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啊,我還納悶之前連孟婆都說這玩意十殿閻羅都用不了;城隍怎麽會讓黑白無常來搭把手?結果是他們三替我匯集鬼氣,壓縮煉製鬼氣後匯集到我身上;再由我將鬼氣輸入到獨股杵裏。


    他們三位大佬不停壓縮提煉鬼氣,濃鬱地如潑墨;饒是這樣也過了很久達到飽和。看著這個漆黑的獨股杵,完全不知道怎麽用啊。


    這時黑白無常伸手招出招魂幡和鎖鏈,將我圍在中間。最奇特的是城隍也伸手召喚出紅色的招魂幡:


    “現在教你一些口訣。”說著他就閉上眼睛。我腦中開始響起他念的咒語,繁雜且很長一段。隻能他念一段,我念一段。


    半晌過後,我睜開眼睛。周圍的法陣已經被城隍和無常撤了,我坐在地上,麵前是漆黑的獨股杵。最初是精鋼銀色的,因為鬼氣的侵蝕現在變成了黑色。拿著這根獨股杵,似乎分量也沒有改變。突然想到一點,隨即鬆手;任憑它自由落下。


    “嘭!”


    地上竟然被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洞。這一下別說我,連在場的幾位見過世麵的人也不禁挑起眉頭。我欣喜若狂地伸手進去撿起來,這下輪到我傻眼了:居然褪色了?


    “小子,你這個是贗品吧?”黑無常首先叫起來了。白無常則眯著眼睛看獨股杵:


    “沒道理啊,淨見法師人還不錯;他不至於來消遣你這麽個後生啊。”


    我…………完全無法反駁,即便是陰差也確實是後生啊。我們仨隻能求助地看著城隍大人了,之間他老人家拿起獨股杵,看著上麵的浮現出來的小字。但這些小字也在慢慢消失,城隍把獨股杵遞給我的時候,剛好這些文字就消失了。


    “是一個咒語。”良久城隍說出這麽幾個字。而另一邊我們仨就這麽盯著他,這玩意隻有他清楚了。


    “淨見法師給你的時候施了法咒,這玩意蘊藏不了佛力,自然也存儲不了鬼氣;但你的鬼氣能融匯其中,應該是認了主。”說到這裏,城隍看向黑白無常,示意他兩先出去。這倒是挺意外的,按理說黑白無常比我和他親近多了。現在他把二位支走……


    “陳銳,你知道他為何給你這個嗎?”看著二位出去後,城隍突然叫起我的名字。對於這個問題,我也不相信老頭真的是來賠罪的;肯定是有別的事。


    “不知道,還請城隍大人解惑。”


    “他之前就和我說過;他找你送你法器的原因和陰司找你的原因是一樣的。你努力地活著,但卻一心想死。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救了我幽都地府無數陰魂、鬼魂。對於我們陰司而言,多位城隍聯名請願你才有此官職。本想隻是還以福報,畢竟做陰差是我們迴報你最直接的方式。但陰司不比陽間機構,既要對應福報,就需你上任做事。我們也觀察了你很長時間,一般的鬼吏不適合生人;判官的話,編製已經滿了;而且你也不適合做判官。同樣的,你也不適合去廟裏吃齋念佛。而且,相比寺廟;幽都地府你更熟悉一些。淨見法師說你有一顆悲心;別人看得見鬼的可怕,你卻看得見鬼的淒苦。”老頭也不管我是否能消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在我錯愕之際,城隍還告訴我接下來的時日中還能見到很多事和人。


    原來淨見法師這麽為我著想?難怪他沒有來讓我去吃齋念佛。城隍今天說了這麽多,估計也夠我消化很久了。拿著這個煉了一半的法器迴到陽間,收拾了店鋪開車迴家。


    在陰間折騰這麽長時間,迴到陽間也不過隻是用了一天時間。點了支煙坐在沙發上,看著擺在茶幾上的獨股杵,腦中滿是城隍的話。


    “你努力地活著,卻一心想死。”


    我是什麽時候開始有了想死的心呢?是地震後嗎?似乎不是。似乎在這個之前很久我就有了想死的願望。究竟是什麽呢?一時又想不起來,似乎都已經擦著邊了;但就是卡在那裏一直想不起來。


    似乎從我開始畫這些神神鬼鬼時就已經開始了,我的第一幅這樣題材的畫是在十年前。作為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一直對這些東西是比較忌諱的。邪惡、消極、負麵……但自己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迷戀上這些。曾幾何時我甚至感覺到我家裏不止我一個人,這一切都發生在我還沒有成為陰差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司畫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含浄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含浄砂並收藏陰司畫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