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講完,一盒煙也已經點完了,也是很久沒有人來祭拜他們,甚至都沒有人記得他們。我站起來拍拍手:


    “老先生,晚輩不知道怎麽解除這困陣;還請老先生指導。”


    老者眉頭一挑:“看你人不錯才和你講了這麽多,你知道撤了這個陣外麵有多危險嗎?”


    “也是看你孤獨寂寞冷,才聽了說了這麽多。我知道他們怨氣重,我也知道鬼話連篇。你扣下這麽多人的陰魂,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更像是在煉屍。要不因為我是陰差,估計我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裝你的容器了吧?你不知道陰差能看出是否真假嗎?你說了這麽多,隻有一句是真的,你確實是個有手藝的人。但現在不過是不甘死去的亡魂。”之前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對。然後仔細一看,還真的看到他的魂體有輕微的模糊;更加確定他在說話。這個方法還是無常教我的,他們去緝拿兇魂的時候,總有不停辯解的。陰魂和人一樣,隻要是言不由衷魂體就會出現稍微不同。


    “嘿嘿嘿嘿……”老者開始發出滲人的笑聲,隨著他的笑聲。我感覺到周圍的房間裏都開始有動靜了。不停地有屍體慢慢向我聚攏過來,他們隻是將我圍住。果然都是老人的屍體,看那些殘破的身體心裏有些發酸,真的是上吊、饑餓、病痛……


    “老先生,請放了他們吧。他們生前已經受苦了,沒必要繼續折磨他們的靈魂了。”我轉過頭看著老者。隻見他慢慢繃直了身體:


    “我出生在這個村子,因為我父親生病無法醫治去世了,爺爺奶奶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也相序去世;就因為我母親是外鄉人,他們就說我母親是掃把星,把我父親克死的。往我們家潑糞,我母親隻要一出門就開始罵;後來就開始動手了。我母親是善良的人,總覺得隻要自己行善,別人總會改變的。結果換來的是變本加厲,我母親把我托付給了二叔家然後迴家上吊了。那時起,我就發誓要這個村子不得安寧。”


    這時候他說得確實是真話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學了一些奇門異術來整這事。


    “小鬼,這裏不關你的事。你也最好別管。這些人是死了,但他們有些人還有兒女,我就在這裏等他們的兒女迴來。就算有人報警,拉走的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說話間,就感覺到他身上有大量的鬼氣湧出。媽的,我自己一個人就遇到這麽個狠角色;和無常們一起的時候就沒見過這麽兇的。我從背後拿出獨股杵,又重新凝聚鬼氣。這種場合應該適合張衛東,那哥們路子這麽野。這種情況下也能不吃虧,而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老先生,看樣子是你們全部單挑我一個啊?想清楚啊,現在對我動手,知道意味著什麽嗎?我除了是個陰差,還是……”說著我就把獨股杵舉起來,畢竟是正經佛門的東西。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我也是打算忽悠一下他。


    老者一愣:“你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你身上鬼氣彌漫,沒有絲毫佛力,但卻有這種法器。”


    “咋的?要不要我剃個頭念段經給你驗驗?”我一臉戲謔地看著老者,誰知他竟一跺腳指著我:


    “小鬼,我去了陰間也免不了受罰;那我就拉你墊背。”


    我靠你大爺的,沒想到他給我來個狗急跳牆。他沒動,但周圍的屍鬼們已經開始朝我走來了。這些屍鬼倒是和之前在清極觀遇到的一樣,沒有什麽意識,隻會憑借一股蠻力。但我它喵的不會刻符,我又不是清寧,不會耍劍啊;要是耍嘴賤能成,我就把他們活活說死。還沒想明白怎麽辦,一個屍鬼離我隻有兩三米了;撲鼻而來的臭味令人作嘔。但看清這個屍鬼後,比臭味更令我難受的是這個屍鬼的胸膛已經被自己抓爛了。也就是他生前不知道經曆了什麽,令他這般痛苦;死了以後還被困在自己的屍體裏。但之前遇到的屍鬼邪魅隻是對生的執念,這裏的屍鬼確實被人操控的。如果我先把老者拿下,這些屍鬼是會解脫了?還是會開始沒有目標地無差別攻擊?那我不還是需要一個個解決?如果都是陰魂還相對好辦一些,關鍵這還有屍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不怕疼。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怎麽下手,這個狀態就算凝出哭喪棒打在他們身上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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