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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周爾雅上午遣蔡副官去督軍府,讓他轉告自己父親,他要陪未婚妻一天,晚上不會出席宴會。


    以蔡副官的轉達,肯定是興高采烈的對督軍老爺說,這兩個小年輕已經膩歪到一起了,不打攪他們的約會,讓年輕人私下相處更好。


    相比宴會,周爾雅寧可在這充滿新舊交替,光明與黑暗交界的地方呆著。


    “周先生,我早就聽聞你的大名……真是見麵不如聞名……不不不,聞名不如見麵!”陸小萍像見到了偶像,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眼冒星星的看著周爾雅,“我知道你破的幾個案子,我家和紡織娘那個……那個慶隆紗廠還算生意夥伴,當時很關注這個案件……”


    “咳,陸小姐,我們先把事情調查完,再慢慢聊其他吧。”韓虞打斷激動的女生,對周爾雅說道,“你有什麽要問的?”


    周爾雅對滿臉愛慕的少女並不在意,走到韓虞身邊坐下,一本正經說:“剛才勘察現場耽擱了點時間,你繼續問,我聽著就好。”


    你勘察鬼個現場!


    韓虞心中吐槽,但也不好在證人麵前拆穿她,隻能哭笑不得繼續問:“陸小姐,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陸小萍還是很興奮,但迴歸案件,她心情又很複雜,激動的心情被昨晚可怕的事故衝散,眨巴著眼,一臉難過的搖頭:“停電的時候黑不隆冬,我又是近視,什麽都沒看見。等跟著她們出去的時候,白菲已經……已經死了。”


    說起死者,她恐懼多於悲傷。


    顯然她與死者的關係很普通,並沒有與慕容那樣有深厚的感情。


    這也很正常,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好朋友。


    “你和白菲關係怎麽樣?”韓虞察覺了這一點,追問了一句。


    “一般吧。”陸小萍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其實算還好,她稍微有點傲氣,和慕容、張鶴鳴她們比較好,和我說話挺少的。”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她家境普通,又想跟著她們玩,像我們……隻是不太出彩的配角,所以有點故意和我們劃清界限。我也能理解,不怪她。”


    在韓虞心裏,這姑娘看上去倒是有著成年人的通透,但周爾雅心內有些譏諷的笑了。


    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太複雜了,無論說什麽話,都暗藏冷箭,哪怕對死者,都藏不住平日積攢的嫉恨。


    什麽家境普通,喜歡和權勢之人親近,這種暗搓搓評論私德的話,慕容從來不會說。


    慕容隻客觀的還原事情真相,很少夾帶私人感情去影響他們的判斷。


    這世上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若對某一人有恩情,也必定有人說他好。


    隻有韓虞還很詫異問:“白菲的衣飾都挺不錯,不像家庭普通的人,她家是做什麽的?”


    雖然未曾看見屍體,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研究了記錄,並且還問了張鶴鳴和其他幾個同學對白菲的印象,知道白菲平時吃穿用和首飾,都超出了一般學生的消費水平,原以為她應該也是名門之後,想不到陸小萍說她家境普通。


    陸小萍擔憂地看了看門外,欲言又止。


    韓虞見她這種表情,看了眼周爾雅求助。


    慕容剛才隻是把周爾雅帶到了會議室大門,並未進來,就在外麵等著,陸小萍不知道她也在。


    周爾雅知道她的想法,溫言軟語的開口:“沒關係,隻是為了查清案情真相,你不用顧忌那麽多,再者,這些話我們也會保密,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學校裏大概有這種風氣,背後嚼舌根會被人瞧不起。


    但是陸小萍之前那句話已經暴露了她內心潛藏的想法,隻不過覺得還是要矜持點,別被自己崇拜的人當成那種長舌婦。


    果然她聽到周爾雅這句話,立刻壓低聲音說道:“白菲學姐的父親去世很早,是靠她媽開早點鋪子維持生計,她從來不說自己家裏的事,學校裏的同學都不知道,但她家就在我家對麵,所以就我一個清楚。”


    說到這裏,陸小萍臉上掠過一絲委屈:“大概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她才從來不太願意搭理我,想和我保持距離。”


    白菲在學校裏麵是劇團明星、女主角,是光環耀眼的寵兒,當然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略顯寒酸的身世,選擇與陸小萍疏遠和切斷關係,也是可以理解她的心態。


    “那你從來沒對別人說過?”


    韓虞覺得陸小萍的性格不錯,即使白菲對她很冷淡,她還是替她保守了這個秘密。


    陸小萍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透露:“我當然沒說過,同學們都不知道,連她男朋友也不知道……”


    白菲有男朋友?


    韓虞驚詫地抬起頭,沒想到在這個不起眼的證人處,居然連續得到了兩個重要的訊息。


    但是作為女子大學的女生,平時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男孩子,她的男朋友是從哪裏來的?


    他又想到之前張鶴鳴說的那句話,白菲最近情緒很好,心情很不錯,就像戀愛了一樣。


    原來是真的戀愛了。


    周爾雅倒是一點也不驚訝,淡然插嘴:“她的男朋友,是隔壁南華大學的學生,是不是?”


    他語氣平靜,卻讓陸小萍嚇了一跳,欽佩地望著他,滿眼的崇拜:“你怎麽知道?這事情……你們一定要保密,是我一時說漏了嘴……要是傳出去……雖然她已經不在了,可對學校的影響不好……”


    女子大學的學生談戀愛那可是真的一件大事,如果傳出去簡直不得了,所以她和另外兩個知道這事的朋友,早就定好了攻守同盟,絕對不會泄漏白菲的秘密——至於大家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


    比如,她就這麽輕易的向周爾雅和韓虞提及了白菲的男朋友。


    周爾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神,讓陸小萍心裏慌亂,不敢和他對視,低下了頭。


    “該死!”韓虞皺眉,擊掌說道,“如果是這樣,整個調查方向都有可能有偏移!”


    他們之前一直覺得這個案子局限在女子大學之內,無論如何案情和人物關係相對簡單。


    但白菲如果有關係緊密的男朋友,那就牽扯出了情殺的可能。


    ——許多青年男女的案子,都與感情有關。


    就像他們之前破的案件,不是感情就是利益糾紛下的犧牲品。


    “白菲不但有男朋友,而且她男朋友與她見麵的次數還不少,對不對?”周爾雅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


    陸小萍吃驚,她有些畏懼地看了周爾雅一眼,這次開口謹慎了很多,好像帶著一絲不情願答道:“你怎麽知道?他們……好像是經常約會,白菲經常提起這事,也不避著我們。”


    “是誰告訴你的?”陸小萍忍不住八卦的問道。


    以為是有人透露了消息給周爾雅,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韓虞也納悶和驚訝,低聲問周爾雅:“你剛才不是去畫室了嗎?難道是找個借口去別的地方調查了?”


    又或者,是慕容對他說的?


    可慕容並不像陸小萍這樣八卦的女生,而且如果真的和案件有關的事,可能她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周爾雅。


    所以,很可能這事,慕容都不知道。


    “沒有,這隻是很明顯的事,稍做推測就能得出結論。”周爾雅搖頭,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韓虞,雖然他的眼神很溫柔,但就像看個可愛的小傻瓜,這讓韓虞很不爽。


    每次智商被他碾壓的感覺,令韓虞抓狂。


    “從哪推測的?”韓虞鬱悶的反問,覺得自己真像個傻瓜。


    “你不是注意到死者的衣著服飾了嗎?”周爾雅提示他。


    “是的,在巡捕房的記錄備份上看到的,但那又能看出什麽……”韓虞想到那份記錄裏的詳情,恍然大悟,剛才他還覺得死者家境很好,但陸小萍又說她家境普通,那就是男朋友給她買的?


    周爾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替他說了下去:“男朋友家境不錯,追到了女校的大明星,恐怕也花了不少心思。而且死者的遺物中有一件南華大學的紀念徽章,那是上個禮拜南華大學才發給優秀生代表的,總數隻有十二枚。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如果不是經常見麵,我想這徽章也不會落到白菲手裏。”


    還有這東西?


    韓虞努力迴想,卻實在沒有這麽深刻的印象。


    他記得白菲隨身遺物清單裏麵確實有一枚圓形金屬徽章,但也沒說是南華大學的呀,而且和那些價值不菲珠寶相比,確實不引人注意……


    “我怎麽不記得清單裏說是南華的?”


    韓虞拿著小本子,翻到之前的記錄,忍不住問周爾雅。


    周爾雅挑了挑眉毛,波瀾不驚地迴答:“獅子、雙劍與十顆星,這當然是南華大學的徽章,有厚德體仁的校訓,隻能是今年剛製作的,那就隻有這批優等生獎章了。”


    “厚德體仁”的校訓是南華今年剛剛改的,改過之後,才出了這一批優等生徽章。


    韓虞看到自己的記錄,他有記下這枚徽章的特點,但隻是以為這是女子大學的徽章,所以沒有在意。


    “顯然是白菲的男友作為愛意的表示,將這枚徽章交給了白菲,而白菲也珍愛地帶在身上,這才是戀情泄露的明證。”周爾雅淡淡對驚訝的合不攏嘴的陸小萍說道,“有這樣的徽章,她的男友範圍也縮小了很多,即使你們不說,也很容易找到。”


    “……你早就發現了?”


    韓虞很挫敗,覺得自己被碾壓了的骨頭都碎了。


    他辛辛苦苦問了半天,結果得到的信息還沒有周爾雅瞥一眼來得多,這種差距總是令人絕望。


    ——怪不得他悠閑地去當模特兒了。


    周爾雅對他微微一笑:“嗯。”


    “第一眼看到記錄就發現了?”韓虞不死心的問道。


    慕容雖然看著柔弱,但還是很有主見和想法的,早就把巡捕房的備案抄了一份,甚至比他們記錄的還要詳細,在他們來的車上,將記錄遞給周爾雅和韓虞看了一遍。


    周爾雅在車上第一眼就發現這個奇特的地方,隻是沒說而已。


    韓虞見周爾雅點頭,歎了口氣,無奈的問道:“那白菲的男朋友是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該問陸小萍還是周爾雅比較快。


    周爾雅微笑:“這我當然不知道,但我都說了,範圍縮小這麽多,看一眼就知道是誰了。”


    他隻是一個偵探,又不是無所不知的神。


    盡管很多時候,他看著和神祗沒什麽區別。


    陸小萍聽到他這樣說,神色很躊躇,對周爾雅又是佩服又崇拜。


    “你們要答應絕對不能泄漏秘密的……我實在不想被卷進去……”


    她有點兒糾結,又很想說出秘密,又覺得這樣不好,但看周爾雅這麽神準的推測,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隻是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她說了這麽多而已。


    韓虞不會猜女生的心思,以為她被嚇到了,趕緊安慰她:“你們之前不說,是為了保護白菲的閨譽,現在她都遇到了意外,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找出真相,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他的名字了嗎?”


    這本來是理所當然,不過對於這群戀愛大過天的女生來說,可能覺得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韓虞想著,如果她不說,那就不強人所難,大不了去南華大學走一圈,反正是要調查那個男生的……


    誰知陸小萍表情很無奈,但還是悄悄吐露了那男孩子的名字:“他叫孫文理。”


    說完,她的臉漲得通紅,看來還是覺得背叛了誓言。


    “好,我們這就去找孫文理!”韓虞記下這個名字,立刻站起身。


    他覺得有必要立刻去詢問這個叫孫文理的年輕大學生,不過周爾雅卻慢吞吞的建議他先問完這裏的女學生。


    “不著急,先問完劇團的人再說。”周爾雅不像韓虞這麽衝動急切,始終很淡定。


    這時候你倒想起來要遵循辦案的基本流程了?


    韓虞內心吐槽,可也知道自己剛才衝動了,現在出去,再進來又要和校方打招唿,確實麻煩。


    而且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情殺,應該詢問完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才對,說不準又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那我們去找連九妹和韓文娘。”韓虞也從善如流,收好小本子說道。


    周爾雅用實際行動讚同了他的話。


    他起身往外走去,韓虞和陸小萍走跟在後麵。


    陸小萍走出門後,發現站在走廊不遠處的慕容,臉色有些慌亂緋紅,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很尷尬的站在原地說道:“那個……我還要上課,再見。”


    陸小萍從慕容身邊走過時,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笑,悄聲問道:“你一直在外麵呀?”


    慕容一臉平靜的反問:“我剛來,怎麽了?”


    韓虞大跌眼鏡,沒想到慕容這樣乖乖女說起謊來臉色也不變,果然演技十分的好。


    陸小萍鬆了口氣,立刻說道:“沒什麽,你帶他們去找九妹吧,我先去上課了。”


    說完,她一溜煙的跑了。


    韓虞走到慕容麵前,非常感慨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不知是稱讚還是吐槽:“原來你也會騙人。”


    因為慕容長了一張單純、充滿書卷氣和靈氣的臉,看到她會讓人聯想到很美好純潔簡單的東西,怎麽都想不到她會麵不改色的說謊。


    “隻是善意的謊言。”慕容微微一笑,並不覺得有什麽。


    “那你,”周爾雅看著她,似是不經意的說道,“會對我們也說善意的謊言嗎?”


    韓虞覺得這句話很失禮,很怕慕容會生氣。


    “我隻會說該說的。”


    慕容好像並不介意周爾雅的話中有話——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演技太好,韓虞看不出來而已。


    “不過對於案件,說不準不該說的才是最關鍵的。”周爾雅和她並肩走著,語氣柔和,卻有咄咄逼人的感覺。


    “你如果是懷疑我,那就大錯特錯了。”慕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麵的路,溫柔卻有力的告知。


    “你多心了,我並沒有懷疑你。”周爾雅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她很有趣,“隻是覺得你應該多和我聊聊。”


    “我隻是請你來破案,除了案件,沒什麽可聊的。”慕容的語氣終於有一絲不耐煩了。


    “你又多心了,我隻是讓你多和我聊聊案件。”周爾雅像是故意逗她發火,笑容裏有一絲惡趣味,“難道你想和我聊點別的?”


    走在後麵的韓虞扶額,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總覺得周爾雅要把看似好脾氣的慕容惹火。


    慕容深吸了口氣,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周爾雅,端正清秀的臉上隱隱忍耐:“你等著。”


    韓虞以為她生氣了,趕緊湊上來想圓場,不料慕容又說道:“我去把九妹和文娘喊過來。”


    原來前麵是教室,這個點是上課時間,她不想讓兩個男人驚擾到老師和學生,於是讓周爾雅和韓虞站在這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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