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了初始的好印象,莊秋柔也不是這麽好追的。


    她的心思更多地是在大學的學業之上,司延在之後整整追求她到大學畢業,才讓她鬆口交往試試。


    而在這之中,為促成他們付出最多的就是何娉。


    如果說一開始她對莊秋柔是自卑怨恨,但是在她徹底研究透徹她之後,就是瘋狂地嫉妒。


    以她的家世和能力,隻要不出意外,未來絕對是一片坦途。


    但是憑什麽?


    憑什麽她能光風霽月地享受人生,而她活得如此的陰暗扭曲。


    將她拉下來!毀了她!


    那時候的她,腦子裏隻剩下這樣的想法,所以她幫著司延,塑造出了最能打動莊秋柔的形象。


    他們的每一次見麵,每一場告白,每一次約會,就連司延的求婚,都是何娉在背後精心策劃的。


    在他們的婚禮上,何娉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萬眾矚目的新娘,露出了微笑。


    但是事情也不是一直按照他們預料的那樣在發展。


    因為裝得太過,即使成婚之後,莊秋柔也沒有要偏幫司氏的意思,在她心裏的司延,是襟懷坦蕩的人,並不需要她過多地插手。


    雖然憑著莊氏女婿的身份,司氏也獲得了一些便利,但是這與司延想象中能執掌莊氏的想法大相徑庭。


    莊秋柔一個人就將莊氏發展得很好。


    需要蟄伏起來的日子,比預計的還要久,在莊秋柔麵前一直壓抑自己的司延,隻有在何娉那裏才能釋放自我。


    何娉的陳述裏麵,雖然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憑她知道這麽多細節,司知嵐就清楚她從一開始就全程參與了。


    “司延想要得到莊家,但是又越不過莊秋柔,在司景鑠出生之後,就徹底忍不下去了。”


    因為莊秋柔產後休息了段時間,這期間給了司延機會接觸了到莊氏的事務,欲望開始溝壑難平,殺心漸起。


    何娉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們開始找尋機會。


    “如果不是因為司景鑠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並不是全無感情,可能都等不到你出生,他就會下手了。”


    何娉喘了口氣,看著司知嵐的眼神隻有後悔。


    如果當初不是拐賣,而是直接處理了她,她如今的處境絕非變成現在這樣。


    利用孩子擊倒莊秋柔,是司延提出來的,她幫忙完善計劃。


    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小雪要光明正大地迴到司家,並且司延要娶她,他同意了。


    那時候小雪已經兩歲了,她開始有意控製她的生長,並且在司知嵐慢慢長大之後,小雪的每天任務都是要看著司知嵐的視頻學習她的一舉一動。


    最讓她欣慰和心痛的就是,小雪出乎意料地早慧。


    等時機差不多了,她交代小雪到警局的路線以及如何麵對警察的提問,之後她順理成章地到了孤兒院。


    在那裏麵,她請了人,以義工的身份,每周都過去看望她,並且給她看最新的司知嵐視頻。


    聽她提起義工,司知嵐想到了虞念之前的調查,她問:“這個義工後來怎麽樣了?”


    何娉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人,她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不知道,隻聽司延說他安排人出了國。”


    司知嵐:“繼續。”


    “你知道你小時候走丟,是司延雇了人做的嗎?”


    在看到司知嵐臉上沒有一點意外表情的時候,何娉了然,“看來這些你都知道了,我們真的是小瞧了你。”


    司知嵐不置可否。


    “莊秋柔如我們所料地陷入自責,為了擊潰她的心理防線,除了散播的流言,司延每晚都會在她的飲食裏麵加上讓人神經興奮的藥物,她本來就失眠,加上這個藥物更是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這個藥物,是她在永安港搞到的,時機恰到好處,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過那段時間莊秋柔的狀態,包括她自己。


    而婆婆湯芬因為早年的經曆,何娉不過輕輕地一挑撥,就站在前麵衝鋒陷陣。


    極度疲憊的身體,周遭異樣的眼神,家裏無盡的責罵,內心愧疚的煎熬,終於在某一天,莊秋柔緊繃的神經,啪得一下,斷了。


    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迴憶,何娉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最佩服莊秋柔的是什麽嗎?”


    她沒有等到司知嵐的迴應,於是自說自話下去:“我最佩服她,即使精神出現了問題,卻還能第一時間發現,然後積極地尋求治療。”


    不管是因為求生欲還是為了找迴孩子的信念,莊秋柔及時地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並且堅持治療,很快就控製了病情。


    司延和何娉這麽多年來的謀劃,差點就要功虧一簣。


    在這個時候,司延終於說服了莊秋柔去福利院,那個時候她並沒有要收養孩子的打算,之所以會同意去,是她打算資助福利院,就當為了自己的孩子祈福。


    然後就在那裏,看到了被人排擠欺負的司晴雪。


    那個從小就模仿司知嵐的女孩,果然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淒慘的模樣,讓莊秋柔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了她的女兒在外麵遭受了磨難。


    剛剛才穩定下來的精神狀況,開始出現裂痕。


    在司延提出收養這個孩子的時候,莊秋柔默認了。


    “我的女兒光明正大地進了司家,我的孩子替代了她莊秋柔孩子的身份和地位,嗬嗬……哈哈……”


    “可是她為什麽就是不肯照著我們鋪好的路走呢?莊秋柔為什麽就是不肯去死呢?”


    隨著莊秋柔病情的穩定,莊氏二老重新坐鎮公司,而她一心撲在找孩子上。


    何娉和司延當然不能讓她這樣下去。


    “既然她不願意去死,那我們隻能推一把了,她控製病情的那個藥,司延讓人給換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剛恢複沒多久的莊秋柔,狀態很快又差了下去,甚至偶爾還會出現幻覺,司延以不能讓她再受刺激的名義,說服了莊氏二老,讓她待在家裏休養。


    司知嵐握緊了手裏的錄音器,她在深吸了一口之後,才又緩緩地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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