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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離緩緩推開他,一瞬間瞪圓了眼睛,像是在尋找者能解決的措施,恍然對著林埕之講:“你帶我去見陛下,請求他派兵援助好不好。”說著,她仿佛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便要拉著林埕之向外走,卻發現怎麽也拉不動他。


    林埕之愣著,對上扶離那不可思議的眼神,緩緩說道,“我已經去了。”


    “所以呢?結果呢?”扶離連忙拉住他的雙手,想要知道一些實質性的迴答。


    “陛下有陛下的考慮與立場,我們不能左右。”


    “什麽意思?你不是他最疼愛的外甥嗎?他為何不肯幫西蜀?!”扶離上前去拉住他,握住他的手臂直視著他。


    林埕之隻是低頭的一瞬間便能感覺到他的絕望,是了,那是她的至親之人,他該如何叫她冷靜,她的兄長已經死了......“阿離。”林埕之捏住她的肩膀,動情道:“相信我,他們會化險為夷的。”


    “大哥已經死了!是你親口說的!林埕之,是你親口說的,你教我如何冷靜啊?!!那......那也是你的親人啊......”他能感覺得到,扶離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了,那無聲的控告似乎也在如淩遲一般刺入他的骨髓。林埕之將她擁入懷裏,一手撫摸著她的後背,近乎哭腔,“會沒事的。”


    那天,扶離一直在哭著求他帶她去見皇帝,可這其中原委其中利弊他又該如何解釋,他太了解皇帝了,雖有心懷天下之誌,卻對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動搖的,他又該如何解救西蜀啊......


    他讓櫻靈放了一下安神的香爐,她的情緒才慢慢得以安撫,漸漸地也就睡了過去,他坐在扶離的床邊,享受這一刻的寧靜,似乎這來之不易的瞬間下一刻就要化為泡影一般。


    林埕之安撫好扶離,便吩咐著任何人不要再去打擾,自己則去了皇宮。


    外麵的雨愈下愈大,仿佛一個野獸一般將要將他吞沒,他隻是打著傘站在宮殿外,累累如喪家之犬。積水映出他的身影,卻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宮殿的門忽然打開,崇公公走了出來,緩緩走到了他的麵前,看著林埕之許久才張開了口,“陛下說,西蜀之事無需再議,難不成殿下要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家利益。”


    “我要見陛下。”


    “殿下迴去吧,比下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即便是見了,也是徒勞。”


    “我隻要見他。”


    “殿下......”崇公公垂下了頭,“有些已經注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家國從來都是我們最難邁出去的坎。”


    林埕之低眉看了看他,眼神中似有些有些不同世俗。他那句話說的仿佛他親身經曆過一樣。


    “殿下若是要救西蜀,就要違背南朝這樣豈不是有失良心。”


    當真,對得起良心的見死不救,也是“善”嗎?


    “難不成終究是要到長公主那般境地嗎?”


    崇公公身形一懼,抬眼望了眼林埕之,頹然低下了頭,“話已帶到,殿下自行考慮吧。”說著,便像宮殿走去。


    他仍是沒有走,宮殿外也隻留他形單影隻,磅礴大雨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痕跡流過心間,如刀割一般,可他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希望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可結果往往隻是不願人意。


    他從晌午一直等到了傍晚,等到宮殿燈火通明,等到雨勢愈來愈大,等到,那扇門終於打開來。


    那時候他已經站的雙腳發麻,昏天黑地,見到慕容黎的時候幾欲暈了過去。


    慕容黎歎了口氣,將一旁的披風披到了他的身上,隨即拍了兩下他的肩膀,“為何要這般為難自己。”


    “以我之名,哪怕安上私自調兵的罪名。”


    慕容黎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起來,忍耐著性子將手收了迴來,隨後背對著他默默閉上了眼睛,“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臣知,對得起良心的見死不救,不是‘善’。”林埕之的話斬釘截鐵,義正言辭,仿佛已然不是在商量了,“不能以南朝之名,是為了對得起我的良心,可如若見死不救,才真正是失了良心。”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什麽也改變不了。你救不了西蜀,從此,也會斷送了你自己的名聲!”慕容黎指著他,咒罵一句:愚蠢!


    “臣願一試!請陛下看在已故母親的麵子上,準許!”林埕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神凜然,堅定而充滿期望。


    “我答應過阿虞,好好待你,斷不會讓你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一切。方才薑國傳來戰報,已經大舉攻進西蜀,不出三日便可淪陷。”慕容黎看向林埕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西蜀大勢已去,誰也無力迴天!”


    ......


    那日迴去之後,林埕之便病倒了,他一直對自己的身體照顧的很好,上一次大病還是在他十二歲那年,思母成疾。他漸漸地感覺到了自己能力的薄弱,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都護不了他心愛的人。


    桃靈推門而入,望著坐在床榻旁一動不動的林埕之,緩緩走了過去,將藥放到了他的旁邊,可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抬眼瞧她,桃靈低下了頭,繳了繳衣角,許久才開口道:“殿下,先把藥喝了吧。”


    他沒有講話,桃靈便繼續道:“是我的錯,不該讓世子妃知道這件事,她不知道或許就不會這般樣子,殿下也不會......”


    他仍是沒有講話,也沒有去看她。


    桃靈有些慌了神,猛地跪了下來,哭著祈求道:“殿下也是西蜀的駙馬,怎能見西蜀有難而袖手旁觀呢,請殿下務必救西蜀於水深火熱!桃靈在此謝過了!”


    林埕之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波瀾,隻見他緩緩挪過目光去,卻隻是一眼便撇開了臉,“她呢?”


    “世子妃昨日下午便醒了,不過隻是坐在床邊發愣,問她也始終不講話,隻是一個勁的讓奴婢打聽西蜀的戰況,可偏偏殿下也不在府中......”


    他想了想,正欲開口,話到嘴邊還是憋了迴去,他想,他到底是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兩天兩夜。林埕之不斷打聽有關西蜀的戰況,另一邊還得知扶離不吃不喝,吵吵嚷嚷的要親自迴西蜀。


    他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去見她。


    可在見到的一瞬間,恍如隔世。才短短幾日不見,她已經瘦了一圈,麵龐也日漸消瘦。


    扶離見到他,除了一時的驚訝,再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林埕之將飯菜放到她的麵前,然後坐到他的身邊,緩緩啟唇,“再怎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知道你沒有胃口,所以隻是給你做了點清淡開胃的粥,你喝一點......”


    扶離正視著他,許久才問道:“西蜀,我的親人如何了......”


    “你先把粥喝了。”說著他便拿起來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遞給她,扶離想都沒想就把頭別開了,“你說實話,西蜀,我的親人,如何了?”


    林埕之仍然在逃避,卻被她厲聲叫住,“林埕之,一句實話這麽難嗎?我隻是想知道西蜀怎麽樣了?我隻想聽實話!”


    “阿離,對不起。”


    “林埕之!我要迴西蜀!”說著便要下床。林埕之心底一驚,急忙拉住她,“阿離,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世子府,最起碼不會離開南陽城,不要離開中原的。”


    扶離迴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似乎也意識到了話中的不對勁,仿佛是那一刻開始,他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她望著他一眼看不見邊的深邃眼眸,從第一次見麵那雙眼睛就隱藏了太多,方才的話,更是一出驚人,仿佛他才是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裏的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麽?”


    林埕之沒想在瞞著她,也沒有必要再瞞著她,迴想起扶徵對他的囑咐,他還是說了出來,“那日你哥哥來到世子府便是要囑咐我若真有一天西蜀有難,最起碼保護好你。”


    “哥哥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他點點頭,“他們隻說想要你平安。”


    “我不要聽這些,我不聽這些,我求你,算我求你,帶我去見陛下,帶我去見他,我要迴家,林埕之,我要迴家......”她雙手拍打著林埕之,最後改成了無聲的哭訴。


    “除了這個,我都可以答應你。”


    “那你帶我去見陛下,我親自求他,我去求他,讓他出兵救西蜀!”


    “阿離,陛下他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為什麽?和親,和親不就是締結兩國友好嗎?不就是結為盟友嗎?為何西蜀有難,你們南朝不出手相救?!”


    “阿離,南朝有南朝的立場,西蜀和薑國都與南朝交好,南朝不可有失偏頗啊,那樣隻會讓世人不服的。”


    扶離猛地推開了他,“說到底是為了利益,那我算什麽。”


    林埕之正欲上前抱住她,卻被扶離一把推開,厲聲控訴著,“那我算什麽?!一個被千方百計保護起來的花瓶?還是隻是你們南朝拉攏西蜀的一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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