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廢物呢?!”


    謝雲荷捂著腫得像豬頭一般的臉頰,惱羞成怒的嘶吼道:“你還好意思怪我們在背後數落你,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如何做的,你自己整日躲在主屋裏過好日子,卻讓我們天天吃糠咽菜!祖母病得如此重,你來伺候或探望過一次嗎?若說報應,你這光頭才是報應!你就是個沒有任何孝道的醜八怪!”


    這一嗓子吼出來,薑妙瑩瞬間氣衝顱頂,失去了理智。


    她隨手抄起一個凳子,便朝著謝雲荷砸去。


    謝雲荷一驚,立刻拉了自己的母親一把,讓張氏當了她的盾牌。


    “砰!”


    隻聽一聲悶響,張氏瞬間捂著頭驚聲尖叫。


    將手掌拿到眼前看時,整個手掌已經被鮮血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啊!”張氏驚唿一聲,差點當場嚇暈。


    “殺人了,殺人了啊!”謝雲荷看著從張氏額前流下來的鮮血,驚恐大叫。


    薑妙瑩也被嚇到了,手中舉著的板凳哐哐一聲落到地上,麵色驚恐的看著張氏。


    “啪!啪!啪!”


    就在這時,接連幾個清脆的巴掌聲突然響起。


    薑妙瑩被扇得左搖右擺,差點跌倒。


    謝雲賢借著酒勁,將心中對薑妙瑩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了。


    “你敢打我?!”


    薑妙瑩隻是懵了一秒,便卯足勁一腳踹向謝雲賢的要害。


    “啊!”謝雲賢痛唿一聲,抱著關鍵部位摔倒在地。


    “賢兒!”太老夫人一著急,瞬間氣血上湧,直接暈了過去。


    謝正安和謝雲荷見狀,立刻撲過來和薑妙瑩扭打在了一起,場麵瞬間失控。


    眼看自己處於下風,薑妙瑩突然大吼一聲:“別打了!我賠錢!”


    張氏眼前一亮,立刻忘了還在流著血的頭,趕緊拉住謝正安和謝雲荷,滿眼財迷的看著薑妙瑩問道:“賠多少?”


    薑妙瑩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被抓傷的臉頰,滿臉鄙夷的道:“一百兩。”


    以她對張氏這個守財奴的了解,莫說是一百兩,即便五十兩,也足以讓她心花怒放。


    “成……”張氏麵色一喜,正想答應,卻被謝雲荷給打斷了。


    “最少一千兩!”


    “你做夢!”薑妙瑩怒吼。


    謝雲荷卻像是突然抓住了薑妙瑩的把柄一般,趾高氣揚的道:“不僅如此,你還要出錢給我母親治傷,給祖母治病,以後也不能苛待了我們,否則我們今日不僅要打你,還要去告官,讓天下人都看清你這天下第一女官有多無德!都看看你毆打婆母,夫婿和姑妹的醜惡嘴臉!”


    最後這句話,算是拿捏到了薑妙瑩的命脈。


    這兩個無知的鄉野村婦有多不要臉,她是見識過的。


    她們當初為了敗壞晏月那賤人的名聲,連敲盆上街喊冤的事都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不敢做?


    如今她本就已經聲名狼藉,若是再被這賤人潑一身髒水,恐再難有出頭之日。


    不行,她得忍!


    忍到科舉考試後,等她拿了狀元,這些人渣自會對她俯首帖耳,搖尾乞憐。


    到那時,她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群厚顏無恥的蛀蟲全部趕走。


    思及此,她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麵目扭曲的朝張氏比出五個手指頭道:“最多五百兩!不要的話便繼續來打吧,也好讓世人再看看你們謝家人是如何欺負虐待兒媳的。”


    “成交!”張氏生怕薑妙瑩會反悔,又怕女兒壞了她好事,趕緊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


    “母親~!”謝雲荷無比貪婪的瞪了自己的母親一眼。


    若是再堅持堅持,定能得個一千兩,分她五百兩也是好的呀。


    “好了,到時候母親給你十兩去買衣裳首飾。”張氏滿臉欣喜地朝著謝雲荷笑了笑。


    隻是這笑容在額前鮮血的映襯下,顯得很是猙獰。


    “才十兩?”謝雲荷不滿的撅起嘴,“母親,其餘的四百兩都是女兒幫您爭取來的,您少說也得分女兒二百兩,如此女兒才能置辦些像樣的衣裳首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博得世家公子的喜歡,若是以後嫁入高門大戶,定會好好孝順母親。”


    “最多二十兩,買兩身像樣的衣裳是夠了的。”張氏一臉肉疼的比出兩個手指,“二十兩已經夠多了,剩下的母親得攢著,為全家人盤算,不該花的錢不能亂花。”


    薑妙瑩諷刺的勾勾唇,取出五百兩銀票遞給張氏,張氏立刻兩眼放光的接過銀票。


    正高興著,突然感覺鼻子上有點癢,伸手一摸又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張氏突覺渾身一軟,暈了過去。


    謝正安和謝雲荷麵色一驚,這才發現身後的太老夫人竟也暈了過去。


    “啊!”薑妙瑩也被這驚悚的一幕嚇了一跳。


    “愣著做甚!還不快請郎中來,若是我祖母和母親有什麽閃失,必讓你以命抵命!”謝雲荷發瘋般的朝著薑妙瑩吼道。


    看著張氏滿臉的鮮血,薑妙瑩有些慌了,趕緊命青玉去請郎中。


    再看謝雲賢,也躺在地上沒有動靜,不知是疼暈的,還是醉酒了。


    謝雲荷邊用手絹捂住張氏的頭,邊暗暗去扯她手裏抓著的銀票,可卻發現怎麽扯也扯不出來。


    因為張氏即便暈倒了,抓著銀票的手也沒有絲毫放鬆。


    ……


    次日一早。


    晏月一身女將打扮,帶著任職文書去了平陽侯的軍營。


    平陽侯似乎也正在等著她,見她進去便麵色一喜,起身笑臉相迎,“晏將軍來了,快請坐。”


    晏月打量著這位頭發花白,麵色和善的老將,頓覺心情放鬆了許多。


    看來此前產生的些許疑慮都是多餘的,平陽侯之所以救張氏和謝雲荷,多半就是本人比較重情重義,念及以前的主仆情誼。


    整個交接過程比想象中還要順利,晏月很快便拿到了統領銳林軍的虎符。


    有了這虎符,她不僅可以訓練調動銳林軍,要招幾個新兵填充進來也很簡單了,畢竟這三千銳林軍經常都會有因病因傷退出的。


    本來此前打算直接將謝雲岩帶入軍營,但又覺得容易引人非議,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還是決定借招新兵的理由,和其他新兵一起招進來。


    晏月來到訓練場時,銳林軍副統領李牧正帶著將士們在練劍。


    眾人分明看到晏月來了,卻全都像是沒看見一般,完全將晏月無視了。


    晏月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按理說不應該呀!


    好歹她也是一招便戰勝西奧國高手的女英雄,且昨日李牧見到自己時也還算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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