,一定是愛刀之人,看來閣下也是一位用刀的高手啊!”


    殷晟道:“不敢,赤月刀前思大俠,豈能與日月爭輝。”


    那人道:“好眼力,一眼就能夠認出當世第一寶刀。”


    殷晟舉起自己的刀道:“這把刀以寒鐵淬煉而成,在江湖的神兵利器之中排不上號。可是用它的人是我殷晟,使出的又是沉金刀刀法,所以刀也有一個名字,叫做沉金刀。我覺得它是世間最好的刀,因為它陪伴我好多年了。”


    那人道:“就算是一口柴刀,到了殷晟手裏,也會被冠以沉金刀之名。據我所知,這口寒鐵刀,已經名列天下前十的名刀。不過我不知道這口刀到底利不利,能不能與第一的赤月抗衡?”


    殷晟道:“你可知道,這句話可以理解成你在向我發起挑戰。”


    那人笑道:“你可以這樣認為,不過我卻以為是你在向我發起挑戰。”


    越淵看了看殷晟道:“此時此刻此地,比武可有煞風景吧?”


    殷晟道:“如果你也用刀並且愛刀,當你看到這樣一口寶刀被人辱沒,你會將那個人碎屍萬段。”


    越淵無奈的一聲長歎,站起來走得遠了一些,因為他知道阻攔不了殷晟了。


    隻見殷晟將刀柄握在手中,緩緩得拔刀,然後刀頭對著那人道:“我希望你從哪裏拿到這把刀,就給我還到哪裏去。”


    那人笑道:“這是自然。”


    那人倏忽隻見拔刀,隻見一抹紅光閃爍不定,似血,如月,正是當年葉雲橋用過的寶刀“赤月”。


    那人出手十分果斷,間不容發之間已向殷晟砍出三刀,刀刀取要害之地,絲毫不留情。


    赤月寶刀鋒利無比,殷晟的刀根本不足以抵擋其鋒芒,於是殷晟隻好躲避其攻擊,徐徐圖之。


    沉金刀雖以強悍著稱,但絕不是亂砍亂劈的刀法。猛力的劈砍隻有砍到了人才算是好刀法,兵器互撞實在不是什麽高明的打法。


    殷晟忌憚寶刀,因此多了三分容讓,誰知這人刀法極其精妙,竟迫得他連連後退,幾乎退到了牆角。


    殷晟意欲扳迴卻是很難,隻好再退一步。這一退正好到了牆角,實屬困獸之地。


    殷晟見此人刀法別具一格,與武林之中所熟知的任何一個成名刀客都有所不同,細思之下,立刻唿道:“原來,你是魏鷲。”


    魏鷲者,嗜刀如狂,也是個江湖上頂尖的刀客。不過他並非名門正派,甚至聲名狼藉。他並非殺手,卻可以為了利益替別人殺人,死在他手裏的英雄好漢不計其數。因為所結仇家過多,近些年已經銷聲匿跡,今日出現,大出意料。


    那人哈哈一笑,有些得意忘形了,但是他的手裏一點也不停歇,繼續向殷晟揮出一刀。


    殷晟突然低下身子,躲過這一刀,結果赤月寶刀穿過了牆壁,登時土石紛飛。


    殷晟眉頭一聳,突然手中單刀一揮,那刀穿過了牆壁,劃向了敵人敞開的胸膛。


    此時此刻殷晟被牆壁阻擋,看起來是施展不開,魏鷲自然看得出來,所以也沒什麽防備。他沒想法的是,殷晟的沉金刀能夠輕鬆得切開酒館的牆壁。


    魏鷲一慌,登時後退數步。殷晟見機立刻追了上來,沉金刀以蘊含風雷之勢向對方而去。


    他錯估了殷晟的實力,他認為晚輩就是晚輩,在小孩過家家的那撥裏麵是個佼佼者,在真正的絕世高手之中什麽都不是。但是,他沒想到殷晟無論是功力還是刀法都不弱與他,甚至以單刀之力,能夠將身懷赤月的他逼退。


    可如若真的隻是如此,這頭武林虎豹也就名不副實了,殷晟的實力當然不止於此。


    隻見殷晟刀法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令人唿吸明智。空氣中仿佛凝結了很多刀上散發而出的寒氣,並且已經變成了冰晶。


    仿佛這無形的凝結也是傷人的利器,魏鷲依仗赤月寶刀竟然不敢貼近。如此一來,他二人正好轉換了角色,換成了殷晟攻勢強大,魏鷲一味躲避。


    魏鷲如果今天輸給了殷晟,那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因為他輸了,頂多全是被拍在沙灘上的前浪,可是依仗赤月寶刀還是輸,隻怕武林中人從此要換一種眼光看魏鷲了。


    魏鷲自然不願意,所以他會用邪招,恨招來保護自己的尊嚴。


    隻見魏鷲在躲閃中不斷的積蓄力量,將內力灌注與赤月寶刀,周身邪氣隱隱,竟是一種連殷晟也看不透的刀法。因為他出招狠毒,但是大大的背離用刀之道。


    殷晟凝神細看,這才發現這一招的惡毒之處。這一招配合魏鷲自身刀法,看似兩敗俱傷的打法,實則力道埋藏在刀後,在出招之後必定有後招,而那後招,必定是陰毒之際,和光明正大扯不上碰得到關係。


    仿佛九天落下悶雷,殷晟最後還是怡然不懼的選擇了接招。因為他不確定躲避之後還能不能夠抵擋得住,但是此刻出手,還有機會將敵人陰毒的招式打斷,爭取在他陰毒招式出現之前將他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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