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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士兵站立的時辰已經不短了,一些士兵已經開始暈眩打晃兒,沒過多一會兒,隻聽“嗵”的一聲悶響,三營隊列中一名士兵直挺挺的仰倒在地上,兩名執法隊的士兵立即搶進隊伍,將暈倒的士兵抬出隊列,送到操場後邊的營房裏。又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士兵雙腿一軟,攤倒在地上,照例很快被抬了出去。緊接著,士兵象被染了瘟疫一樣接二連三的倒下,還有更多的開始晃悠起來,執法隊的士兵在隊伍中來迴穿插跑動,將昏倒的士兵抬出隊伍,整個隊伍開始顯得有點混亂。


    王強覺得這樣的訓練有點太殘忍了,正猶豫要不要出麵幹涉一下,隻聽在台上的尚大勇高聲喝道:“劉長福!你給我出列!”這聲音如炸雷一般在寂靜的操場上空響起,眾人被驚的從迷糊混沌中清醒過來,又都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幾個暈倒在地上的士兵也爬了起來,勉力站好。那個被點了名的劉長福是三營的營官,聽到叫聲,轉身跑步到了閱兵台前,向尚大勇行禮,口中說道:“末將在!”


    尚大勇低頭看了一眼劉長福,問道:“劉長福,你可知錯嗎?”


    “末將何錯之有,還請將軍言明!”劉長福不溫不火的頂了一句。


    “哼哼!”尚大勇冷笑兩聲沉聲說道:“今日操典,我有言在先,身列行伍之中,必須身姿挺拔,不許稍動,違者軍法從事!這底下數千官兵在烈日之下站了兩個時辰,寧可暈倒也沒有一人敢動,本將軍也身披厚甲未動分毫,可你身為一營主官,先就鬆懈,後又趁亂擦汗,已經違了軍紀!你現在知錯了嗎!”


    這劉長福三十多歲,原是兵部的一名校尉,早年因害怕打仗,不肯上前線,花錢托關係才進入兵部當差,當初王強創辦特區需要人手,他覺得是個升官發財的機會,遂主動要求跟隨王強到了特區,因為他能言善辯,會拍馬屁,在兵部人頭熟,會辦事,很得王強賞識,這次組建民團,就給了他個營官的職位。劉長福到特區隻想借機會升官發財,對帶兵打仗絲毫不感興趣,所以在新兵訓練時一直是敷衍糊弄,今天尚大勇安排在烈日底下站軍姿,他打心眼裏反感,站在隊前一直鬆鬆垮垮的,剛才有人昏倒,他又趁亂偷偷擦了一把汗,他背對閱兵台站著,本以為能瞞過尚大勇,不想還是被尚大勇發現了,按照尚大勇事前宣布的軍紀,他的行為將被處罰二十軍棍。劉長福仗著自己是兵部“老人”,又和王強走的近乎,並不把尚大勇這個犯官放在眼裏,現在見尚大勇居然拿自己開刀,心中發狠,索性站起身來,雙手抄在胸前,瞥著嘴衝尚大勇揚聲說道:“動就動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尚大勇不動聲色冷冷說道:“來人,拖下去,打!”


    幾個中軍執法隊的士兵剛要上前拿人,劉長福奮力一掙,高叫一聲:“誰敢!告訴你尚大勇,這幫土農民怕你,我可不怕你。我這個營官是王大人委的,不是你尚大勇封的,你無權處置我。你這是排除異己,要樹自己的威風,建你的尚家軍!我要到王大人那裏去告你!到兵部去告你!”聽了他的話幾個執法隊的士兵遲疑著停了手。


    劉長福接著說道:“你不要張口軍紀,閉口軍規的,我們這是民團,不是官軍,軍隊裏邊那一套規矩別在這兒摔耍,再說了,就是官軍,也沒有這條軍紀吧?這是誰的規矩?是你尚大勇的!王大人是我們民團的主官,你憑什麽私自定軍規呀?你請示過王大人嗎?你眼裏還有我們王大人嗎!”


    劉長福這話甚是陰損,這是當著幾千名將士的麵公然的挑撥尚大勇和王強的關係,尚大勇聽了心裏一寒,他對王強一直是知恩圖報,忠心不貳的,自從組建民團以後,王強對他放手,他也就凡事自專,官員調配、製定軍規、訓練計劃等都是一人做主,很少向王強請示匯報,這劉長福一直同王強關係親近,今天這事如果傳到王強耳中,即便他不怪罪,恐怕多少也會有些心障,另外朝廷的兵部也是不好得罪,想到這層,尚大勇一時有點猶豫。在角落裏聽著的王強卻是心裏一震!


    劉長福得意的迴頭向列隊的官兵掃了一眼,然後轉頭盯著尚大勇說道:“你尚大勇算老幾呀,啊!不過是個死牢裏放出來戴罪的犯官,連品級都沒有,老子正經是兵部的校尉,要處置我得請示兵部尚書,你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數千名官兵的目光都在盯著台上的尚大勇,看他如何處置,台前的執法隊士兵也轉過頭去看著他。尚大勇知道如果今天處置不了這個劉長福,那麽軍紀就會就此崩潰,前一段時間訓練的成績也會瞬間化為烏有。他默默的將頭盔摘下來,走到台前,衝著台下眾官兵說道:“坐!”


    嘩啦一聲,幾千人齊刷刷的原地坐下,依舊是整齊劃一,橫豎成排。王強身邊的李剛看了也是暗讚:“果然是訓練有素。”


    尚大勇沉聲說道:“弟兄們!我尚大勇和各位相處時日已經不短了,我的為人大家想必是清楚的,我從不喝兵血、從不仗勢欺辱手下的弟兄!這些日子的訓練有點苦,我待大家有點嚴苛,你們可能會怨我,但不這樣不行!我參軍十幾年,身經大小數百戰,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可謂九死一生,所以我最知道戰爭的殘酷。那是你死我活的性命相搏,在刀林箭雨的戰場上,沒有同情、容不得心軟,想活命靠什麽?靠勇敢、靠毅力、靠有一身好功夫!平時訓練怕苦怕累,到了戰場上就得流血甚至喪命。我們雖然是民團,但民團也是軍隊,一支隊伍沒有鐵的紀律,到了戰場上就是一盤散沙,一接陣仗就潰敗了,我們這裏雖然遠離戰場,但世道如此紛亂,保不齊哪天我們就得真刀真槍的上去,所以現在不苦練,到時候就隻有挨宰的份兒!”


    尚大勇停頓一下,輕蔑的掃視了一眼劉長福,接著說道:“不錯,我尚大勇確實是戴罪之身,是王強王大人相救才留下我這條命,蒙王大人不棄,委我以重任,才有我尚大勇的今天,王大人與我有再造之恩。我尚大勇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王大人知我、信我所以才用我!我們之間肝膽相照,不會因為小人的挑撥而生了嫌隙。”


    “至於兵部嗎?嘿嘿,老子東廠的死牢,午門待斬的事情都經曆過了,也不怕得罪什麽人,這條命本來就是賺的,大不了再死一迴!”


    尚大勇盯著劉長福惡狠狠的說道:“劉長福,你先是違紀,就該罰二十軍棍,後又頂撞本團長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居然敢冒用王大人親信的名義挑撥離間,這是給王大人臉上抹黑,我豈能容你,再給你加上二十軍棍,來呀,給我拖下去,打!”


    劉長福見尚大勇動真格的,發狠罵道:“尚大勇!你公報私仇,排斥異己,我要到王大人那裏去告你,到兵部那裏去告你!”


    幾個親兵不再猶豫,上前抓住劉長福就往下拖。


    王強一直站在操場的角落裏,觀看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劉長福公然在眾人麵前挑撥自己和尚大勇的關係,離散軍心,讓他深惡痛絕,他和尚大勇相交日久,親如兄弟,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尚大勇生了戒心或者讓眾將士產生一仆二主的疑心,那這個隊伍還怎麽帶呀?日子久了,這支隊伍恐怕會離心離德。想到這些,王強不禁起了殺心!


    執法隊已經在行刑了,兩個軍校將劉長福摁在地上,另外兩人交替掄著棍子狠狠的打,打一棍口中就報一次數,劉長福也是犯了狠勁,咬著牙一聲不吭,操場上鴉雀無聲,棍子敲打在屁股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清晰可聞。


    “十八、十九、二十。”行刑的士兵報著數,報到二十的時候,王強高聲叫道:“停!”然後緩步從角落裏踱了出來。行刑的士兵扭頭看到王強,不覺停了下來,又疑惑的看著尚大勇,尚大勇看到王強,心道:“壞了!剛才劉長福的話八成已經被王強聽到了,弄不好已經受了這話的影響,自己這個頂頭上司一向是個‘好人’,如果他給劉長福求情,自己該如何是好呢?”他遲疑了一下,在台上單膝跪地,口中叫道:“給王大人請安!”


    操場上的官兵也都起身,然後齊刷刷單膝跪地,轟然叫道:“給王大人請安。”劉長福看到王強來了,還叫停止了行刑,估計是來給自己出頭的,他趴在地上,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尚大勇,看他怎麽收場。


    王強沒有照例叫起,他是有意要增添一些威懾的氣勢,他在跪倒一片的士兵隊列裏緩步行走,邊走邊侃侃說道:“弟兄們,我看你們訓練這麽辛苦,也很心疼,但是尚將軍說的對,平時多吃苦,戰時才能少流血。你們大都種過田,如果平時不勤於耕種,哪裏會有好收成!這道理是一樣的。我們雖然是民團,但也是吃糧拿餉的軍隊,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還不如迴家抱孩子去!當兵為什麽?從小處說,是為了掙一份糧餉,從大處說,那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進身的機會,本大人一向寬厚,隻要你們刻苦訓練,殺敵立功,少不了加官封賞,將來就是弄個將軍當當,光宗耀祖,封妻蔭子也不是不可能。當然了,你們願意迴去接著給人家去當長工,扛長活,一輩子低三下四的活著我也決不強求。”


    眾人被王強一席話煽惑的心潮澎湃,全都屏住唿吸靜聽王強訓話。王強穿過隊伍,走到閱兵台上,伸手將尚大勇攙起來,然後對操場上官兵叫道:“眾位請起。”


    士兵們起身站好,王強拉著尚大勇的手麵對台下眾人說道:“剛才我聽到有人竟用我的名義來壓尚將軍,嗬嗬!真是可笑。告訴大夥兒,我和尚將軍一同蹲過死牢,一同被押到午門去待斬,又一同被皇上下旨赦免,我們是過命的交情,生死的弟兄!辱罵尚將軍就是辱罵本大人,不服從尚將軍,就是不服從我!”尚大勇聽到王強對自己如此器重,又當眾為自己去疑,心中萬分感動,心道:“為了這麽個兄弟,老子死都值得!”


    王強話鋒一轉說道:“我剛才為什麽叫停,不讓打了呢?因為那二十軍棍是為我打的,因為我覺得二十軍棍太便宜他了!”劉長福早已聽出王強話鋒不對了,心中害怕,口中叫道:“王大人饒命!”


    “饒你?晚了!”王強衝劉長福那裏瞟了一眼說道:“你觸犯軍紀,打幾棍子也就算了,你頂撞上司,本也罪不該死,但是你居然挑撥離間,渙散軍心,言行如此惡毒,尚將軍是皇上在金殿之上親口赦免,你居然還敢以犯官相稱,對你這種欺君妄上的奸徒,恐怕就饒你不得!”


    劉長福怪著聲叫道:“王大人,我是兵部的人,你不能殺我!”


    “哈哈哈哈!”王強大笑幾聲,亢聲說道:“本官奉皇上特旨創辦特區,籌建民團,是欽差的身份,別說你一個兵部的撮爾小吏,想當初,那三品的兗洲知府,老子也哢嚓一刀就砍了!”想起當初在兗洲殺官放糧的事情,王強一時豪氣衝天,高聲問道:“弟兄們,你們說,對這種卑鄙無恥、仗勢欺人,挑撥離間的惡賊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該殺!”士兵們被王強的話挑動的情緒亢奮,齊聲迴答。


    王強厲聲喝道:“來呀!把劉長福給我拉下去,斬!”


    隨著,劉長福一聲淒厲的哀號,操場上立時變的鴉雀無聲。包括尚大勇在內的眾將士,第一次領教了王強寬厚之外冷酷無情的一麵,對王強於敬重之中又多了一分畏懼。


    王強轉頭向尚大勇用商量的口氣小聲說道:“我說老尚,天兒怪熱的,我看差不多得了,我待會兒讓人送幾車西瓜來,不成先讓大夥歇會兒吃口西瓜解解暑吧?”


    尚大勇還沉浸在殺張長福的亢奮中,聽王強客氣的和他商量,還有點不適應,趕緊說道:“啊?哦!行,下官謹遵大人吩咐。”尚大勇衝台下士兵說道:“弟兄們,王大人體恤大家訓練辛苦,今天的訓練就到這兒,下午歇息半天兒,解散!”


    眾人一聲歡唿,四散著迴營房去了。


    王強又和尚大勇聊了幾句,也離開了軍營,李剛原原本本看了剛才的事情,心中也對王強和尚大勇有了新的認識。


    第二天下午,王強應約來到李剛的住處,李剛將一些基本陣法演練的方法教給王強,還詳細的畫了陣形圖和操練的示意圖,供王強使用。王強聰明伶俐,學習也很上心,一個下午也就基本上掌握了。當天晚上,王強現買現賣,讓尚大勇將伍長以上的軍官召集在一處,將下午學到的陣法當眾講解了一番,他口才本來就好,再加上初學的陣法比較基礎簡單,居然也講了個八九不離十,然後吩咐尚大勇訓練時增加陣法的演練。


    就這樣,每天下午王強都找李剛去學習兵法,晚上組織軍官學習講解,邊學邊教進步很快,李剛教授兵法是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由淺到深,越來越複雜,並逐步增加兵種協同的內容。起先,尚大勇對王強教授的兵法並不以為然,以為是王強心血來潮,不知在哪本兵書上看到一些內容來隨便賣弄的,所以組織演練並不十分認真,但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將領,隨著陣形的不斷複雜和深化,他漸漸領會到這些陣形在實戰中的妙用,不禁開始疑惑,漸漸猜到王強背後是李剛在指點,但他幾次試探著向王強打聽,王強都含糊其辭的不肯吐露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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