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村裏住了幾天,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楊大哥留了我電話和地址,說是走動起來,把朋友走成親人。


    臨行前全村都出來相送,不停地給我塞東西。也幸好我沒開車來,要不然肯定變成貨車了。老楊叔單獨送了我很遠,路上他和說我說了很多關於他師兄的事。總體來說,他師兄是個和藹又有道行的能人;現在隱居在這麽個地方,一是為了紀念師父,二是也保一方平安;畢竟這個地方有陰間的入口。


    聽他這麽說,一切都能說明白了。陰獸為什麽跑出來,黑白無常又為什麽把我送到一個道觀門口。當時就覺得老道和陰司有淵源,僅僅是當過陰差是解釋不通的。


    道觀和村子還是有一定距離,看老楊叔的架勢是要送我去道觀。之前來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山中蛇蟲襲擾,我估計發出一些鬼氣。現在隻能老實收斂著,所幸老楊叔道也熟。一路走著倒也輕鬆,偶爾林間有些竊竊私語。我們都知道是什麽,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開口。


    到了清極觀門口,小道士見老楊叔和我過來,立馬行禮:


    “師叔,陳先生。師父已經在等您們了。”說完就引我們去到後院。老楊叔畢竟也算道家弟子,入了道觀一路拜著過去。


    來到後院,老道已經泡好茶等著了。我上前打招唿:


    “老前輩,我……”


    “滾滾滾,自己先找個地方玩會;別耽誤我和師弟敘舊。”老道說話依舊不拘一格啊。但就是這麽接地氣,我對他一直有好感。


    “得嘞,我死出去玩嘍。兩位老前輩聊著。”說完,我一路小跑去找清寧小道士了。


    清寧見我過來,停下了手中的活。對我行禮:“陳大人。”


    嗯?怎麽又改稱唿了?之前不是叫陳先生嗎?


    “家師說大人為地府上差,日後會是我們的常客,不可冒犯;並吩咐我有旁人時叫陳先生,以免唐突。”清寧見我一愣,繼續開口說道。


    這老道想事倒挺明白的,省了不少事。我一隻手搭在清寧肩上,大大咧咧地說道:


    “兄弟,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別這樣,我們年輕人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別叫什麽陳大人、先生的。把我都喊成老古董了,實在要客氣,就叫聲哥唄。”


    清寧顯然是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人:“哦哦,陳,不對,哥。”


    “你平時都幹啥啊?打掃庭院啊?”我拉他坐到石台階上,點了一支煙。


    “和師父一起打坐修煉,打掃庭院,有時陪師父去給鄉親們幫忙。”清寧拘謹地坐在一旁,感覺像一個等老師問話的學生。


    “嗨,別緊張。我又不撩你,咱這清極觀都有啥曆史啊?師父叫啥啊?”


    聽到這話,清寧瞬間眼睛一亮:“我們這個道觀別看小,但真能做點事。我師父叫玄清道人,我親眼看過他降服妖邪。我想和師父學好本事,以後才能保護他。聽我師父說,我們這個地方處於一個明暗交界的地方;會有一些髒東西想要找到裂縫來到這個世界上。”


    “之前在村裏,你師叔給我整了個掌心雷;很酷炫的樣子。你會不會?”跟著這麽個老狐狸的師父,清寧應該也不會是看見護院搞物管的道士。


    “我比較愚鈍,不敢和師父、師叔相比。掌心雷我自然和師父學過,我小的時候,師叔也經常給我畫掌心雷。現在若有一般的邪魅過來,我也會用掌心雷喝退。”清寧淡淡地說道,顯得很謙卑。以清寧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手裏也是有料的;但他話裏卻有了不得的信息。


    “喲嗬?還有邪魅敢來咱這觀裏鬧事?”


    “一陣一陣的,其實他們大部分都是遊蕩狀態;這些就不屬於我們管了。但如果要有些開了靈智,見到人就想有所動作。加上我們道觀這邊偏僻,總會遇到一些。”清寧見怪不怪地說著。


    正聊著,老道帶著老楊叔走到前院。看清寧端坐在石階上,而我卻蹲旁邊抽煙。立馬指著我:


    “小兔崽子,你別帶壞我徒兒,你哪有陰……”話一出口,發現不對;立馬換了個口氣:“小友,貧道愛徒身體孱弱,還請小友滅了煙。”


    “師兄,這位小兄弟是我們村的恩人,小時候遭遇陰事;現在體內還有些陰氣。我學藝不精,不能祛除;還請師兄出手,幫幫這位小兄弟。”看我走過去,老楊叔向老道說。


    “師弟放心,這位陳先生和我有些緣分,我自會處理。”老道那一臉彬彬有禮的樣子,我真想把自己戳瞎。和老楊叔說完,他轉身又吩咐清寧:“徒兒,帶你師叔去客房休息。我和陳先生有話要說,順便替他祛除陰氣。”


    看著清寧和老楊叔走過轉角看不見了,老道過來照我頭上就是一下:


    “你說你個小兔崽子辦事就不能低調點?讓你去抓個陰獸,是個啥?怎麽就把事辦成這樣了?老子這個道觀是個清修場所,你們幾個帶陰字頭的小混蛋要不是幫老子收拾這麽多邪魅魍魎,我會容你們進來?我抽不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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