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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倆轉過來。”


    命令的口吻似乎帶著一股殺氣,讓方小刀和殷晟有點不爽,但是想想自己確實理虧,於是還是選擇了聽話,這樣也好息事寧人。


    兩個人慢慢的轉了過去,隻見離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你們倆是什麽人,何故偷聽?”


    方小刀擠出了一個自認為是賠罪的笑道:“我們倆隻是路人罷了,不值一提。不過我們絕不是有意偷聽的,這一點還請前輩明鑒。”


    離歡道:“我是說,你們倆的姓名,師承。”


    方小刀略一合計,指著殷晟道:“這位是乾坤無影刀布岩步兄,在下乃六合飛燕劍黃成。至於師承麽,我們倆無門無派,傳道者也都是山野之人。”


    離歡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名號,隻是覺得口氣頗大。再看這兩人器宇不凡,還真得有一副高手的樣子。這天下高人無數,隱逸與山野之間的絕世高人也不少。既然是從未聽說過的名號,可能真的無門無派,在江湖中也不怎麽走動。近幾年來武林中出現了不少這樣的人,離歡也並未覺得奇怪。


    離歡道:“你們倆跟我來。”


    殷晟道:“前輩,這不用了吧。些許誤會,我們倆一定會守口如瓶的,而且一定以極大的誠意來向您賠禮道歉。”


    方小刀附和道:“是啊,肯定態度誠懇。”


    離歡冷冷道:“不學好偏偏油嘴滑舌,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倆今日想跑是不成了,幫我一個忙,先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方小刀笑道:“好說,好說。前輩盡管吩咐,我二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離歡道:“跟我走,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兩個人心情很忐忑,雖然答應的很痛快,但是如果對方讓他們做什麽不仁義的事情,那隻好撕破臉皮教訓教訓這位豔壓武林的師太了。但是到了懸著的心落地的時候,他們倆傻眼了。因為離歡定了一輛轎子,而且不用人家的轎夫,想讓他們倆充當轎夫。也虧她趕得及時,再晚一會,恐怕就定不到轎子了。


    離歡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倆清楚了沒有?”


    方小刀道:“師太啊,我們倆畢竟不是此中高手,我看必定顛簸啊!不如,我出錢定更大的轎子,請十幾個丁壯的轎夫來,也算是我們倆賠禮道歉了。”


    殷晟盯著方小刀道:“哇,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


    方小刀道:“你放心,你可以用我的錢喝很多酒。”說完,又覺得殷晟實在是不靠譜,這時候打什麽岔呀!今天要是抬了這兩位,日後傳出去恐怕江湖上要掉很多人的大牙。


    離歡道:“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們倆隻需要迴答幫不幫忙,如果不幫的話,我們也好乘早算賬。”


    方小刀道:“果真沒有餘地麽?”


    離歡道:“沒有。”


    殷晟道:“我要戴鬥笠,蒙著臉。”


    離歡道:“隨你們吧!眼下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盡快趕路吧!”


    於是,一頂本來至少四個人抬得轎子,由頭戴鬥笠,麵蒙黑布的兩位大俠抬到了街市上。兩位大俠跑的很快,絕非熱衷,而是生怕別人認出來,從此名聲掃地。


    從日落十分一直跑了大概一個時辰,突然轎中離歡叫道:“停一下。”


    前麵跑的殷晟故意猛的一下停住,雙腳筆直得插入了鬆軟的地麵,可見其勢頭之猛。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轎子裏的兩個人輕鬆的抓住轎簷,顯得輕鬆自如。而方小刀手腳不住,差點撞了腦袋。殷晟顯然沒有考慮過後果,隻是一味地想發泄一些脾氣罷了。


    離歡從轎子裏跳了出來,看了看殷晟道:“下次慢一點,要是再故意,我一定讓你後悔。”


    溫和的威脅也是威脅,殷晟嗬嗬一笑道:“實在是抱歉,我們倆從來沒有做過轎夫,所以不太懂如何停轎。”


    二人把轎子放在地上,那小尼姑這才走了出來,扭扭捏捏的樣子,很有幾分媚態。


    這時離歡道:“你們倆在此待好,不許跟來,明白嗎?”


    即使心裏委屈,兩人還是滿臉堆笑的稱是。等二人走遠,殷晟道:“人有三急我可以理解,而且這種事完全可以心照不宣。可要是非弄得神神秘秘,反而讓人覺得不妥。”


    方小刀盯著他道:“下次你要是再準備暗算別人,最好也告訴我一聲。雖然你是我大哥,但也不能以為小弟百毒不侵。”


    殷晟沒有迴應,反而笑道:“布岩和黃成這兩個人跑了,殷晟和方小刀不至於身敗名裂吧!”


    方小刀道:“應該不會。”


    殷晟道:“那,我們跑不跑?”


    方小刀猶豫了一下突然義正辭嚴道:“不跑,我們既然答應了人家,那當然的從一而終。”


    這種事情和從一而終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殷晟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注重到了方小刀神色的變化。於是他果斷得點了點頭道:“是了,你我斷不可做如此負心薄幸之事。”


    殷晟後麵突然一聲怒罵道:“滿口汙言穢語,你二人若再胡說,定拔了你們的舌頭。”


    殷晟暗道慶幸,還好方小刀及時發現,不然恐怕老尼姑不會給什麽好臉色了。


    過了一會,那小尼姑走了迴來,似乎她倆輪流監視他們一樣。夜幕下,這小尼姑容顏俏麗,看起來有些不安。她越是不安,殷晟越覺得有意思,故意走到她身邊道:“小師太,我們到底去哪裏呀?”


    小尼姑搖了搖頭,然後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方小刀微笑道:“那小師太怎麽稱唿,總還是能告訴我們的吧?”


    小尼姑見方小刀不像殷晟那樣高大,而且麵帶笑容,於是放鬆警惕道:“貧尼淨因。”


    方小刀道:“我是說,你俗家的名諱是什麽,不是問你的法號。”


    小尼姑道:“既然是俗家的名字,那自然是出家人要不得的。心有定境,不種因果,所以我的法號才叫淨因,俗家的名字,我是沒有的。”


    方小刀無話可說,隻好擠出一個笑來迴應。作為一個動了情的出家人,還講什麽心有定境,實在有些滑稽。看起來這出家人也有個格局大小之分,向法緣這樣的人格局就比離歡大。既然身在武林,是非紛擾,索性法緣不忌葷腥,不懼殺生了。


    殷晟想了一會道:“那,師太你總該知道你本來姓什麽吧?”


    小尼姑臉色有點憂鬱,搖了搖頭。


    二人抬著轎子奔波一整夜,天亮時再走一程,漸漸山路難行,二人也慢了下來。


    殷晟突然牢騷道:“師太,這可是方天嶺,我們上去莫非找從哪上天嗎?”


    轎子裏離歡道:“少廢話,莫非你走不得這山路,所以畏懼不敢前麽?”


    殷晟冷笑道:“師太也太小瞧我們兄弟了吧!別說是這前人開辟的山路,便是懸崖峭壁,我們也說上就上去了。”


    離歡笑道:“好啊,那不如我們走捷徑,直接往山頂爬吧!”


    殷晟大聲道:“兄弟受累,陪大哥走一趟如何?”


    方小刀翻了幾個白眼道:“好,那就舍命陪君子了。”


    隻見殷晟一聲暴喝,突然棄了遊人開辟出的小路,然後向山上邁步。這山壁十分陡峭,常人根本無法站穩腳跟,人若直立則腳無法與地麵完全貼合。縱然二人筋骨甚強,但也隻能以腳尖踩踏。這方天嶺頂部在遠處看起來如同刀斧,就算是身上沒有負擔,也沒幾個人會放著路不走從這裏攀爬。


    殷晟腳下如同生風,每一次腳尖落地,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洞。方小刀踩著這些坑洞,倒是省了不少力氣。這二人身處險境,但是速度一點也不慢,如同平地奔跑,似乎一點也不為難。


    大學百丈之後,方小刀叫道:“換我在前麵。”


    於是,二人將轎子向上斜拋,方小刀向前跑,殷晟不動,完成了這次交換。而那轎子似乎十分平穩,沒有任何意外。


    不管是誰在前,都要負擔開路的責任。因為這樣一來,總會有一個人比較省力,以免兩人同時力竭,發生什麽意外。


    再百丈,漸漸出現一段峭壁,方小刀叫道:“大哥,你到前麵,我拋轎子。”


    於是,方小刀在轎子底下背負起轎子,殷晟跑到了前麵。殷晟跳躍起來,爬到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然後拍手道:“二弟,當心。”


    方小刀道:“兩位師太得罪了,請你們躺一會轎子吧!”說完,抓住了轎子的兩條杠,奔跑起來,踩著山壁如同靈猿一樣幾個輕縱,然後突然把轎子拋了出去。此刻離殷晟並不太遠,接起來也是輕鬆。但是轎子裏的淨因小尼姑卻是個膽小的姑娘,結果發出了一聲驚駭的慘叫。


    殷晟那邊躬下腰,將轎子接過來背負在背上,然後向並不陡峭的一側奔跑而上。到了最後,還是一段峭壁,殷晟將轎子從後麵把住,讓轎杠人立而起,裏麵的人躺在後麵的轎壁上。然後奔跑起來,在峭壁上一借力,然後直拋了起來。


    方小刀已經在頂峰等待,見轎杠從峭壁露出,立刻伸手扯住,向上猛拉。一聲大喝之後,將轎子平平的拋出,落地時竟絲毫不搖晃。


    殷晟爬了上來,朗聲大笑道“真不知道,世上可還有人能有這等福分。竟能被你我兄弟從這等險境抬了上來,簡直是給一個神仙都不換的福分啊!”


    轎子裏的淨因瑟瑟發抖的走了出來,大概她覺得剛才幾在生死邊緣,實在從來沒有這樣的驚險刺激。事實上,不知抬轎的人危險,坐著的人更是擔驚受怕,一旦失誤,可就是粉身碎骨之禍。便是離歡師太,從轎子裏出來的時候也是麵色慘白。可見再怎麽要強的人,把生死交付別人手中也是會緊張的嘛!


    離歡平複一下心情道:“你們倆能否再幫我一個忙。”


    殷晟聽她語氣比之前好了不少,於是客氣道:“師太請講。”


    離歡道:“此山中有我一個宿敵,等會你們能否幫我截住,使她不能脫身。”


    殷晟道:“既然有這種事,你為何還讓我們消耗這麽大的體力。”


    離歡道:“此人久居方天嶺,對地形極其熟悉,所以若是你二人輕功稍差,恐怕被她逃了去。”


    方小刀道:“我二人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幫裏不幫親。”


    離歡道:“我不敢說正義,但是她欺我在先,二位認為如何?”


    方小刀道:“截住自然簡單,隻是若事情另有情由,我二人隻好縱虎歸山了。”


    離歡道:“那是自然。”


    方小刀在各處看了一遍道:“我先去找地方圍堵,大哥守好山路即可。”


    殷晟點了點頭。


    於是,方小刀先行離開,找到自認為易於圍堵的地方,然後隱藏起來。


    過不多時,隻聽有人怒罵,夾雜著打鬥之聲。方小刀極目遠眺,隻見一人徑直投這邊而來。原來這方天嶺一邊絕壁,無法下去,隻能先攀上頂峰,才是下山之路。


    方小刀紋絲不動,隻等這人逼近三丈,突然竄了出去,擋在前麵。隻見這人是個中年婦人,雖風韻猶存,但臉上皺紋已經依稀可見。


    這婦人見了方小刀更不打話,直接一掌拍了過來。方小刀凝神運氣,接了這一掌,然後手掌向後一引,竟連帶那婦人也引了過來。這婦人此刻立腳不穩,而且掌力也到了盡頭。就在這時候,方小刀陡然發力,一掌推了迴來,將這婦人輕飄飄的推翻在地上。


    這婦人情知此路不通,站起來後立刻迴身,向山頂攀爬上去。方小刀也不緊閉,隻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婦人登上山頂,突然一刀刀光閃過,打得山上土石紛飛。這婦人自然是被殷晟阻擋,隻得再尋路逃走。不料此刻方小刀和離歡都已經逼近,三人圍住了她,再也沒有逃走的可能了。


    那婦人指著離歡道:“我隻當你是個賊尼,不想你竟是個絲毫不顧清規戒律的賤婦。如今尋上門來,竟然還帶了兩個壯年後生。我看你已經人老珠黃,恐怕無福消受吧!”


    這等汙言穢語,讓方小刀和殷晟一開始就對她失去了好感。殷晟道:“話不能亂說,我這個人雖然涵養不錯,但是刀很快的。”


    那婦人哈哈大笑道:“好哇,好哇!你這小子真是有情有義,甘願為這個賊尼出頭啊!”


    離歡道:“趙紅綾,你也該要點臉,這般年紀還滿口汙言穢語,你就不怕輪迴為賤畜嗎?”


    趙紅綾哈哈大笑道:“我不信輪迴,隻在意此生快活。想來我比你這賊尼快活很多,你身為一個動了凡心的尼姑,此生隻怕沒嚐試過多少男人。”


    趙紅綾說話自相矛盾,瘋瘋癲癲,在方小刀和殷晟看來,著實令人厭惡。


    離歡道:“當年仇恨曆曆在目,今日叫我尋到這裏,便要你比我還要悲苦一百倍。”


    趙紅綾哈哈大笑,完全不理會離歡,好似自己看不起和她說話一般。


    離歡從身上摸出一把細長寶刀,迎風一抖,風聲如泣。這刀薄如蟬翼,隻怕全身都是吹毛斷發。這是一件極其兇險的兵器,但是若論切削,其威力必定驚人。


    趙紅綾見她這般,突然從袖筒之中抽出短劍兩把,分雙手而持。江湖上練習這般短兵器極多,雙手使用者也是並不少見。


    趙紅綾一聲冷笑,突然發難,雙劍打著旋奔向離歡。兩把短劍,一取胸腹,一取下盤。而離歡並不急躁,將手中刀舞做一團寒光,後發製人。


    打了幾招之後,方小刀和殷晟的興致立刻被勾了起來。他們倆雖然沒有見識過天底下所有的武功,但是這樣奇怪的路數想來也是少見。這趙紅綾的雙劍,竟是一種貼地打法,她的劍很少超過人的腰部,一般都是貼著地麵對人的下盤攻擊。而離歡,她的刀法竟然是魔門路數。雖然她使單刀,但是和當年斷魂穀淨善所有刀法出奇的一致。


    所謂的冤家之所以能夠糾纏不清,多半是耐何不了而又不肯放過。離歡和趙紅綾武功相差無幾,看起來得打很長一段時間了。


    方小刀和殷晟剛才爬了峭壁又沒來得及休息就堵截趙紅綾,所以這時候腿腳有點酸痛。於是不約而同的找來石頭坐下來,專門看兩人動手。


    殷晟自然是對刀法更感興趣,而方小刀認為,趙紅綾這般貼地打法雖然另辟蹊徑,但是因為她用的是短劍,必定要用近身之法。所以,當施為著靠近時,其實極度兇險。也虧她用的是兩把劍,不然別人一刀下來必定難擋。而她對上離歡其實吃了一些虧的,因為離歡的兵刃柔弱流水,所以很難擋得住。她這般貼地打法,實屬不智。


    二人翻來覆去得打,連最初十分擔憂的淨因都放鬆下來了。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快的方法便是以平手收場。


    殷晟不禁好奇道:“這得多大仇恨啊!”


    方小刀無奈道:“我第一次發現女人打架也能看膩。”


    方天嶺很高,上麵的風也很大,兩個人在勁風之中衣服被吹的獵獵作響。如果她們是靜立,或許還有一種翩然若仙的感覺,但是這樣不停的廝殺,那就毫無美感可言了。對於欣賞美景的人來說,破壞美景都是應當仇視的對象。盡管方小刀和殷晟並不喜歡離歡師太的脾氣,但是好歹很喜歡欣賞她別致的美。但是,現在這個別致的美人,仿佛變成了大家的潑婦。並不是她動手就不好看了,而是她沒完沒了的打,根本不是出家人該有的作風,更加不是傳言中離歡被人仰慕的地方。


    就在殷,方二人覺得實在無聊的時候,趙紅綾突然叫道:“賊尼,敢不敢到潭水之中一絕生死。”


    離歡答道:“有何不敢。”


    於是,趙紅綾棄了離歡,突然從東側向下而去。剛才他們從北側上來,南側峭壁,東側是方小刀方才設伏的地方,的確比南側和西側平緩一些。


    方小刀和殷晟站了起來,立刻就追了上去。追了一會,隻聽後麵淨因因為趕不上而焦急得大叫,殷晟停了下來,方小刀繼續追趕。


    方小刀雖然腿腳有點酸,但是追趕起來並不費力。眼見就要追上的時候,這兩人縱身一躍,隻聽“撲通,撲通”兩聲,兩個人似乎掉進了水裏。


    方小刀趕過去一看,隻見水麵突然飛濺起高一丈有餘的浪花,兩個人都在手中動手,水麵上實在看不清楚。方小刀從來沒見過這般廝殺,究竟鹿死誰手,一時間方小刀又興致勃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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