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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說著沒事,農虞華的目光卻仍然充滿了挑釁,甚至有些微的亢奮。


    韓虞不寒而栗。


    顧雪梨隻是一次惡作劇,但或許在有心人眼裏不是那麽看的。如果農虞華真的早就處心積慮想要對付顧家,這就讓他看到了機會。


    “農先生,冤有頭債有主,當初顧冠中做的孽,何必要牽連無辜之人?”


    韓虞忍不住開口。


    農虞華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是討厭顧冠中,也不否認我還恨著他,這是我修行不夠處。主說,若是有人打你的左臉,該將右臉也賦予他打去——我還做不到這一點,但我也不會想要報複,一切罪孽但憑上帝的裁決,凡人又有什麽資格來做審判?”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一本正經,但上一次韓虞或許還能相信,這一次就怎麽聽怎麽不對味兒。


    他的語氣中還有中高高在上的愉悅感,仿佛是在暗中審判一切的天神。


    這種得瑟感唿之欲出。


    這讓韓虞恨得牙癢癢,幾乎想當麵給他一拳。


    周爾雅卻像是預料之中,並不在意,隻淡淡反問道:“人再怎麽殫精竭慮,也不可能是傳說中全知全能的神,這世上並沒有神,自比為神者,往往是最愚蠢的人。”


    人最大的罪惡,往往就是自大。


    “你不是神,你怎麽會知道神是如何?”


    農虞華眯著眼睛,神秘兮兮。


    “世間汙穢,難道不該除去麽?”


    這世界上充滿了黑暗、痛苦與汙穢,充滿了種種不公,憑什麽有人作惡,卻不受報應?憑什麽為人良善,卻不得好死?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這世上如果有神,就應該一體公平,令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如果沒有神,那便由我來作神。


    農虞華的目光清朗,無悲無喜。


    ——他似乎真的這麽認為。


    “他已經瘋了!”


    兩相對峙,並無結果。農虞華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所犯之罪,他們同樣也沒有證據。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卻隻能下一輪再見真章。


    分開之後,韓虞忍不住吐槽。


    “他確實是瘋了。”


    周爾雅的語氣倒是很平靜:“這時代的人,大抵都有點瘋。”


    若是不瘋,又如何在這個瘋狂的時代生活下去?


    他是個瘋狂的兇手,但也是罪惡的犧牲者。


    周爾雅厭惡死亡的氣息,也厭惡帶來死亡的惡鳥。


    “那我們得做點什麽,無論如何,也得攔著這個瘋子繼續殺人啊!”


    韓虞心急,明白農虞華的目標之後,更擔憂顧雪梨的安危。


    然而他也明白,危險的並不是農虞華一個人而已,能夠造成傷害的,是農虞華身邊的一張網,是他數十年的謀劃,更可怕的是隱藏在他背後的幕後黑手。


    此人已經有恃無恐。


    就像馬永安一案,他明明被巡捕房牢牢盯著,沒有人任何異動,卻依然實施了斷手索魂。


    ——他到底有什麽黨羽?又靠著什麽傳遞消息?


    這個問題不解決,就算是將農虞華羈押起來,也不過也是無用功罷了。


    “關鍵還是在於猜出受害者的身份。”


    周爾雅的態度仍然很鎮靜:“本來這一場七手索魂幾乎無懈可擊,但馬永安是最大的漏洞。因為有了馬永安,我們才有了線索。”


    如果不是知道了一個死者的身份,那兇手的動機和行動模式根本無法預測,就像是一個黑箱一樣,再強的偵探也隻能再箱子外揣測箱內的情形,沒有辦法打開箱子來確認。


    “如果能夠確認其他幾個死者的身份,那當然就好辦了。”韓虞現在也開始動腦子。


    他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反問周爾雅:“你的意思,是覺得馬永安是他故意放出的破綻?”


    馬永安這一起案子,與七手索魂的其他幾件案子有太明顯的不同。


    第一條手臂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可說是無聲無息,第二第三件案子是後續,然而死者是誰,兇手是怎麽作案的,全都一點線索都沒有,也無從調查。隻能在故紙堆中捕風捉影。


    但這第四位犧牲者,卻未免透露的消息太多了一點。


    兇手、身份都清清楚楚,唯一隱秘的是分屍過程。


    這實在太過於不尋常。


    “可能是挑釁,也可能是陷阱,但我們不得不踏進去。”周爾雅麵色冷峭。


    膽大的兇徒,僅僅完成兇案還不會滿足,他們想要挑戰整個世界,想讓人知道他們的本領和犯罪的成就,不炫耀就不圓滿。


    這種時候,他們就會故意露出勾子,希望進行一次智慧的對決。


    當然也有可能,這是故意將偵探引向歧途的陷阱,事實如何,就得靠自己的判斷。


    韓虞沉默,他明白周爾雅的意思。


    這個案子其實已經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神秘的犯罪力量擁有超然的執行力,相比較而言,巡部部門卻軟弱無能到極點。有人在幕後輕巧地以生命玩遊戲,但這黑暗的時代,卻讓人無法重拳出擊。


    因為擁有力量的,並不是巡捕們,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就比如說是周爾雅的父親周仁山督軍,他在上海隻手遮天,擁有自己組織和力量,如果他要殺那麽幾個人,巡捕房根本連過問的權力都沒有。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失去了秩序,除了周仁山以外,顧冠中、劉金昭乃至於農虞華,他們都有自己的暴力,甚至一個人好勇鬥狠,也可以成為一小片區域混亂的主體。


    這樣錯綜複雜的社會,這樣糾纏暴力的勢力,無論發生什麽慘絕人寰讓人不敢置信的兇案都有可能。


    周爾雅如果為之憤怒,不是以為兇殘的暴徒,而是因為醞釀滋生這些兇殘暴徒的土壤。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韓虞也滿腔憤怒,但他同樣不知道該做什麽,能做什麽。


    “我們換個角度來思考。”


    周爾雅卻出奇的冷靜,即使無力改變什麽,我們仍然不能放棄努力和思考。生活的苦難或許無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變得麻木不仁。


    “七手索魂的真正目標是什麽?”


    “如果兇手是想除掉那七個人,或者七個人之中的部分,這似乎是最符合科學邏輯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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