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雄又續道,“其實,這李氏刀法也是來自於軍中,初時創自前朝代宗年間,遠祖太先公在前朝肅宗年間就追隨郭令公參加平叛之戰,平生曆經大小五十餘戰,晚年創出刀法十二式,後經曆代祖先逐步完善,至先父時已擴至四十八式,我從先父手中接下這刀法,經多年潛心研究,剔除其中繁複者一十二式,遂成目下三十六式刀法。”


    聽了李宗雄的介紹,劉凡猶豫道,“大總管,這個傳給職下有點不太合……”


    “沒有什麽不合適的,家訓中根本沒有不傳於外人的說法,況且我已經將刀法傳給了守義和守信二人,隻是他們都不善用刀,不能對刀法中許多精妙之處融會貫通,我知道你喜歡用刀,故而希望你能將此刀法發揚廣大,待以後或守敬、或鵬兒,如果在刀法上有天賦,將其迴傳給他們就是,這樣與先祖創立這套刀法的初衷也是相承的。”


    說罷,起身麵朝南方,右手持刀,左手捏個刀訣,雙手成環,緩緩抬起,這起手式一展,風卷荷花、推窗望月、力劈華山、順手推舟……一招招演練下來,這次演練的目的是為了讓劉凡看清,故爾李宗雄的動作非常緩慢,遇到稍微難一點的地方還要停下來講解。


    待李宗雄連續演練了兩遍,劉凡已基本記住了三十六式刀法,躬身說道,“大總管稍事歇息,我先練練看,有什麽不對的請大總管指正。”


    說完撥出隨身攜帶的玄鐵寶刀,上場將三十六式刀招從頭至尾逐一演練了一遍。陳虎和李敏二人均驚奇不異,這人真是天賦異稟,僅看了兩遍,就將三十六式刀招記了個清清楚楚,雖然有些刀招使出來還不夠圓潤流暢。


    李宗雄道,“看來我老頭子沒看錯人,隻演練兩遍就將刀招全記下來的我也是平生僅見。”


    劉凡汗顏道,“大總管謬讚,不是職下記憶力好,不知為什麽,職下感覺這些招式似曾相識,學起來更是得心應手,故而在大總管隻教了兩遍後就敢下場練給您看。”


    李宗雄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可能是這套刀法來自於軍中,而小劉將軍也已多次經曆軍中實戰的磨礪,因而對這套刀法上手可能就比較快,但更重要的可能你天生就對刀法有超常的接受能力。”


    李宗雄說完,又對劉凡演練中存在明顯問題的十來處地方一一進行指點,如此反複再三,直到劉凡能夠將整套刀法毫無差錯地全部掌握為止,此時太陽已經白花花地掛在了東方地平線上。


    早飯的時候,劉凡在飯廳裏見到了李敏的姨娘陳夫人、靖寧郡主以及她的那對金童玉女,他知道大戶人家每一房都有小廚房,如果沒有各自的小廚房也讓仆役從大廚房裏端到自已的房內吃飯,除非遇到大的節日,大家才聚到一起吃幾頓飯。


    看來今天大家同到飯廳中吃飯,是因為李敏昨日剛從涼州迴來。


    劉凡剛向兩人見了禮,叫鵬兒的那位小男孩立即向劉凡說道,“叔叔、叔叔,我見過你,你是那位黑臉叔叔。”


    劉凡無奈道,“你認錯了吧,我是紅臉叔叔。”


    李敏白了劉凡一眼道,“鵬兒不可無禮,叫劉凡叔叔。”


    李宗雄兩手各拉起一個孩子說道,“以後不可對這位叔叔無禮,這位叔叔以後可要做你們的老師的。”


    小男孩喃喃道,“爺爺,我不要這位叔叔做我的老師,我要淩晗姑姑做我的老師,淩晗姑姑長的好看。”


    劉凡心裏誹謗道,“他娘的,原來還是個小色鬼,你不願意學,我還不想教你呢!”


    旁邊靖寧郡主笑道,“你不願意學,人家還不一定願意教你呢,人家可是大將軍、大詩人,你還挑三揀四的。”


    聽了靖寧郡主的話,劉凡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裏自語道,“這人太妖異了,難道有讀心術?”


    等一行人在飯桌邊坐下來,靖寧郡主隨口向劉凡問道,“劉將軍今天不忙吧,我的兩個弟弟讀了你的大作,對你仰幕已久,央我將你介紹給他們。”


    “嫂子,這……這這,真不巧,今天真有點事,要去……要去大慈恩寺禮佛。”


    靖寧郡主狐疑地看了看劉凡,又將目光投向旁邊正在小口喝粥的李敏,李敏馬上放下勺子接口道,“大嫂,沒錯,我陪著劉凡一起去,說起來我也好多年沒去過大慈恩寺了。”


    劉凡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錯,真不虧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


    “小劉將軍還篤信佛法?”李宗雄接道。


    “不、不是,我隻是對古建築感興趣,今天剛好有時間想去看看。”


    “噢。”


    旁邊靖寧郡主又說道,“說不準我們今天還能碰到呢,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和一位妹妹說好了也要去大慈恩寺禮佛,今天我剛好也沒什麽事。”


    等出了飯廳,李敏隨口問道,“真要去大慈恩寺?”


    “不去怎麽辦,你的郡主嫂子也要去,不去不就露餡了。”


    “管她作啥,我們願意去哪兒還要向他匯報?”


    “畢竟不好。”


    “那好吧。守敬,去牽馬,另外再套上一匹馬車。”李敏立即向跟在劉凡屁股後麵的李守敬說道。


    “騎馬不就行了,你還要坐個馬車?”


    “我是無所謂,難道你們家淩晗和你同乘一匹馬,在長安街上招搖過市?”


    “現在那敢呢,說不準今天同乘一匹馬,明天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你知道就行。”


    等三人與一眾侍衛出了門,劉凡安排兩人去城外軍營中找董子等人,讓穆青在譽寫的筆錄上簽字畫押。


    與大多數達官貴人都住在城東的永興、崇仁、勝業等幾坊不同,淩晗的家卻住在城西的義寧坊,是郭懷德十月份升任西北行營總管後朝廷臨時分配的院子。


    由於劉凡和幾名侍衛昨日進城時已過酉正時分,雖然春節期間各條大街上每隔幾步就在臨街的樹上掛了一盞形製各異的燈籠,各個坊門口也都掛上了表示喜慶的大紅燈籠,但因時辰已近城內坊門關閉之時,故而路上行人私少,加之劉凡幾人匆匆趕路,根本沒顧上留意長安城內的情況。


    此時與李敏一路行來,隻見這個時代的長安城竟然不輸於劉凡穿越之前的城市建設,雖然難以和北京、上海等國際大都市相比,但城市規劃整齊,道路寬闊。


    特別是位於長安中軸線上的朱雀大街,據劉凡粗略估計,其馬路寬度竟然能達到現在的雙向十車道,這比劉凡穿越之前的一般中小城市的主街道還寬,據李敏介紹,整個朱雀大街都是用一尺見方的青磚鋪就,而其他各條主要街道也是用青磚或平整的石板鋪成,道路兩側每隔幾步種植了修剪整齊的高大槐樹,放眼望去,整條街上很難看到被隨意遺棄的垃圾或汙漬,看來對城市的管理也相當嚴謹。


    而真正與後世大都市相媲美的卻是整個城市之中熙熙攘攘的馬車和行人,每條道路都設置了專用的馬車道和人行道,而有些道路卻不允許馬車通行,相當於現在的步行街。


    劉凡估計現在也就是上午巳時不到,但城內不管是馬車道還是人行道,每條街道上馬車和行人擠的幾乎都是水泄不通。


    從城東的勝業坊到城西的義寧坊這短短六七裏路,平時騎馬也就兩刻鍾時間不到,今天卻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這大冬天的日子,劉凡和李敏兩人卻都走出了一身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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